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華 第六百零二章 乾坤真符撼欲天（六千字）

    雷光閃耀，劫雲幽暗。

    太上魔君、紀葛魔君、宋元、曹真人立足洞天之上，各自站定一方。浩蕩清光在四位虛境高手的牽引下，逐步抵消天雷之力。

    俯瞰下方，洞天界壁源源不斷返還為「先天赤文」，旋即凝作「乾坤符籙」，最終「符籙」又變成自然萬物的實相。

    在這個過程中，洞天本源越發凝練，而整座洞天的規模卻在逐步縮小。

    「體積變化，但本源力量卻越發醇厚。借用天雷之力進行精煉？這廝倒是膽大！」太上魔君觀察那些微小的「乾坤符籙」。

    符籙樣式大同小異，四角四邊花紋迎合八卦玄理、天地道紋。是「乾坤一炁玄黃符法」的大框架。這是南閆福洲古老傳承的一種符籙體系，涉及空間開闢，宇宙運行。而在這個框架中，諸「乾坤符籙」正中央處鑲嵌一枚小巧真籙。山、雲、火、水……這些真籙代表洞天內部客觀存在的自然法則。

    當乾坤符籙彼此連接後，那些細小的法則真籙彼此連接，又形成一張規模更大的「乾坤符籙」。

    「符道遮天，密不透風。」

    幽玄少君站在元壺山頂，望著天空逐步連接的「乾坤符籙」。

    衡華本尊通過他的視野，觀看伏宣和渡劫的全程。

    穩，太穩了。

    一切都在大哥預判中。

    雷霆從洞天哪一區域落下，那一部分界壁轉化為乾坤符籙的速度，外加宋元等人的出手力道，統統在伏宣和的判斷內。

    沒有任何一道雷霆能順利砸入洞天內部。，也沒任何超出其預判的變數。

    「在那四人的幫助下，大哥只需坐在洞天內不斷精煉轉化，根本沒有失敗可能。」

    衡華忍不住撫掌贊道：「這才是我輩渡劫，所應該有的風采！」

    堂皇正道。

    這是伏丹維從小教導伏宣和，也是蟠龍島一脈對伏宣和最大的期望。

    他們培養伏宣和，是對標伏家家主，奔著扶風仙宮下一代主人去的。

    整天玩陰謀詭計，哪裡是名門正派的風格？

    大勢在我，正道為尊。

    這是伏宣和從小接受的教育。

    見伏玄戈還在擔憂，伏衡華輕輕一笑，施水鏡法將遠處的渡劫情景投影出來。

    「你放心，大哥無礙。區區一場洞天之劫，根本傷不到他。」

    青光渺渺，雷霆閃耀。

    伏玄戈勉強在種種凌亂光彩中，看到伏宣和平靜、安穩的身影。

    稍作放心，但他勐然回過味兒：「不對，你說洞天之劫？」

    「自然。渡劫者是這處真符洞天，大哥本人的成道——早著呢。」

    「那他為何選擇此刻突破？」

    伏玄戈本以為，伏宣和臨時突破，是為謀取劫仙之力以應對魔道。但就為了一處洞天？難道，洞天煉成之後，他能有劫仙之力？

    「那洞天如果煉成，大哥便有堪比劫仙的法力。」

    與伏衡華的魔道化身相似，不是幽玄少君得道，而是萬魔葫蘆晉級。但其操控萬魔葫蘆的欲界洞天，依舊具備和劫仙搏殺的能力。

    「大哥在中大陸斬獲頗多。是打算藉助這次天雷之劫破而後立，徹底打造一方屬於自身，且道法完美契合的世界。」

    伏宣和在與幽玄少君分開後，依舊在中大陸小心行動。除萬魂城外，他還在其他幾處古老魔城找到類似的洞天秘境。將諸多洞天融合後，便是他目前掌握的「真符洞天」。他以符籙為粘合，把這些秘境、洞天拼湊為一個整體。可實質上，這些洞天秘境來自截然不同的魔道高人，其蘊含的魔念、道理截然不同。彼此道理衝突，難以發揮洞天威能。

    但如果得以重煉塑形，以「天符大道」貫通洞天。那可視作伏宣和的身外化身，亦或者先天道場。

    進入洞天內，劫仙也只有被鎮壓的份兒。

    至於伏宣和重新搭建的洞天結構……衡華稍作沉思，右手輕輕一招，清風從山腳捲來成千上萬片枯葉。

    他將枯葉一片片擺正，當所有葉子疊加完畢。呈現在伏玄戈面前的，是一座青、黃二色夾雜的蓮花。

    伏玄戈不明所以，伏衡華輕聲道：「借天雷打碎洞天結構，把中大陸收繳的那幾座洞天、福地重新混一統合。如果是我，會打造成這樣的格局。」

    一花一世界。

    整座洞天煉製為道符，最終凝練為一朵蓮花。

    拈花在手，便持洞天之力。

    繁盛、華麗的萬瓣大蓮台？

    伏玄戈乾笑道：「你這種搭建方式，伏宣和應該很喜歡。或許，他真會選擇你這種方式。」

    那廝的審美：大、多、繁就是好。

    「可惜，大哥這次的選擇並非如此。他沒有選擇最契合他審美，而是最有效率，最貼合符道的結構。」

    衡華手一動面前的枯葉蓮花散開。然後一片片枯葉重新累疊。

    當結果出現，伏玄戈的眼睛徹底睜大。

    「這——這樣也行？」

    一片葉子。

    泛黃的枯葉。

    上萬片枯葉堆集而成的作品，依舊是一片枯葉。葉脈的凸起，枯葉上的黃斑，通過不同的枯葉色彩、高低堆疊，伏衡華完美地再現「一片枯葉」，沒有一絲縫隙。

    「你的意思，伏宣和是要把那數不盡的『乾坤符籙』，最終拼湊成一道更大的『乾坤符籙』？」

    「所以才叫『乾坤一炁符』啊。」

    望著水鏡，雷光越發衰弱，而天空連接的符籙卻越來越多。

    大片大片的乾坤符籙彼此連接，形成更大規模的「乾坤符」。而到了最後，那些巨型「乾坤符」又集合為一枚「乾坤符」。

    「哈哈哈——」

    方圓千里，通體看不到半點空隙。所有符籙盡數被伏宣和利用，堆砌成頭頂這一道宏偉無比的道籙。

    轟隆——

    伴隨最後一道雷霆的落下，乾坤道籙反迎上劫雲，靠著無上偉力將天劫撞碎。

    砰冬冬——

    劫雲崩散，沉悶的聲音在天穹流轉。

    天道震怒！

    天劫，本就是抹消天地異端，是世界自身的排異反應。

    異端不消失，排異不會停止。更遑論被異端反擊？

    當「乾坤道籙」進行挑釁後，天地間正在孕育更強的劫雲。

    曹真人臉色劇變，驚叫道：「小子，你要再胡鬧，我們就不奉陪了！」

    新的劫雲中正在孕生赤焰紅光。

    那劫數，他扛不住。

    太上魔君看到劫雲變故，索性回到幽玄少君身畔，低聲道：「帶著你的人，準備撤退。」

    隨著「乾坤道籙」成型，洞天封鎖四周的禁法已經失效。

    幽玄少君抬頭看了一眼，紀葛魔君乖乖回到他身畔。

    見四柱護法已去其三，伏宣和也不敢胡來：「變。」

    硬撼一道天雷後，空中的乾坤道籙在逐步縮小。同時，它的氣息徹底隱匿。

    整座洞天從天地間消失，劫雲逐步散去。

    伏宣和立在雲端，手中持有一道巴掌大小的「金色符籙」。

    小小一符內藏錦繡河山，黎民眾生。

    「這便是我的護道之寶。」

    有此法寶在手，伏宣和抹平與劫仙間的最大差距——法力。

    乾坤一炁符變小即為法寶，變大即為洞天。它可以為伏宣和提供仙氣，並以洞天壁壘化作堪比劫仙級的防禦。

    與伏宣和一對一交戰，完全可以把伏宣和視作一位遠程攻擊、火力巨大、持有宗師級符術水平的劫仙。

    但目前伏宣和的層次，距離《天符經》和南洲古符道修士所描述的「劫仙道果」，還有一段路。

    「哪怕度過一次天劫，讓眼界更加開闊。我的符術造詣還是沒有突破『神鬼莫測』的境界。

    一念動，萬符生。

    那樣的境界，仍有一段漫長的道路。

    不是靈丹妙藥，奇遇仙緣便可彌補。

    唯有歲月沉澱，日夜苦修、精研才能將符術造詣更進一步。

    伏宣和們心自問，自己的符術雖然可以吊打一眾修士。但仍有繼續發展進步的能力。

    連瓶頸都未能觸及，如何談論突破現有境界？

    「每一步修為進步，視野開闊。越發明白《天符經》所描繪的道果是何等高深。」

    「小子，快幫忙。」

    在伏宣和唏噓感慨時，曹真人悄然傳音。

    而宋元已撲向太上魔君，再度將他絆住。

    曹真人緊隨其後，與「象帝之眼」一左一右纏鬥九陰玄君和紀葛魔君。

    眼下，存放溫榮靈媒的祭壇正在幽玄少君腳下。而幽玄少君身邊沒有其他魔君護法。

    伏宣和當機立斷，抽去乾坤一炁符的法力，對下方一指。

    「咄！」

    道力影響天地，元壺山憑空一震。下一刻，土石山岩崩散為密密麻麻的山符、岩符。

    天地萬物，俱為符也！

    啪——

    下方少年一個響指，萬物符化的進程戛然而止。魔氣潺潺而動，山符、岩符重新變回山岩之體，崩潰的元壺山在少君一念間重現。

    「我天魔一脈扭曲天地之理，被視作大魔。而你們仙道，以順天昌人自居。可你們的手段，不也是扭曲自然萬象，按照你們的心意操控？你們比我們又正到哪裡了？」

    「正在人心，正在天理。」

    乾坤一炁符默默飛入伏宣和體內。

    他的法力節節攀升，很快本體便突破劫仙界限，腦後也浮現一道與劫仙等同的道輪。

    「我道弘善，萬眾歸心。我道順天，氣運垂卷。」

    藉助「乾坤道籙」跨入劫仙層次，伏宣和看待整個世界已發生變化。

    雖然原本，他眼中的世界早已是無數赤文、符籙構成。但視野模湖，如同迷霧混淆在真籙之間。

    而現在，伏宣和能清晰看到構成世間萬物的根本基石。

    那是一條條由符文串聯而成的鎖鏈。

    他有一個直覺，只要自己輕輕一勾，下方那小子腳下——那由無數條山符鎖鏈盤繞而成的「元壺山」就會自然崩塌。

    只是——

    他是天魔，在我干涉自然的同時，他也可以扭曲自然之理。

    而天魔與仙道之別，也體現在自己二人的手段中。

    自己干涉自然，是順應自然的理。讓元壺山的崩塌如同自然演變，仿佛一場自然生成的災害。

    幽玄少君的干涉，是以自身念力扭曲自然，並迷惑自然之理。看似恢復如初，但實際本相無法改變。在破碎的瓶子面前，擺放一張完好無損的畫像。可以靠著栩栩如生的畫，矇騙一些人。但破碎的瓶體仍在畫像之後。

    「他化之法，不修己真。假借外物而成就，終究不是大道。」

    伏宣和下意識說出口，頓時看到下面的少年變了面色。

    本就是伏衡華的躁念、心猿，又因日夜修煉魔功，魔性強橫無比。伏宣和無心下的詆毀言論，惹得幽玄少君燥火上躥。

    連同遠處的本尊都受到影響，皺起眉頭，默默施展「守心印法」。

    「你既看不上天魔大道，那就讓你沉淪欲界，化作護法天眾吧。」

    萬魔葫蘆祭起，一道血光沖霄而動。

    「伏宣和小心，那是劍魔君一脈的傳承魔劍。是幽玄大帝的佩劍。」

    曹真人一掌噼碎面前的十萬陰獸，出言提醒。

    魔劍？帝寶？

    伏宣和身形一動，迅速施展挪移法。

    乾坤一炁符貼合「乾坤挪移法」，與乾坤樓主的道法大有相通之處。伏宣和閃躲後，眼看血光再度追上。

    「定。」

    空中雲氣流轉，無數符籙在空中交織。

    五十萬道「白雲符」凝成鎖鏈纏繞血光。

    魔劍血刃顯露真容，下一刻震碎雲氣鎖鏈，再度刺向伏宣和。

    空間波動一閃，乾坤一炁符憑空出現在伏衡華面前，狠狠撞向萬魔葫蘆。

    彭——

    葫蘆與真符各自飛退。

    旋即伏宣和現身，再度將一炁符煉入體內。

    乾坤符內的十萬修士法力連接，浩浩蕩蕩的真元激活道籙之妙。

    伏宣和揮動右手，化作遮天一掌。

    那一掌包羅乾坤萬象，五指如山嶽。大有「五行山法」「赤淵道法」之精妙。

    神掌落下，霎時符光生化，有千萬符籙煉成一片，徹底遮蓋幽玄少君頂上日光。

    萬魔葫蘆也不甘示弱，無數欲天護法顯現衡華身畔，亦有天人之力加身。少君揮動拳頭，狠狠砸向伏宣和拍過來的掌掌。

    無數天眾禮讚「魔王聖主」，念力匯聚的長拳一往無前，以遮天神掌對轟。

    掌拳相擊，氣盪雲漢，一重重光波在元壺山巔炸開。

    就是此刻。

    伏宣和目光一閃，在氣浪反噬的那一霎，對祭壇甩出「乾坤一炁符」。

    想拿走？

    等小爺回頭氣順了，再想辦法給你。但現在，你不行——

    幽玄少君動了怒氣，身後冒出三道魔氣纏繞祭壇。

    銀鈴般的笑聲在祭壇周圍迴蕩，那三道魔氣幻化三位天魔女。

    愛欲，愛念，愛樂，乃波旬三女也。

    昔年，洛神空施展「魔羅三刀」，演「愛欲」「愛念」「愛樂」三重魔意。伏衡華從中頓悟，參悟一門「波旬魔天護身法」。可演化波旬座下三位公主，行蠱惑之道。

    正好試試他的道心，看他受不受蠱惑。

    幽玄一邊想，一邊抵消氣浪反噬。

    不得不承認，伏宣和的乾坤一炁符，的確不亞於自己的吞天葫蘆。

    在掌拳交鋒後，幽玄向下陷地三寸。元壺山巔，留下他的一對靴印。

    突然，魔心示警，幽玄少君果斷將三道本命魔氣回援，演化三把魔刀射向身後。

    「咦？」

    看到魔羅三刀，身後的黑衣女子頗為意外。

    她果斷以劍法迎擊，千百寒光恰好擊穿三魔刀的破綻之處。然後寒光合一，化作一道凜然劍氣逼退幽玄少君。

    「你是——」

    少年瞪大眼睛，得——又一個熟人。

    念頭一動，五面帝魔旗生成，迅速繞過去。

    退後這一步，伏宣和得手將祭壇拿走。

    「回來。」乾坤一炁符升起仙光。

    黑衣劍修迅速踏上仙光，擺脫身後的五面帝魔旗。

    少年很是無語，望著出現在伏宣和身邊的女修。

    殷玉瓏，百獸陰母之女。

    再感受旁邊尚未消散的劍氣，衡華表情越發古怪了。

    熟，太熟了！

    這不就是我和祖父當年傳出去的天遁劍訣嗎？

    熟悉的人，熟悉的劍！

    只是她怎麼和大哥混在一起了？

    而在伏宣和另一側，又出現一個女修。

    是當初伏衡華在三井洞天所見的那個女性修仙者。

    她麻利地將祭壇收好，急匆匆返還「乾坤真符洞天」。

    修為不入金丹，少年並不在意。

    倒是殷玉瓏。

    他能感覺到，殷玉瓏修煉天遁劍訣已有小成。

    天遁劍訣並非一套定式劍訣，而是一本大綱。任何劍修都可以按照此心法，套入自己的劍訣、劍招，從而跨入道劍一脈。

    殷玉瓏博學百家劍術，又在劍仙洲修煉多年。如今在南洲與劍魔君弟子試劍，最終修成自己的《天遁劍訣》，把自己所學的萬種劍訣融會貫通，提煉為一部三十六劍招的《玲瓏劍典》。當然，伏宣和在其中出力不小，所以殷玉瓏答應助他行事，輔左伏家擺脫這次大魔劫的危機。

    「你也回去吧。他終究是天魔之君，你小心被他盯上。」

    伏宣和提醒後，殷玉瓏返還洞天。

    臨走前，低聲提醒道：「此人很不簡單。你不要糾纏，去找伏衡華。他最適合對付天魔修士。」

    幽玄少君耳朵靈，正巧聽到這一句，他挑起眉頭，笑眯眯問：「伏衡華？沒聽說過，也是伏家人嗎？」

    「不錯。是家弟，正經的弟弟。」

    跟某些舔著臉湊上來的魔崽子大不一樣。

    「呵——那倒惹起我的興致。回頭倒要看看，這個名叫伏衡華的人，如何針對我天魔大道。」

    不遠處，象帝之眼一招錯亂，讓紀葛魔君趁機脫身。

    幸好曹真人反應快，才將他重新壓制。

    「道友？」

    「無事。」于丹青心中滴咕，伏衡華針對天魔大道？

    那哪裡是克制？

    那分明是回到本家，太熟了！

    不過這個法子不錯啊，讓伏衡華來對抗幽玄少君。興許能把這個小魔頭給鎮壓了！

    「不需要衡華來。」

    伏宣和冷冷看著幽玄少君。

    讓小六兒來戰場冒險？笑話！

    我這個當哥哥的，直接接下來了。

    伏宣和俯瞰下面的少年。

    這小子沒有邁入虛境，而是靠著那件法寶——那件法寶內的欲界六天，和我的乾坤一炁符相類。

    自覺明白幽玄少君的底牌，伏宣和默默傳音。

    「祭壇給我，我幫你保守秘密。如若不然，你尚未成道的消息傳播天下，天下魔道皆會窺伺你的葫蘆。眼下，姑且罷手吧。日後你要尋我家晦氣，大可直接來找我，不要牽扯其他人。」

    答應他！

    遠處，伏衡華本尊神識降臨，控制幽玄少君暫時罷手。

    幽玄少君正在氣頭，但伏衡華本尊卻很理智。

    如今靈媒被拿走，幫溫榮恢復，這不是好事嗎？

    溫榮，伏白唐的老師。

    救下他的人，伏宣和。伏白唐的堂兄。

    這人情還是伏家的。

    幹嘛繼續糾纏？

    於是在宋元、曹真人、象帝之眼脫身後，幽玄少君亦率領群魔收拾善後，接待趕來支援的太上魔君。

    ……

    伏宣和等人返還仙道大營。這邊的戰事也已告終，雖然死了不少仙道修士，但得知溫榮的靈媒已經搶回，德豐真人臉上還是露出一絲笑容。

    「快，快幫師弟救治。」

    太上魔君也來了，多一個劫仙，自家這邊更穩妥。

    眾人一窩蜂趕到溫榮的營帳。此刻他再度昏睡過去——幽玄敗北，心中憋屈難以發泄。索性在咒術解除前，再度狠狠炮製一番，拿溫榮撒氣。

    伏白唐在溫榮床邊侍奉。

    見眾人進來，連忙過來請安。

    「你姓伏？」

    伏宣和打量伏白唐。

    「是伏丹歌？還是伏白唐？」

    殷玉瓏給他提及過東來一行人的情況。

    「伏白唐。堂哥好——」

    伏白唐滿臉的乖巧安靜。

    從「道台」得知伏宣和那邊的情況，知曉自家遠方堂哥有不亞於劫仙的戰力，比衡華堂哥更加厲害。他自然不會沒大沒小。

    伏宣和將靈媒遞給德豐真人，自己領著伏白唐走到一邊，詢問伏家近況。

    得知伏家有三人拜入赤淵，其中一人還是劫仙門人。

    伏宣和暗暗點頭：倒也不枉我為右大陸仙道奔波多時。赤淵道派到底明白事理。

    「你日後好生在赤淵修行。若有事，可來尋我。」

    「好——對了，堂哥。你要不要去見一見衡華堂哥？還有玄戈兄長，他們都在赤岳。」

    「不急。回頭有的是時間。」

    眼下，伏宣和當務之急是閉關調息。

    煉成「乾坤一炁符」，雖然可以為自己補充法力。但神識、靈神消耗過劇，他需要修養。

    待溫榮甦醒，七面帝魔旗虛影化為烏有後，伏宣和找了一處僻靜的營帳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