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很深。
越往裡,符號越密集。
而山洞最深處,是一個類似祭壇的地方。
祭壇中央,放著一張白玉床。
寒氣繚繞間,隱約可見床上躺著一抹纖細的身影。
白軒緩緩開口,聲音不再如同之前般不染紅塵,帶著一絲溫度。
「她叫花燃。」
「五十年前,她卻突然刺了我一劍,將我推到崖下,等我傷愈找到她時,她已經被歹人所害,命懸一線。」
「我用盡一切辦法,都未曾救得了她。」
「我只能將她放在這張寒玉床上,用蠱蟲和寒玉,保住她心口最後一絲熱血。」
「五十年了,我從未放棄尋找治好她的辦法。」
「蒼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在一本古籍中找到一種能治好她的辦法。」
寧星棠心猛地一跳。
五十年前。
姓白
「你是前世皇族子嗣?」
白軒嗯了聲:「放心,我沒興趣光復前朝。」
寧星棠眨巴眨巴眼:「你的方法,難道是放干我的血?」
白軒點頭:「你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是純陰之人。」
他眼眸浮現心疼:「花燃也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她的血液差點被放干。」
「古籍記載,唯有與她出生時日相同之人,與她換血,才能救她。」
寧星棠嘴角抽搐,翻了個白眼,「大哥,輸血救人確實存在。」
「但前提是兩人血型相符。」
白軒不解:「血型相符?」
寧星棠簡單解釋:「就是你們所說的血液相融。」
「不相融的血液輸入到人體,不是救命,是催命。」
白軒眉頭緩緩擰起:「你說的是真的?」
寧星棠無奈道:「大哥,我命都在你手上,何必騙你。」
白軒廣袖中的雙手,緊攥成拳。
好一會兒,他忽地拉過寧星棠的手,在她掌心劃出一道長長的傷痕。
鮮紅的血液流出,他取出瓷瓶裝好。
隨即,拉著寧星棠走到床邊。
寧星棠並未理會掌心的傷口,而是挑眉看向床上的女子。
她一身鮮紅嫁衣,頭戴鏤金雕空發冠,巴掌大的小臉,五官精緻如畫,恍如沉睡在雲海仙霧中的仙子。
她的美不同於寧星棠的明艷張揚,攻擊性極強。
她如同玉匠精雕細刻的羊脂白玉,柔美婉約。
白軒小心地捧起花燃的手,拿出銀針,小小心心刺破她指尖。
好一會兒,花燃指尖才緩緩冒出一點兒鮮血。
白軒連忙拿過一旁裝有清水的碗,將血絲滴入到清水中。
接著,從瓷瓶中倒出寧星棠的一滴血液。
然後隨手將瓷瓶一扔。
專注而認真的拿出極品藥膏,細細塗抹在花燃幾乎癒合的傷口上。
寧星棠看著他的動作,額角狠狠直跳。
很好。
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別。
取心上人的血,就小心翼翼只取一滴。
取她的血,就劃拉一大條口子。
白軒動作輕柔地將花燃的手放到她腹上,指著碗中融在一起的兩滴血,「相符。」
寧星棠:「」
她無力地道:「大哥,嫂子不是中毒,換血之法救不了她。」
白軒眯了眯眼,眼底有冷意划過。
隨即,他一把抓住寧星棠的手,將她推到床旁,沒有絲毫猶豫,筷子粗的管子,刺入她心口,扶著她趴在花燃床邊。
寧星棠悶哼一聲,直到心口的劇痛稍微緩解,才冷冷看向白軒。
白軒劃破花燃手腕。
一隻形似小瓢蟲的七彩蟲子,鑽入花燃傷口。
獨留習慣一般的嘴在外面。
白軒將花燃手腕擱在床邊,蟲子的嘴瞬間伸長,緊緊扒住寧星棠心口的管子,將寧星棠體內血液,吸給花燃。
失血引起的低溫,加上寒玉床的冰冷,寧星棠腦中漸漸昏沉。
白軒看著花燃蒼白的臉,逐漸有了一絲顏色。
一慣冰冷淡漠的臉上,閃過一絲絲驚喜。
眼底,深深藏著期待。
「你救不了她。」寧星棠昏昏沉沉地趴在床邊。
白軒並未說話,只是轉身離開。
為了救花燃,他可以煉製的蠱蟲,能吸食寧星棠的血,然後反哺給花燃。
等寧星棠最後一滴血液被吸食反哺到花燃體內,就是花燃清醒之時。
寧星棠渾身無力,最後看了眼床上的花燃,陷入昏迷。
她只覺自己好似墜入冰窖,冷得連骨頭都在顫抖。
隱約間,看到了一些陌生的畫面。
懸崖邊上。
寒玉床上躺著的花燃,握著一柄匕首,狠狠刺入白軒胸前。
看著白軒難以置信倒下的身影,她眼中滿是淚水,唇瓣被咬得血肉模糊。
「阿軒,活下去。」
活下去?
寧星棠蹙眉。
就在她疑惑間,陣陣腳步聲傳來。
寧星棠轉身,看到十數名黑衣人迅速往崖邊而來。
帶頭人看到花燃,問道:「白軒呢?」
「死了,我殺的。」花燃神色淡漠,剛剛的悲傷溫柔消失不見。
帶頭人顯然不信:「花燃,主子說了,只要帶回白軒的屍體,就放了你娘。」
「你如果殺了他,那屍體呢?」
花燃聲音很冷:「見到我娘,我自然會將白軒的屍體給你。」
帶頭人嗤笑:「花燃,你不過是主子培養的暗棋,愛上不該愛的人,你真是一點兒也不在乎你娘的死活啊。」
花燃面無表情:「我要見我娘。」
帶頭人冷冷看著他:「交出白軒的屍體,主子自然會讓你們母女團聚。」
花燃:「我要見我娘。」
「敬酒不吃吃罰酒,抓回去給主子處置。」
花燃並未抵抗,任由他們將自己抓回。
黑暗的密室內。
一抹人影坐在高位,居高臨下俯視著花燃,「白軒呢?」
「死了,我親自將匕首捅入他心口,並將他推入懸崖。」
男子輕笑一聲:「本座已經讓人去崖底找了,並未找到人。」
「花燃,本座是白軒的哥哥,不會殺了他的。」
花燃堅持:「他已經死了。」
男子面上迸發出怒意:「花燃,白軒不交出皇族授印,本座沒法召集那些人光復前朝。」
「你難道願意當一輩子的亡國奴?」
花燃低頭不語。
白軒是正統前朝皇室,而她效忠的主子只是旁支血脈。
想要召集散落的子民復國,必須拿到授印,但白軒一脈的正統皇室,都不願意光復前朝。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