衡華 第二百七十五章風火二氣煉陰陽
在鳳鳥帶領下，伏向風四人艱難地來到鳳巢。
「鳥兄，」傅玄星抱怨道，「你的身形和我們不一樣。你能通過那些陷阱，我們可過不去。」
鳳鳥前幾日闖進來，仗著自己會飛，且體型嬌小，在激活各種陷阱後強行硬闖。可換成傅玄星四人，看著一個個陷阱引動，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等來到鳳巢，四人身上或多或少帶傷。
鳳鳥叫了兩聲，虛幻的金雲飄入金色旋渦。
「這……這就是鳳巢？」
直徑丈許，密密麻麻的金色光線從空氣中顯現，交織在旋渦中順時針旋轉。
隱隱綽綽，能在旋渦中心看到一隻金色的神鳥。
方東源暗中激活「合象大界」。
屏障覆蓋這片空間，感應遠處的星宿廣場以及水府外的先天八卦陣。
「是這樣啊，這座鳳巢與伏家先人構建的防禦體系是一脈相承。不，這裡就是整個體系的中樞。外面的八卦陣吸收天地靈氣，最終都會積蓄於此。」
方東源這是第一次見鳳巢，他小心翼翼在附近遊走，觀察鳳巢的結構。
傅玄星因為龍脈的特殊性，來到鳳巢周邊就十分難受。身上不自覺開始冒火，不得不暫時退出去。
伏向風與鳳鳥對話交流，恆壽迅速寫字條，傳訊衡華。
……
潮音齋。
衡華。嘯魚造好墨池。
感應到太極寶界內的字條，衡華卜卦推算，又取來神洛天書占卜，皺起眉頭，喃喃道：「三哥的機緣，還真跟鳳凰牽扯不清啊。」
鳳凰！
雖說伏家和鳳凰關係好，伏家的「鳥語」便是從鳳凰一族傳承。但這幾百年間，伏家已經沒有人再和鳳凰有牽扯。
三哥邁入真火境，雖然得到鳳鳥相助。但伏衡華清楚，那隻鳳鳥不是真鳳，只是一隻向鳳凰進化中的靈鳥罷了。
「如今鳳鳥與三哥重逢，果然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
鳳巢。
隨著伏向風與鳳鳥交流，鳳巢發生新的變化。
嚦嚦——
九霄清鳴遙遙自鳳巢內響起，金光如焰，隨後在一陣狂風中化作金光閃閃的大鳥。
她站在鳳巢頂端，旋即一分為二，風火二氣擱在一旁。
風為雄鳥，火為雌鳥。
二者之間出現一扇門扉，籠罩鳳巢內的靈鳥。
受到鳳凰神光的照耀，裡面的鳥發出一聲聲悽厲的叫聲。
「羽化開始了。」伏向風死死盯著鳳巢，時不時將幾枚止痛丹藥投進去。
風鳳、火凰同時鳴叫九聲，門扉消失，二者合一，再度化作金色神鳥回歸鳳巢。
恆壽將這一幕錄下，將玉簡迅速傳回太極寶界。
伏衡華看後，沉吟思索：「一分為二，雌雄歸一。也對，先天之靈無有善惡陰陽之分。鳳凰雌雄一體，統率風火二氣。」
真正先天而生的鳳凰，自身可以分離風鳳與火凰兩個形象。而後天羽化蛻變的鳳凰，才具備自己的性別。
「不，後天進化也可能將性別改變。」
自然中，雌雄同體和性別轉化的生物比比皆是。衡華小時候捉蚯引、蛞蝓等生物研究。還鼓搗過許多雌雄同株的植物。
對此，倒沒有多少震驚想法。
一種生物伴隨成長，從雌性轉變為雄性，或者由雄性變化為雌性，在自然界中有不少先例。
比起研究這細枝末節，衡華更在意鳳凰一族的起源。
結合滄瀾雲海，盧江那一組的研究。
衡華隱有所悟：
最初的鳳凰，應該是星靈借風火二氣而生。
隨著時間流逝，鳳凰這一形象在人間傳播後。眾多後天生靈蛻變為先天鳳凰，逐漸讓鳳凰有了性別。
最初那隻鳳凰隨之定下、風為雄，凰為雌的傳統。後天晉升的鳳凰們，都可以自行選擇性別。
但除卻風火二氣外，鳳凰們逐漸掌握木、水等元氣之力，也讓最初「鳳為風，凰為火」的傳統出現混淆。
「難怪人世間對於鳳凰，有許多衝突的認知。風屬性的鳳凰也存在雌鳥。火穴誕生的鳳凰也有雄鳥。」
類似人間時代的演化，鳳凰一族也有原初時代、陰陽時代，萬象時代等劃分。
隨著時代變遷，鳳凰一族也從最初的無性別，到後面的雌雄同體，最後發展到雌雄異體。
在目前這個火鳳凰、冰鳳凰、青鸞、鸑鷟、雷凰……各種鳳凰屬性各異的年代，討論性別根本是不必要的瑣事。
「那隻二合一的鳳凰，應該就是扶風仙宮的守護神鳥。是當年風仙東渡時，風火之氣點化而成——難怪傳說中風仙鬥法，身邊常有一對鳳凰相隨。」
感情不是夫婦，而是一隻鳳凰的鳳火化身？
思罷，伏衡華又把自己這篇心得寫下來，送去滄瀾雲海。
劫仙閉目凝神，突然睜目收下「菩提」論文。
「你不好好閉關，還在鼓搗這些玩意？既然這麼閒，不如到盧江那組幫忙？」
「免了。」
伏衡華再度搬出閉關藉口，繼續關注鳳巢。
劫仙看過他這篇文章，轉給盧江等人，讓他們繼續推算考證鳳凰一族的時代變遷。
……
水府，恆壽收到衡華傳來字條。
突然他肩頭一沉，隨後看到拇指大小的白衣仙子立在肩上。
抬頭一看，伏向風三人毫無所覺，仍在觀察鳳巢中的羽化。
恆壽神識傳音：少爺呢？
我就知道，鳳巢如此奧妙，少爺豈會錯過？
嘯魚指向前方，悟空化身化作米粒大小，正在鳳巢外打量。
轉了一圈，衡華心忖：不是扶風仙宮傳承的那座大鳳巢。這應該是某位伏家先人，受請託後在秘府建立的鳳巢。
其用意——
死者復生？
悟空轉而前往水府其他地域查看。
很快，他便清楚這位研彩大師方萬錦的生平，和他的打算。
「原來是這樣？看來三哥認識的那隻鳳鳥沒有那麼輕鬆羽化啊。」
這時，衡華聽到恆壽的腳步聲。
見恆壽推門進入這間寢室，他笑著招手：「你看這幅畫。這應該是方萬錦生前的遺筆。你收起來，拿去鳳巢。稍後有用。」
恆壽看向桌上的畫。
那是用青赤黃白黑五色顏料繪畫的鳳凰。
「正如靈畫師會涉獵研彩之術。研彩師也對畫技有所涉獵。這幅畫蘊含方前輩死前最後一道精氣。如果我沒猜錯，他死時特意解化肉身，將自己殘留的精元盡數封入這張畫。」
鳳凰，羽生五色，暗喻五德。
對研彩師而言，具備多重顏色的鳳凰，正是他們的修行方向。
嘯魚不解，站在恆壽肩頭：「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衡華：「他一方面留下傳承，為研彩師一脈尋找傳人。另一方面，也在籌備自己的復活轉生。」
執念殘魂，連帶最後的法力投入鳳巢，藉助自己預留在鳳巢內再行復活之法。
「這樣的復活法，與起死回生和還陽陣法不同。算是一種完全的新生。」
新生後的方萬錦，是鳳凰。
「如果能保留記憶，他還是方萬錦。如果不能，那就是一個新生命。」
能不能保持記憶，這才是分辨「我是誰」的關鍵。
但從星靈的角度上，墜入人間流轉千世萬世，其本我依舊如一。
那一世世的輪迴旅程，僅僅是星辰在人間的一站又一站風景。
從方萬錦的角度。如果新生的他失去記憶，那他便不復存在。但從他所象徵的這顆星辰來看，靈魂本質如一。無非是沒有經過星天輪轉，搶先偷跑到下一站罷了。
衡華讓恆壽收起圖卷回去，囑咐了幾句話後，帶領嘯魚在這座秘府走動。
……
轉轉——
鳳巢內，忽然響起嘹亮的叫聲。同時，一股虛弱的氣息與鳳鳥本人的鳳火之氣糾纏。
傅玄星叫出聲：「不好，鳳巢內部出現第二個生命。難道鳥兄要解體，分離為雌雄鳳凰了？」
「不是，」恆壽趕回來後，按照伏衡華告知的解釋，「秘府主人遺留在鳳巢的元丹之力激活，正在塑造一隻新的鳳凰蛋。」
他展開手中的靈圖。
五色錦鳳飛入鳳巢。
轟——
水府的靈氣從四面八方不斷湧入鳳巢。
秘府在這一刻盡數點亮。
眾人清楚看到，兩側黛青色牆壁冒出十數種斑斕的色彩。
衡華與嘯魚來到最初眾人通行的通道。
那通道也變成青赤黃白黑五色交織的色彩，一股股靈氣不斷往鳳巢匯聚。
「少爺，這樣好嗎？幫方前輩轉生？」
「鳳巢只能用一次。那隻鳳鳥偷跑進去，搶占方前輩的機緣。如果方前輩不趁機跑進去，怕是再無復生的可能了。」
「但眼下這一鬧，最大可能是兩敗俱傷。」
「放心，我有分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