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趕緊變回來。這模樣,瞧著瘮得慌。」
盜天盟當年跟玄明魔宮打交道,與朱宇還有些糾葛。
衡華一轉身,變回本來面目。
看著散落一地的天材地寶,於玉宇道:「這些玩意,他們既然沒拿走,那就歸我們了。」
衡華搖頭:「拿了這些,玉嵐商行遭受打擊,指不定一蹶不振,明年賠不起參仙的補償。
「再者,這些天材地寶有不少寄存之物。上面還有修士同道專門留下的烙印。在白瑲之地,他們感應中仍能以為是玉嵐商行持有,如果到了延龍,豈非穿幫?」
拿這些東西,得罪人太多了。
反倒是引爆符,衡華很感興趣。
但八百萬引爆符在手,如果不想辦法花出去,回頭時效過了,同樣很麻煩。
於玉宇拍著胸脯道:「這事交給我,我有門道洗掉這批引爆符。」
「八百萬引爆符,你有辦法?」
「我多少年的閱歷?經驗老道,自然有辦法。」
衡華:「我只要四百萬,剩下的,都給你。還有靈脈,分三份,你我各拿一份,剩下三分之一煉成丹藥,幫參仙前輩療傷。」
於玉宇:「這事我來,就說我在路上得了一顆地元靈丹,可以幫他療傷。」
二人不理會靈嶼上散落的天材地寶,衡華拿走青銅壺,於玉宇則把八百萬引爆符收走。
當然,他們也不是沒做手腳。
除在玄金參暗藏標記外。偷出來的所有功法典籍,統統用神洛天書拓印一遍。
而那幾張古仙府地圖,被衡華贗作一份,又送回去,真品則被於玉宇收走。
二人離開後,巫馬澹越想越不對,強逼著盧白雲派人查看,見「天魔殿主」離開,他們再度回來。
「哼,什麼天魔殿主?那人修為比我還遜。就是仗著天魔秘術的詭異罷了。等我適應了,很快就能取勝。」
看到天材地寶原樣散落在島上,盧白雲鬆了口氣,連連賠笑謝罪。
……
衡華與於玉宇離開,並未同時返還延龍。
於玉宇倒換引爆符,先一步離開。衡華獨自回家,悠悠從床上醒來。
見嘯魚不在,衡華起身下地。
「這丫頭,她幹什麼去了。說好守著我呢?」
走到一樓,恆壽正在打掃書架。
「嘯魚呢?」
恆壽指了指門口:「幫你祭竹簍。」
竹簍!
「啊——」
衡華猛然想起來。
自己在東海隨手做了一個藏海千珍竹簍,那玩意需要每日祭煉,不然會變回原形。
走出大門,但見少女跪坐花叢,頭頂飄著紫竹簍,一絲絲乙木之氣從天地八方飛入竹簍。
嘯魚念咒三十遍,合上身前的《滄瀾遊記》,起身將竹簍遞給衡華。
「以後這活兒,您自己來。別天天瞎折騰,害得我們給你收拾善後。」
衡華在琅環館,整天瞎鼓搗。然後沒幾天就把東西扔倉庫,到頭來有用沒用不知道,庫房積了一大堆,全靠嘯魚和恆壽收拾。
「知道了,知道了。」
從小說到大,衡華早就習慣,反正回頭不改。
衡華收起竹簍,問她:「家裡有什麼情況?他們回來了嗎?」
「還沒回來,老太爺有心讓他們在赤藻水域歷練。至於家裡——」
白光一閃,玉兔撲入衡華懷裡,她握著小拳頭,氣洶洶捶衡華胸口。
看到兔尾巴被燒焦的一撮毛,衡華樂了:「你不會真跑去找紫軒前輩麻煩吧?」
造化真元拂過,那一撮焦黑的尾毛恢復潔白。
玉兔悻悻然,縮在衡華懷裡不說話。
千年玄金參啊!
想吃。
然而她衝過去,參仙下意識揮動羽扇,一把南明離火燒來。
她和參仙都嚇了一跳。
「說到吃,少爺的竹簍前兩日,險些被晴風拿去啃了。」
「晴風來琅環館幹什麼?」
「白民少爺抱著它過來找書,不小心看書入迷。它就在琅環館轉悠,幸好恆壽發現及時,避免竹簍遭殃。不過……」
「不過什麼?」
「你那竹夫人被咬了一個窟窿。」
「青奴?」衡華臉色變幻,隨後擺手:「罷了,回頭再換一個。壞了的這個,送晴風把玩。」
竹夫人,夏日納涼的竹編器。只在夏日得衡華寵愛,眼下隆冬時節,自然是「不聞舊人哭」了。
「回頭,你再給我編一個。」
……
白瑲水域,僅過去一日,各大雲城的頭條便講述玉嵐商行之事。
「天魔殿主驚現白瑲。」
「天魔來襲!本城呼籲居民小心外出,如非必要,不要外出。」
「天魔來襲,物價即將上漲,大家積極儲存物資。」
各城迅速進入防禦狀態。各商行掏出積存貨物,開始漲價販賣。
玉嵐商行終於緩了口氣。他們故意將「天魔殿主現身消息」傳給各大雲城。雖然寄存方面的錢莊受到重創。但其他商鋪大賣特賣,反而補回了損失。
而且他們先其他商行搶收了一大批伏魔符、鎮心玉等物資,並高價拋售。
對玉嵐商行這種,見縫插針努力賺錢的行徑,衡華知道後也不得不感嘆佩服。
但他也很開心。商行撐到明年,就能掏出給參仙的補償金了。
……
玄明魔宮。
天機魔殿,卜魔張岳看到自己手中的黑玉,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這次去八公山,雖然遇到一個小賊,但東西終究是拿到了。」
八公山邪修秘府內,最重要的東西就是他手中的黑玉。
這是太極玉璧的陰魚部分。
「陰陽魚到手一半。只要不讓他們拿全,伏衡華就找不到真正的邪皇劍。」
神州時期,邪皇被八大天仙圍攻而亡。身死之地化為凶域,反殺三位天仙。邪皇劍一分為三,其中劍柄落於凶域最中央。而進去那個地方的辦法,是陰陽魚符合成的太極玉璧。
卜魔不敢進邪皇禁地。
但只要自己拿著陰魚密匙,就能阻攔伏衡華取得邪皇劍。
邪皇劍,關乎邪皇傳承,這要命的玩意他哪敢讓伏衡華到手?
「可恨,那群傻子根本不相信伏衡華的威脅,只能我自己來提防。」
這時,張岳聽到外面的爭吵,又是一陣心累。
從魔殿出來,見朱宇神色震怒,對面的七殺殿主和血魔殿主臉色不佳,其他幾位殿主正在設法勸阻。
「行了行了,既然是誤會。老朱沒過去白瑲,那就把事情揭過吧。你二人也是,自己在炎水吃了虧,何必又來譏諷他?」
「大家各退一步,就算了吧。」
張岳停下腳步,不願意過去勸架。
一群目光短淺之輩!玄宮到了這份處境,還不團結起來!
想到魔宮當今的處境,張岳自覺明白人,不禁惆悵起來。
同為元嬰級存在。仙道宗師一個個光鮮亮麗,受人尊敬。而他們卻只能在陰影中苟延。跑出去折騰一場,沒多久就被一群仙家揍回來。
「沒有玄帝陛下坐鎮,玄宮到底是一盤散沙。」
若非自己看到那混小子把自己截成十段,還與各種下賤物種結合。加上彼此之間,有一段殺父之仇。
張岳真不介意,讓他入駐玄宮。
「多一個玄帝級高手,終歸是好事啊。」
這時,玄牝殿主興沖衝進來:「找到了,小少主的下落找到了!」
眾殿主心中一驚,懷著各異心思,一起走向議事大廳。
待眾殿主坐定,看到玄牝門下推著一坨冰塊進來。
地啟殿主驚詫道:「師兄?」
冰魔封在玄冰內,苦笑望著在場群魔。
玄牝殿主:「小少主的事,把你告訴我的,給諸位再講一遍。」
冰魔無奈:「少主當年和人離開,化名躲在風門島隱修。」
天魂殿主:「不可能,我和老張專門用天羅搜魂攝靈法,風門島那幾個姓江的修士都不是。」
冰魔:「所以,少主改名了。」
張岳:「玄後的姓氏,他岳家的姓氏,伏姓,還有天素宮主的本家,我們都查了。」
隱姓埋名,說得容易。
可在這群精通卜算的高人面前,憑空造一個姓,編一個名,仿佛天地間出現一個黑戶,反而太惹眼了。
因此,真正精通卜道天機的高手,都會選擇借命遮天的法子。
找人借來姓氏、命格、家運,從而把自身來歷隱去。
這樣一來,祖宗十八代清晰可見,不怕人追查。
而這種借名借運,非親非故誰願意借你?
張岳等人合計過。
第一嫌疑是伏家。但伏家並沒有憑空多出一個成年子孫。
接著,他們去查天素宮主。伏老鬼夫妻將少主當乾兒子看,用一用乾娘的姓氏,不是順理成章?
然而也不對。
再去查少主母親,玄後的姓名家系也沒變化。
後來他們想到:少主娶凡女,是不是用岳家的姓氏?
結果,把那凡女父母祖上三代查了,也沒找到。
甚至他們不抱希望,連姓賀的都查了一遍,依舊沒有。
冰魔:「那是你們查的還不夠。」
天魂殿主不耐煩道:「到底是什麼,趕緊說!」
「少主更名後,姓方。他借了一個姓方的凡人家系命格。」
眾殿主茫然:「所以,真就是隨便找了一個凡人借命?」
張岳:「不對啊。我推算中,他被伏家氣運遮掩。借命之人,應該跟伏家有姻親關係。」
冰魔:「的確有一點姻親關係。因為方姓,是……」
突然,百獸陰母開口:「姓賀的賤人,她姥姥姓方。」
冰魔咧嘴笑了:「沒錯。」
張岳心中跑過千萬隻天馬。
伏衡華母親的姥姥?
這是不是繞得有點遠?
張岳得了啟發,天機清晰,重新開始推算。
方家早年有一子夭折,伏衡華父母聯手作法,將這個人的命借給江少主。
從親戚關係上看。
小少主目前是伏衡華母親的姥姥的侄子的孩子。
他這些年隱去蹤跡,誰也找不到。是伏丹維親自出手,通過伏衡華為媒,以伏家一縷氣運進行遮蓋。
陰母急忙忙問:「那後來呢,小少主現在在哪?」
冰魔:「我也不知道,我正在追查,就被你們抓回來了。」
玄牝殿主:「你追查,是要吃人奪命。不把你抓回來,讓你把玄帝唯一後人給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