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逸看著她的眼神,震驚又複雜。
「你也未免想得太美了吧,你大姐姐還沒嫁過去呢,你就盯上了,且不說那隱醫能不能請?會不會來?就只是開這一句口也不容易,總不能仗著裴小將軍對你姐姐有幾分疼愛就如此行事作風吧,更何況他們今日還在西京城,明日就要啟程去漢州,哪有時間給你尋著隱醫?」
「不是的,不是的,姑姑,那隱醫就在漢州,我就是盼著大姐姐這一次回去能夠將他帶回,如此我也好也有機會讓診治一二。」
聽到這裡姜懷逸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論說起來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可中間夾雜著這許多姐妹倆太多的恩怨情仇,姜懷逸仔細想想也不知道這口該不該開,於是換了個念頭就對著她說道。
「隱醫的事情我可不能給你保證,但這尋訪些名醫,姑姑還是做得到的,整個大綏又不是只有漢州出名醫,荊州也有,原本我就是要從荊州再送些東西過來的,我這就去信告訴他們,若是能尋到好大夫必定給你帶回來,但能否有孕,還得看你自己的機緣造化,槿兒好好地給孩子積德積福吧,明白嗎?」
今日來這一趟能得到姑姑的這份回答,姜時瑾也不算白來一場,所以對著姑姑感激不盡的就磕頭起來。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模樣,讓姜懷逸也是有些於心不忍。
「姑姑放心,這一次我早已學乖,絕不會再生出什麼壞心思了。我只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男女都好,能讓我在那偌大的王府裡頭,有個寄託和牽絆就可以了。」
聽到她的話,姜懷逸也忍不住嘆息一聲,看著面前連二十都還不滿的侄女,心中也是覺得著實可憐的。
大好年華就要葬送在那王府之中,可過成今日這樣又能怪誰呢?
姑侄二人在這裡說著傷心事,而前廳之中,姜懷山看著宋世子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透著三分嫌棄。
宋時也今日打扮的格外俊朗,別的還好說,唯獨那衣裳的顏色竟然用了赤紅金線,雖然不至於如新郎婿那般全身都是火紅,但這模樣,不知情的看見了,還以為今日娶妻的乃是他呢,簡直是不可理喻。
他會這麼做,完全是故意的。
自從那日從夢裡閃現了些片段後,關於姜時願的事情在他腦海中就越積越多,且大部分的竟然都是他們二人婚後的生活,真實的這讓他越發懷疑,這些想法和念頭究竟是何處來的?
所以今日姜時願大喜,他如何能不來?來就算了,特意換了這樣的一身,就是故意做給姜家看的。
姜懷山不滿,旁邊的姜時誨同樣如此。
這還是宋時也頭一次見姜時願的哥哥呢,但不知為何也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於是上前就說了一句。
「聽聞大哥在書院求學多年,此次回京就是為了明年的春闈,我這裡認識幾位主考官,他們或許會有些不同的見解,若是大哥有需要,我倒是可以為你引薦一番。」
這話說的就差沒有把可以為你作弊放在門面上了,姜時誨表面鎮定,心裡十分厭惡這樣的做法,若是朝中人人皆如此,那這科考何須還要針對天下人,只要朝中官員的子侄自己去湊湊熱鬧不就行了嗎?
但今日是妹妹的大喜日子,他不想惹麻煩你,所以忍著脾氣說了一句。
「多謝世子美意了,但我資質愚笨就不去惹得考官們笑話了,若有機緣自然能考中,若無本事,便是拜見再多的主考官也無用。」
一句話就被頂了回來,宋時也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但他想著這姜時誨終歸是姜時願的大哥,若是太得罪狠了,日後也不好行事,便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忍了下來。
話不投機半句多,姜家父子倆都對他沒有什麼好印象,於是藉口要招待其他的賓客,便朝著旁的地方去了,只留下宋時也一人站在那兒,顯得鶴立雞群,又不倫不類!
等了沒多會兒,門前守著的小廝就匆匆跑來,大喊了一聲。
「大姑爺上門了!」
這一聲喊得高興,眾人也都笑了起來,尤其是姜懷山和姜時誨父子倆,他們對於裴子謖的印象原本說不上有多好,可在宋時也的襯托下,覺得天下最好的男兒便是他了!
因此,姜懷山高興的喊了一聲。
「去,請裴家的人進來吧。」
「是,主君。」
裴子謖原以為今日來娶親,可能要面對許多的為難和擋門,都做好十足的準備了,誰知道進來的卻異常順利,而等他滿臉興奮的入了姜家的府門,看到宋時也那一身打扮,臉色就有些陰沉了。
裴子邈和裴子杳今日都跟著大哥來娶親,包括聶叔也在,他們原先都沒注意到宋時也這邊,結果看哥哥愣了神,也順著他瞧的方向看去時,臉色也難看了不少。
尤其是聶叔,想起那歹人很可能就是得了淳王府的命令才會糾纏自家將軍的時候,對他很是不滿,雖然瘸了一條腿,可他身上那股駭人的氣勢還是在,看著宋時也的眼神也是猶如豺狼,巴不得上前去給他把那衣裳撕了。
裴三郎也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當即就發難說道。
「伯父,這一位若我沒記錯的話,應是府上二姑娘的夫婿吧,怎麼這今日也有他的喜事在?」
正常人都知道,這樣的場合不會穿紅衣來衝撞一對新人,所以這宋世子要麼是個蠢的,要麼就是故意挑釁,無論是什麼,總歸都把裴家給得罪透了。
宋時也略有些心虛,畢竟面對的是在戰場上殺意凌厲的將士們,如今個個瞪著他,自然是不好受的,可他對於姜時願有種莫名的執念,因此也是硬著頭皮走上前去站在姜懷山的旁邊,就對著那裴三郎說道。
「三公子有所不知,今日夫人的長姐成親,我們作為家裡人來送嫁自然是喜事,穿的鮮艷些也正常,不過還有一緣由便是家裡的衣裳要麼是月白,要麼朗黑,還真找不到一套合適的,這不就把這一套給拿出來穿了,我記得裴小將軍以前未成親時,也愛穿一身赤金蟒紋箭袖的袍子,所以還以為這沒什麼呢。」
他話里話外的就是想說,這紅色又不是平日裡不能穿,他便是穿了又能奈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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