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華 第五百八十八章 虛張聲勢扯虎皮（六千字）

    衡華假冒兄長回來主持局面，安撫修治堂一眾人等。

    在五家惡客離開不久，赤淵道派弟子姍姍而來。

    來者是一男一女，俱是金丹修為。其來意，是依昔日之約，來伏家收徒。

    曹碧艷客客氣氣道：「伏家主，不知伏家可否有合適人選？」

    衡華招伏丹歌、伏白唐以及伏雪客出列。

    「山使瞧瞧，我家這三個族人如何？」

    曹碧艷打量三個少年，心中暗暗尋思。楊岱師兄與伏衡華有約，師門打算從伏家收徒二人。但伏宣和功勞極大，縱然三人全收也無不可。

    從修真家族收徒，是赤淵近年的慣例。縱然沒有伏家兄弟的人情、功勞，赤淵道派也必須從伏家挑選合適族人，以維繫赤淵對修真家族的統治力度。同時，這一舉措背後也涉及赤淵內部的爭鬥。

    曹碧艷一邊思索，一邊施法檢查三個少年的修為。

    這一看，她頓時一怔，連忙看向身邊師弟。

    「你用『天鑒術』測一測。」

    藍和甫師從一位傳功長老，父母分別是東來人與南洲土著長生村人。因此，他在赤淵道派屬於中立派。既不摻和所謂的人種爭鬥，也不涉及家族、宗門之爭。平日裡，和師尊、幾位師伯師叔一起打理書庫。

    但伏家關乎重大，背後牽扯諸方勢力。所以，溫榮特意換成他與曹碧艷同行。

    他默運道法，雙眸浮現靈光看向三人。

    頓時，他眼前視界變幻。

    熊熊而起的火焰山噴涌熱浪，烘烘騰起的火光隱托一朵丹紅蓮花。

    築基？

    火焰山？

    藍和甫下意識看向旁邊含笑的「伏家主」。

    是啊，既然伏家早有準備。自然會挑選合適的族人——這可比其他家族省心多了。

    伏丹歌修煉先天艮卦與先天離卦，以山、火法煉火焰山築基。山腹火光孕育道蓮，貼合先天之理。對赤淵道派而言，他甚至不用打散功力重新修煉，只需在自身心法之上稍作修飾，即可對接赤淵道派如今的最高心法，也就是楊岱修煉的《赤岳籍》。

    「我這孫兒，兩位道友以為如何？」

    曹碧艷腦中飛快思考赤淵上面的各個派系。

    伏丹歌的資質和修行功法，必會引起赤淵各道脈間的爭鬥。

    尤其是尊崇初代祖師和二代祖師的兩大道脈，甚至可能會直接激化矛盾，引發幾位劫仙的衝突。

    「先天離卦？」

    藍和甫隨後看向伏白唐。

    並非山形，而是一片熊熊火海。焰光中央有一「離卦」金紋。

    察覺他一身火法根基後，藍和甫又是一愣。

    這分明是自家從《易天八極書》解析而出的「先天離卦」，而且十分正宗。自家許多弟子都不如他的根基。這……楊岱師兄傳的？

    最後看向伏雪客。

    玉水潺潺，百川歸海。

    有一先天坎卦在水中運轉，不斷生化新的支流，擴張其道基演化的水境。

    先天坎卦？

    水之道？

    藍和甫心情越發微妙了。

    「山海經卷？」

    山海經，是赤淵道派構想中的一部天書。

    出自山法而又脫胎於山法，可以凝練二代祖師傳承的岳神，但也可以走出全新的道路。

    無獨有偶，伏衡華在東來與楊岱接觸後，也構想一部依照山川地理為藍圖的天書，取名為《山海經》。其根基必須以一洲為道場，煉山修海而成己道。

    但東來如今的情況，根本無法支持這部天書。唯有赤淵道派煉一洲為道境，才能支持伏衡華的這一靈感。

    田師伯看到伏雪客，應該會很高興吧？

    藍和甫心中複雜。

    《山海經》的推演，正是他一位師伯負責主持。

    「師弟？師弟？」

    曹碧艷連連呼喚幾聲，藍和甫回神道：「師姐，這三人都適合我家道法，可以都帶回去。」

    曹碧艷也如此想，只是這三個人回去，怕是會引起不小的風波啊。眼下赤淵正面臨地淵壓力，現在帶回去是不是有些不好？

    她尋思著，不如從師門拿幾本道書指點三小。待大魔劫結束，再讓他們入門。

    可旁邊藍和甫直接與「伏家主」道：「稍後我們回去時，可以把他們一併帶回去。家主，您這裡還有沒有其他族人。按照前番之約以及您對右大陸的貢獻，多來幾個人也無妨。」

    這樣資質的伏家族人，他們不嫌少。

    伏衡華含笑不語，靜靜看著藍和甫。

    藍和甫嘆了口氣，明白伏家的態度。

    伏家只是需要幾個族人跟赤淵道派搭橋，順帶展現一下自家的價值，也為三個族人鋪就未來的大道之路。可沒打算徹底綁死在赤淵一家。

    伏瑤軫對伏桐君低語，二人給伏丹歌三人收拾行李後，直接讓三人隨藍和甫同行離去。

    ……

    天羽山附近的一座青山。

    溫榮駐足山巔，默默望著天羽山上的事。

    待曹碧艷二人領著伏家三小回赤岳，他才對身邊的赤衣人道。

    「行了，你也回去吧。」

    瞿學進面色不忿，望著溫榮來回端詳，最後憋出一句：「您如此做，就不怕師祖震怒嗎？」

    「宋元要是生氣，你大可讓他來尋我。此間之事，你這小輩把握不住。」

    宋元，南洲家族勢力的領袖人物。是赤淵上代掌山在南洲收錄的弟子。雖然年紀比溫榮大，但入門較晚，所以是「師弟」。

    眼下五個修真家族來尋伏家晦氣，背後便有他的默許。就連東海戰區的那位散戶劫仙針對伏家，也隱約能看到他的影子。

    「何況這三人若拜師赤淵，輩分可能比你要長。如何能讓你來主持收錄？」

    溫榮不住搖頭。

    赤淵本來派遣來伏家的人，是宋元的徒孫瞿學進和曹真人的後裔曹碧艷。

    宋元受上代掌教差事，管理修真家族「登仙赤岳」的名冊。遣人來伏家收錄族人，屬於情理之中。

    但因為清楚宋元對伏家沒有好感，曹真人特意差遣族人曹碧艷同行。

    畢竟，伏家是東來渡海而來的修真家族，觸及本土修真家族的利益。

    一個和伏家交好，一個與伏家交惡。

    赤淵其他長老默許二人同行，本意是平衡局勢，彼此牽制之下能避免伏家受苦。

    可溫榮尾隨伏衡華而來，察覺那五家修士圍堵天羽山，洪月暗中與瞿學進交流，打算讓瞿學進在必要時刻露面，以勢威壓伏家。

    他也看到伏衡華察覺這一幕，並施展手段將王家老祖拘來。

    瞧見這一幕，想起幾位師兄暗裡對伏衡華的評價。嚇得他連忙出手把瞿學進抓到身邊，差遣藍和甫過來幫忙。

    以伏衡華的氣性，怕不是回頭鬧起來，宋師弟都要遭辱。

    可瞿學進顯然不領情，冷冷看著溫榮，打算回去之後將事情盡數告知師祖。

    同為劫仙，宋元因為南洲家族勢力的支持，堪稱一派門閥之主，本人又是度過火劫的真靈境高手。顯然比溫榮這樣熬日子成長，連火劫都無望度過的普通劫仙強。

    突然，溫榮瞧見天羽山雲氣變幻，連忙出手對瞿學進一指：「速速回去吧！」

    紅光捲起青年，旋即消失不見。

    「哦？這是通過地脈傳送？前番藍和甫來，也是靠著這個手段？」

    伏衡華從空氣中現身。

    瞧見是化身，溫榮依舊不敢大意，客氣道：「此番是我家失禮，還請小友包容。」

    黃婆化身神出鬼沒，如何將一個元嬰宗師拿下，拘禁到本尊身邊的，溫榮都沒察覺出來。

    但是，他能感覺到這尊化身蘊含的力量。

    《太清大赤書》，而且法力之渾厚，處於宗師巔峰。

    是那顆大赤元珠嗎？

    溫榮腦中轉動念頭，語氣越發軟和。

    赤淵道派很看重伏衡華。

    作為一個擁有仙人傳承的大派，比紫皇、玉聖兩家，他們更清楚一個自創、再編天書的修士，到底意味著什麼。

    因此，赤淵道派早在得知消息，邀請伏衡華前來做客後，就派凌天仇收集和伏衡華有關的全部情報。

    天京子可以通過描述，側寫伏衡華的性格。

    赤淵道派也有類似的能人。

    因此，溫榮清楚伏衡華「睚眥必報」的性格。

    被他記在心頭——韋家很有話說。

    而且，他的報復不著痕跡，甚至會讓許多當事人心懷感激，毫無半點反應。

    自家師侄楊岱，至今還感激伏衡華當初以「七十二地煞術」凝聚的造化一指，點破他的迷障心山。

    但這些長輩事後得知，並回朔推敲當年之事。他們可以判定，伏衡華此舉在幫助之餘，絕對夾帶不少私仇恩怨。肯定是嫌楊岱那混小子糾纏煩了，才故意教訓一番。

    而就憑伏衡華當年那一指，赤淵劫仙們也不會將伏衡華視作後輩，而是當做一個可以平輩交流的「小道友」。

    衡華坐下來，拂袖一掃。

    石台、茶壺一一顯現。

    「前輩，坐吧。」

    溫榮見狀，默默坐在對面。

    「張玄初是宋元的人？」

    溫榮沉默了一下，嘆氣道：「小友果然聰明。張玄初是南洲修真家族出身。其親傳師尊渡劫隕落，目前是卜師兄與宋師弟輪流教導。在赤淵地位，與楊岱師侄齊平。是——是那邊推出來的招牌。這樣的人，那邊有兩個。刻意讓你扮演其身份，也是為了彰顯南洲家族對魔道的打擊力度。」

    分化南洲家族勢力與魔道的關係？

    衡華可清楚，南洲修真家族以千年計，那可都是在魔道陰影下苟活過，並與魔道不清不楚。

    旁的不說，剛才那洪家人——萬魔葫蘆中也有一個魔道的洪家。

    前番伏衡華來天羽山，看到王洪兩家挑釁後，便暗中檢查兩個洪家的血脈。

    他可以確信，這兩個洪家在二千年前本就是一系。

    再聯想雲夢音那邊進行的血緣測驗工程，南洲家族的地位就顯得微妙了。

    在赤淵威壓下，這些仙道家族能和魔道斬斷瓜葛，與另外一支斷絕往來。那麼在赤淵衰落時，他們就能再度領著家族擁抱魔道。

    至於投奔魔道後，會不會被拿來當耗材。

    那是必然的。

    家族肯定要死一兩代人。但是，家族勢力總能派遣幾個族人學得魔功，從而轉化為魔道家族。

    畢竟，修真家族只講血脈，不講道統。仙魔同在一家又有何妨？

    衡華想到自己身上的那本魔典，暗暗嘆了口氣。

    何止是南洲一地。

    重視血脈而勝過功法道統，那可是人族祖庭傳過來的風氣。

    「宋師弟的那些事，我回頭會出面周旋。小友可以安心，不用過於——」

    伏衡華抬手，止住溫榮的話。他語氣平澹，卻帶著一份殺機。

    「大哥為了南洲仙道大局，在中大陸出生入死。消息都很難傳回，不知每日要受傷多少次。」

    「如此奉獻，換來貴派某些人的暗中打壓。前輩認為，我該忍？」

    ……

    「阿嚏！」

    伏宣和揉了揉鼻子，繼續翻看自己新找到的符書。

    旁邊，兩個侍女扇風，兩個侍女調羹，兩個侍女剝葡萄。

    ……

    「家裡對大哥掛念不已，但因明曉事理，不曾出面阻止，而是全力相助。可我家對仙道如此赤誠，卻換來屢次針對。天羽山如此，東海戰區也如此。」

    溫榮有些尷尬。

    的確，一方面伏宣和在外頭出生入死，一方面幾個修真家族仗著赤淵有人，在後面壓榨伏家。

    這說出去，著實丟人。

    「前番紅鸞堂姐她們在東海戰區就頻頻被針對。雖然楊岱出面幫忙，可那些人並沒有繼續追究。怎麼，他們背後有人。我伏家背後就沒人了？

    「前輩勸我們停手忍讓，怎麼不勸他們停手？

    「宋元？也只是一個劫仙罷了。他針對我家，還能跨海去東來把我伏家徹底滅了不成？滅了我家，還能再奔去天胥神洲，把我家的主支風氏一族全部滅族不成？」

    溫榮臉色徹底變了！

    風氏！天胥神洲。

    他聞言，支支吾吾道：「小友這話說的。你們伏家是扶風仙宮一脈，風氏傳六脈。是東來修真家族，跟……跟天胥神洲……有些太遙遠了。」

    「風氏一族有個規矩。各洲修成劫仙后的風氏後裔，可以前往天胥神洲認祖歸宗。」

    衡華輕飄飄一句話，再度讓溫榮心頭一顫。

    「當年二代祖先成仙，離開東來返還天胥神洲。已將名諱錄上族譜，我家圖騰靈『風后』亦是天胥神洲承認的護族神靈。」

    「等等——你家風后重傷沉眠，現在醒來了？」

    溫榮臉色再變。

    「我家清理門戶，將韋家這等惡徒剷除後。風后先神便已甦醒，神光正蔭蔽我東域四家。」

    我日——

    溫榮差點罵出髒話。

    有沒有風后庇護的伏家，在赤淵道派眼裡，那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規格。

    風氏。

    誰還不是人族了？

    但凡人族，統統都是風氏十部的後裔。因為人族第一位證道者姓風，當今人族全是其血脈族系所出。

    天胥神洲是證道者誕生的搖籃之地。

    胥，指的是地母神胥。人族最初的證道者由地母神胥孕養長大。

    天胥，指的是天地。

    人族受天地之恩，立足寰宇之間。

    天胥，即人族孕育且繁衍諸多神州的祖庭聖地。

    所有人族只要能完成試煉，就可以冠以「風氏」的名號。而隨著氏族的繁衍與壯大，目前天胥神洲有三千多個族系。

    曾經在南洲流傳，某個風氏族裔在外被殺，天胥神洲高手真仙出來報仇。實則只是三千族脈之一，其族裔親卷的長輩出來報復。其餘族裔根本就不屑插手這等小波瀾。

    能讓天胥神洲三千族裔團結一心應對的麻煩，只有人族的霸主之爭。

    羽族、交族、紫角魔族、赤目族、龍陰族、五華族……

    九天十地寰宇大界的蠻荒時代，地表世界有成千上萬種族。彼時的人族，只是一個名叫『玄旦』的小族。

    通過一代代的繁衍，一代代的強者走出。最終把所有競爭種族擊敗，才取得「人族」這個稱呼。而其他失敗種族，則被歸類於「亞人種」。

    人，天地人三才之一。

    享盡眾生氣運之造化，最受天地所鍾。

    蠻荒萬族之爭，便是人族冠名之爭。

    風氏，並不是第一個取得「人族」名號，獨享「三才氣運」的種族。也未必會是最後一個。

    「說來我很好奇，前輩或者其他劫仙。為什麼不在劫仙之後回天胥神洲？」

    「……」

    溫榮不吭聲，心中暗罵。

    你家是上頭有人。你家祖先東渡而來，距今不過幾千年。天胥神洲那頭還有真仙活著。我們這種祖上無名無姓的人，回去天胥神洲追朔祖先，哪有什麼真仙坐鎮？

    回去之後建立小家族支系，不僅要面對諸多大族系的壓制，還要面臨人族的敵人。

    除卻那些失敗的蠻荒萬族外，人族還有真龍、鳳凰、玄昆、魔裔四個強大對手。

    天胥神洲立天地之柱，定鼎天地人三才之勢。

    想要破壞風氏人族的氣數，迫使人族更易，風氏退位。那就必須如同東來神洲的沉沒一樣，將整座「人族祖庭」沉入深海。

    所以，天胥神洲既是人族搖籃，也是人族最需要鎮守的關卡。

    溫榮們心自問。如果人族危機爆發，聖地有損，他們赤淵肯定責無旁貸，甚至其他神洲的道統、家族，只要是人族出身的大能，都會趕回去救援。

    但平日裡——

    那競爭激烈、禮樂繁雜的地方，誰愛去誰去，反正老子不去！

    不過伏衡華搬出「風氏」的名號，溫榮的確心虛。

    「前輩，你說我和大哥有沒有可能度過試煉？」

    「回……回去認祖之類的，其實挺麻煩的。路途遙遠，可能撞上好幾個海族勢力。海族，那可是不亞於人族的霸主種族。其領袖真龍一系，幾乎統治天下七成水域。回家之路過於艱難，還是……還是要慎重。對了，你家祖先不也是成仙后才回去嗎？說明路上危險，唯有仙人才能應對啊。」

    衡華默默不吭聲，只是靜靜看著溫榮。

    溫榮忍不住壓力，主動道：「你放心吧，日後宋師弟不會再針對伏家。他敢動手，我便告狀師尊，讓師尊來責罰他。」

    呵呵……

    但衡華明白，自己的確只是虛張聲勢。

    風后目前的狀態，根本沒有恢復力量，更無法庇護伏家。

    自己等人真在南洲惹出亂子，惹惱赤淵仙人奔去延龍水域算賬，老爺子可護不住自己。

    但只要自己具備回去認祖歸宗的潛力，赤淵道派便會存在一些顧忌。

    溫榮說完，將面前的靈茶飲盡：「既然伏家無事，我先回去了。小友若是擔心你家那三個小子，也可回來觀禮拜師。他們三人的拜師，想來會有一些波折。」

    沒等伏衡華開口，他藉助地脈迅速離去。

    看著地脈靈光逐漸暗澹，伏衡華將懷中魔典取出，寫道：「前輩，多謝。」

    關於風氏的情報，自然是來自這位修魔的大前輩。

    按照這位大前輩的說法，自己是絕對有可能通過試煉的。

    「不客氣。」

    頓了頓，魔典文字再現：「其實只要你願意修魔，修煉我的魔功。並達到一定層次，可以引起我的本尊感應。屆時，我本尊來接引你，那樣會更方便。」

    衡華笑了笑，提筆謝絕這份好意。

    修魔？

    抱歉，我有點看不上你的魔功。

    雖然貼合天地，屬於上乘魔功。但——

    ……

    「我很喜歡天魔道法。」

    悟空少年在一群跪著的魔徒面前說道。

    「天魔之道是我的本家，但血魔之法卻不遜於天魔。我既得到幽玄大帝的傳承，自然對爾等多有照拂。天魔、血魔，即是我幽玄魔宮道統。日後的南洲魔道，必以此二者為尊。」

    腳下一眾魔徒對視，面上露出喜色。

    「願奉少君法旨，興天魔、血魔之道。」

    悟空在中大陸不斷挖牆腳，諸多血魔門徒被他吸納到幽玄魔宮。加上他天魔傳人的身份，亦有諸多不得志，不被五大天魔君看重的天魔修士前來投靠。

    一時間，幽玄魔宮的聲勢竟有直逼五大天魔君的趨勢。

    不，現在是四大魔君。

    因為有一位魔君在東海戰區已經……

    少年看向身邊面無表情的紀葛魔君。

    「老兄，如今血蓮宗已經歸復。我們該去你的陰隆山了。」

    紀葛魔君目光閃爍幽光，但很快被「六欲魔印」鎮壓，然後默默點頭。

    「尊少君法旨。」

    這時，一隻烏鴉飛進來，搖身一變作人形，洪旭道：「大人。五蘊魔君、四法魔君已臨陰隆山。」

    少年聞言，拍手笑道：「好好，既同為天魔一脈，那大家就好好論一論輩分座次。看看我這尊天魔君在魔道之中的地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