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冬揚起脖子:「翊坤宮上下都是人證,太液池也有不少人路過,肯定都聽見太子妃和王妃爭執了。」
許齡卿恨不得撕了雲冬這張嘴。
「這麼晚了,八王妃來太液池做什麼,嘿不隆冬的,也沒什麼景色,偏離大殿這麼遠,偏偏就這麼巧遇到了太子妃?」蔣夫人哼哼道。
「是啊,要不是對皇宮熟悉,還未必能這麼準確地找到太液池呢。」有人附和。
許齡卿臉色難看。
又被宋玥給算計了。
氣死她了。
「這是孤的第一個孩兒,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八王妃手上,八王妃可有什麼想解釋的?」
允恪怒問。
面對壓迫人的怒火,許齡卿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嗓子,抬頭看向了趙知晏,趙知晏挑眉:「你為何要來太液池?」
許齡卿深吸口氣:「妾身剛才在廊下透氣,偶然看見了太子妃帶著丫鬟路過,一時好奇跟了上去,還聽見太子妃和丫鬟商議著如何除掉今日太子帶回來的那位姑娘,我本是想去阻撓的,卻不曾想太子妃居然一時腳滑掉進了太液池。」
「我相信卿姐姐,一定是太子妃做賊心虛,不小心掉下去,又怕被責罰,所以才會栽贓到卿姐姐身上。」軒轅鳴站出來,對著允恪說:「太子妃心思狡詐,也太惡毒了。」
許齡卿鬆了口氣。
還好有人幫自己說話。
為此,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趙知晏,心裡越發失望。
雲冬瞪大眼:「八王妃怎麼能睜眼說瞎話呢,我家太子妃知道有孕後,主動要給殿下納妾,連名單都選擇好了,又怎麼會容不下表姑娘?」
雲冬接著對允恪磕頭:「太子妃有多珍視這個孩子您是知道的,怎麼會冒險出來,是八王妃說她同兩位皇子交好,一旦她告狀,兩位皇子肯定會興師問罪,東瀛兵強馬壯,若太子妃不道歉,他日東瀛的鐵騎一定會踏平北楚,太子妃這才屈膝認錯。」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倒吸口涼氣,紛紛看向了軒轅澈和軒轅鳴兩位皇子,結合剛才宴會上幾人親昵度看,也不是沒可能。
軒轅鳴還要上前卻被軒轅澈給拉住了,他衝著軒轅鳴輕輕搖頭,溫和解釋道:「諸位誤會了,八王妃從未對我們兄弟說過這種話,我們和八王妃的確是故交,多年不見,多聊了幾句,僅此而已。」
許齡卿趕緊點頭附和,手指著雲冬:「一定是這個賤丫頭在污衊我。」
雲冬眼珠子瞪大眼,一臉惶恐,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允恪,允恪居高臨下:「是誰去翊坤宮請人的。」
「是一個圓臉丫鬟,嘴唇下方還有一顆黑痣,頭上還戴著一根木蘭花銀簪。」雲冬道。
許齡卿心裡咯噔一沉,那不是木蘭?
她半個時辰前支開了木蘭先回去了。
「八皇叔可知道是誰?」允恪問。
趙知晏一聽就知道是誰,他抿緊了唇,搖頭:「不知。」
允恪眸光緊緊地盯著趙知晏。
「丫鬟自然都是向著主子的,我是被栽贓的,不如等太子妃醒來,對質就知道了。」許齡卿道。
事情肯定有破綻。
而且她也不相信宋玥會小產。
就為了陷害自己,那代價也太大了。
許齡卿道:「也許是有人故意挑撥我和太子妃之間,太子,我能不能進去看看太子妃?」
允恪沉默。
許齡卿已經抬腳朝著裡面走去,偌大的殿內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宮女捧著盆正在給榻上的人擦拭。
殿內還燃著甜膩的薰香,兩種味道混合在一塊,令人作嘔。
她強忍著不適應來到了榻邊兒上,看著榻上的人臉色慘白如紙,一臉憤恨地瞪著她。
「別裝了,你的詭計已經被拆穿了,為了陷害我,你可真夠下血本的。」許齡卿試圖去抓宋玥的手腕把脈,卻被宋玥揮開,嗚嗚咽咽痛哭流涕。
越是不讓診脈,她就越是納悶好奇。
一把擠開了宮女快速上前,強行抓住了宋玥的手腕。
指尖搭上去,臉色微變。
還真小產了!
「夠了!」宋玥猛地抽回手,眼睛死死地盯著許齡卿。
許齡卿起身後退兩步,張張嘴對她說了一句活該!
說完便轉身欲要離開。
「八王妃,太子妃已經失了孩子,您又何必刺激呢,這不是往太子妃心口上戳傷疤麼。」琥珀哭喊。
許齡卿聞言氣急敗壞地對著琥珀打了一巴掌:「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你家主子保不住孩子,怪她自己腳滑不小心,與我何干?」
這一巴掌引來了允恪。
「夠了!」
許齡卿縮了縮脖子,從一旁退了出去,站在了趙知晏身邊:「王爺,今日真的是巧合。」
這話趙知晏自己都不信。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巧合?
「卿姐姐,我相信你。」軒轅鳴道。
許齡卿嘴角扯了個勉強笑容,看了眼四周,眾人神色怪異。
「來人!」
允恪一聲令下叫人去查找圓臉下巴帶痣的丫鬟,許齡卿急了:「太子,是太子妃一人不小心滑到,怎麼還牽連其他無辜的人呢,孩子沒了,說明緣分沒到,你們年紀輕輕的,將來還會再有孩子的,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孤豈能不查?」允恪的視線落在了兩位皇子身上,軒轅澈點頭:「此事的確該查。」
「查就查,順便還卿姐姐一個公道!」軒轅鳴道。
唯有許齡卿眼皮跳,她知道宋玥設下這個陷阱,肯定還有後招。
很快木蘭就被抓住了,一張臉露出來,有人驚呼:「這不就是那個圓臉丫鬟?」
「是她。」
二十個板子落下後,木蘭鬆了口:「是王妃,王妃讓奴婢悄悄去找太子妃傳話的。」
「胡說!」許齡卿怒瞪:「我只是打發你去宮外候著,從未要你去找太子妃,說,你究竟被誰給收買了。」
木蘭看向了許齡卿:「王妃,奴婢是奉您的意思去傳話的,您遺憾今日宴會沒見著太子妃,還說要好好羞辱太子妃,您都忘了嗎?」
許齡卿心口起伏,恨不得上前踹兩腳。
「八王妃被關得太久了,好不容易來了靠山,露了原形,今日殺了孤還未出生的孩子,這筆賬,孤要清算!」允恪伸手拔了侍衛的劍,衝著許齡卿就劈了過來:「孤要你償命!」
許齡卿瞪大眼,下意識地將丫鬟拽到了身前。
撲哧。
一劍刺穿丫鬟的右邊肩膀。
丫鬟疼的大喊。
軒轅澈離得近看見這一幕有些詫異,他下一步動作還是拉了許齡卿一把,將人帶到了安全地方。
丫鬟跪在地上,疼得直打滾兒。
允恪第二劍還要劈過來,卻被軒轅澈擋住了:「冬日腳滑,八王妃也許是沒站穩,並不是故意的,還請太子消消氣,孩子沒了八王妃也很自責。」
「若不是她大半夜仗勢欺人要太子妃出來,豈會落水?」允恪怒吼。
這話軒轅澈也不知該如何辯解了。
他也不明白許齡卿好好的為什麼要約見在太液池,哪怕是其他宮殿呢,說幾句也行啊。
「我壓根就不知道太子妃有孕,又怎麼會害她?」許齡卿氣不過道。
雲冬立即反駁:「木蘭去請太子妃時,奴婢已經說過太子妃有孕,胎氣不穩不宜走動,可木蘭卻八王妃有令,若不去,後果自負,我家太子妃才不得已硬著頭皮去赴約。」
木蘭一臉心虛:「是,奴婢也將太子妃有孕的事告知了王妃。」
謊言又一次被戳破了,許齡卿氣得不輕,她緊緊地攥住了軒轅澈的衣袖:「她胡說,我不知道太子妃有孕。」
軒轅澈回頭遞給她一個安撫眼神。
許齡卿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她相信這兩兄弟會給自己撐腰做主的。
允恪手上的劍高高揚起,被軒轅澈給攔住:「太子,八王妃對我們兄弟二人有恩情,看在東瀛的份上,有些事不能聽信一面之詞。」
「就是,應該把太子妃請出來質問清楚。」軒轅鳴道。
允恪額頭青筋暴跳:「人證物證都在,還有什麼冤枉的,太子妃剛剛小產,身子正虛弱,如何來對峙?」
被允恪吼了一嗓子,軒轅鳴縮了縮脖子,語噎了,另外大半個身子將許齡卿擋得嚴嚴實實。
「反正我相信卿姐姐的為人,此事肯定有貓膩!」
兩人寸步不讓。
許齡卿就躲在兩人身後。
「兩位皇子許是不知太子妃這一胎來得有多珍貴,太子殿下自小身子孱弱,極難有孕,太子妃自成婚之後就一直在調理身子,好不容易懷上子嗣,如今沒了,日後再有子嗣就難了。」
太醫忽然站出來說話:「太子若無子嗣,北楚根基不穩,唉」
軒轅澈和軒轅鳴兩人臉色微變。
這事兒又嚴重了。
這孩子太珍貴了。
許齡卿揚起巴掌大的臉頰,哽咽道:「那也不能將罪名推給我呀。」
太醫欲言又止。
允恪目光冷冽地看向了軒轅澈和軒轅鳴兩人:「兩位皇子究竟是出門做客,還是別有用意?執意護著殺人兇手,又摻和北楚,意欲何為?」
軒轅澈一聽他這麼說,趕緊解釋:「太子誤會了。」
「誤會?」允恪怒吼:「那二皇子倒是說說誤會在何處,孤即刻徹查。」
軒轅澈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八王妃親口說沒有害太子妃。」
這話一說出來,他自己都知道站不住腳。
「來人!」允恪下令:「傳孤的命令,將城門封鎖,城內百姓必須要去官府登記才能自由出入城門,其餘人不能擅自出入,若有違背者,就地處決!」
「太子這是何意?」軒轅澈不樂意了:「你是要囚禁我們兄弟二人?」
允恪搖頭:「非也,只要兩位皇子對北楚沒有心懷不軌,孤保證會將兩位平平安安的送回東瀛,但若兩位皇子繼續對北楚指手畫腳,孤不介意派人去一趟東瀛,要個公道,北楚的兵力雖不如東瀛,但也絕不怕事!」
見允恪真的動了怒,軒轅澈自知理虧,沒有再開口。
他壓根不信允恪真的敢發兵。
「從今日開始,八王妃暫住宮中。」
「不行!」許齡卿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身子不適,在宮中住不習慣。」
軒轅澈道:「太子這的確是強人所難了。」
對上允恪的視線,軒轅澈軟了態度:「太子,八王妃是個弱女子,又懷了身子,萬一有個差池,你如何跟八王爺交代,您大人有大量,就饒恕八王妃這一回吧。」
「二皇子這話,難道我家太子妃的苦就白受了?」雲冬怒問。
軒轅澈一時無言。
「在太子妃身子未調理好之前,八王和八王妃不得擅自離開京都城,跨出一步,孤會傾其所有,追殺到底!」允恪道。
許齡卿終於明白了今日的局面,就是不許她離開京都。
「兩位皇子也做個見證吧,東瀛不能以任何理由將人帶走。」
軒轅澈看著允恪的態度,知道今日不答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於是點頭:「只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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