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過後,兩人三天都沒有說過話,這一度讓臨淵以為秦千夏很討厭自己。
於是這幾天臨淵只好痛苦鑽研這本演員的自我修養,看得他是苦不堪言。
第四天,秦千夏沒有像往常一樣一回來就直奔書房,而是坐在客廳安靜的翻看手機。
臨淵悄悄的躲在門縫偷看。
[她這是在給我台階下嗎?]
於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打開門,一步一停頓的朝秦千夏慢慢挪過去,還時刻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見秦千夏沒有看自己,臨淵就坐在了不遠處,小心翼翼的問道:「秦總,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
「嗯。」秦千夏沒有看臨淵,仍然低頭看著手機,手還在不停的劃著。
「可以告訴我您母親是什麼樣的人嗎?或者以後我可能遇見的人,他們是怎樣一個性格特點?」臨淵正襟危坐,雙手放在大腿上問道。
秦千夏望著眼前這個被頭髮遮住眼睛的少年,沒有說話。
見秦千夏盯著自己,臨淵無處安放的手在空中比劃著,「就是,比如您母親是和藹可親呢,還是嚴峻冷酷呢?或者我面對她是應該表現得尊敬卑微一點還是態度強硬一點?」
聽著臨淵含糊不清的表達,秦千夏也大概理解他的意思,輕啟紅唇道:「聽說那天二叔被你氣得不輕?」
臨淵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我母親很溫柔的,二叔平時對我也很好,你得表現出一個女婿該有的樣子。至於我父親那邊,你可以隨意發揮。但核心宗旨是,你得想辦法得到他們的認可。」
[完了,踢到鐵板了,上次那個二叔差點沒氣暈過去。]臨淵眼珠盯著天花板思索著,[秦千夏似乎跟她父親的關係不是很好。]
「要不要我幫你打造一個富家少爺的人設,減小一下你的壓力?」秦千夏玩笑似的看著他。
「算了吧,富是裝不出來的。」
臨淵面露難色。
「我先給您透個底吧,在此之前我一直生活在山裡面,很少跟外人打交道,這些經驗我是一點沒有,更別說演一個女婿了。所以您也做好心理準備。」
「無妨,本來沒對你抱太大的希望。不過現在我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的事泡湯了,你的報酬也沒了,甚至」說罷,秦千夏捋了捋秀發起身回了臥室。
[這娘們兒心真大,把未來都寄托在我身上,真不怕萬劫不復啊?]
臨淵把臉都擠成了一個囧字,「臨淵啊,臨淵!人家從大街上把你撿回來,啥都給你了,你丟了老臉也得給人家頂上啊!」
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臨淵的心裡竟然還燃起了一股使命感。
次日,秦千夏如往常一樣早早的出去上班了。連續幾天沒吃早飯的臨淵實在耐不住飢餓,出去買了一些熬粥的材料。
臨淵正興高采烈的喝粥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此時門開了,秦國海走了進來跟臨淵四目相對。
他怎麼來了?臨淵頓時六神無主,沒有任何準備,於是鬼使神差的站起來乖巧的敬了個不標準的軍禮,「二叔好!」
「嗯。」秦國海嚴肅又深沉的看了臨淵一眼就坐到了沙發上。
「二叔您稍等,我去給您泡茶。」臨淵說完便飛快往臥室跑去。然後撥通了秦千夏的號碼。
此時的秦千夏正在公司開會,聽到手機鈴聲頓時怒上眉頭,見一個陌生號碼打的自己的私人手機便疑惑的接聽起來,「喂,你好。」
「秦總,你二叔來了,我該怎麼辦?」臨淵焦急的問。
「散會!」說罷,秦千夏便離開會議室回到了自己辦公室。「你別像上次那樣氣他就行,其它該怎麼切入就怎麼切入。」
隨後秦千夏打開電腦連接了客廳的監控,只見秦國海正坐在客廳正中央,臨淵不見蹤影。
「那你呢?」臨淵無助的問道。
「看你表演了。」秦千夏也緊張的盯著監控,第一次看,不知道臨淵會作什麼妖。
臨淵拿著赴死的心情端著水離開臥室。
「茶呢?」秦國海帶著審問的語氣給臨淵施壓。
「我那個茶太便宜了,您肯定喝不慣。」臨淵唯唯諾諾的站在一旁。
「你之前那囂張的氣焰呢?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秦國海對臨淵嘲諷道。
「年輕人嘛比較衝動,之前不是千夏哭了嗎?我這也算衝冠一怒為紅顏吧,二叔您寬宏大量,肯定能理解吧。」臨淵撓撓頭,討好的說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秦國海見臨淵先退一步,自己得寸進尺的話倒顯得不盡人情了,便不再咄咄逼人了。「坐,跟你談正事。簡單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
臨淵便坐下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這小子的信息也查不到,聽他這麼一說,妥妥的三無產品啊,那丫頭什麼眼光啊?」
秦國海扶額嘆氣。
「簡單跟你說說我們這邊的情況吧。大秦集團是全市首富不假,但是所有資產都是家裡老爺子的,現在老爺子也是大限將至,到時候,集團就散了,能理解嗎?」
臨淵點點頭。
「而李家那邊是蒸蒸日上,李俊澤在新海市深得民心,背後又有財團的支持,過幾年這新海市的市長非他莫屬了。民不與官斗。如果兩家聯姻的話,大秦的主心骨就在千夏,那大秦集團就散不了。到時候分家,那些親戚只有擁護的份,不可能自立門戶,那大秦集團規模只會越來越大。」
「如果我去把那邊的婚約推了,那我們兩家的梁子算是結下了。到時候樹倒猢猻散,他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新海市還能有我們的一席之地嗎?」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一,承認你倆的關係是假的,然後離開千夏,我保你後半生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二則是,如果你執迷不悟,執意要趟這渾水,到那時候,耶穌也保不住你,不僅你可能暴屍荒野,甚至秦家還得跟你一起陪葬。」
「有這麼嚴重嗎?」臨淵有些犯難,想不到事情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雖然臨淵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一個人無牽無掛,還有一身本領,誰都奈何不了他。
但是涉及到他們家事,自己再去插手的話就有一點不識好歹,多管閒事了。
「唉!終究是不經世事的年輕人。」秦國海長嘆一口氣。
「太小心眼了吧,一不如意就殺別人全家?這又不是封建王朝。」臨淵調侃道。
秦國海苦笑了一下,蒼老的臉上仿佛又多出了幾條皺紋,「說一下你的選擇吧。」
「可否容我考慮一下?」
「不行,等你跟千夏通氣後可能就改變主意了,那丫頭的想法天真得很。」秦國海皺著眉頭堅定的看著臨淵。
此時坐在監控前的秦千夏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同時繃緊了全身。
照秦國海說的那樣發展的話,對於秦千夏而言,怎麼走都是死棋。她很想知道臨淵的答案,但又害怕知道,同時自己心裡也沒有答案。
她想逃避!此時秦千夏的內心已被孤獨和無助填滿,淚珠在眼眶裡打轉,握著鼠標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二叔,回答你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千夏跟那李俊澤的婚約從何而來?」
「無可奉告!」秦國海聽罷立刻駁回。
「哦~~~!」臨淵帶著狡黠的眼神意味深長的說道,還帶有尖銳的拉長音,仿佛找到了問題的突破口。「那我只好打電話問千夏了。」說罷,臨淵便拿起電話準備打。
「罷了,告訴你又何妨?這是我跟李家家主李劍雄定的。」秦國海凝視著臨淵,眼中充滿了不滿。
「何故?你的動機呢?你主動提出的?還是對方主動提出的?如果是對方提出的,你為何接受?可有詢問過千夏的意見?」臨淵帶著銳利的目光審問秦國海,身上充滿了壓迫感。
見臨淵一反常態,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表情、語氣、氣勢又回到了那天下午的狀態。秦國海恐攻守之勢易也,便強裝鎮定道:「你不必知道。」
「哈哈!」臨淵帶著嘲諷之意用鼻孔對著秦國海笑了一聲,又靠在了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左手搭在沙發靠背頂上,右手摸了摸本沒有的胡茬。「你不說我也知道。」
臨淵又坐起來,雙手合十撐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盯著秦國海,「你為了你或者所謂的集體利益,選擇犧牲千夏,後來憑藉之前的寵愛來對千夏趕鴨子上架。」
「還給千夏畫餅,『沒事,先答應下來,到時候退了就行了』。」臨淵還模仿著秦國海的語氣陰陽怪氣道。
「你放屁!我那是為了千夏好!」秦國海猛拍桌子,起身對臨淵吼道,仿佛失去了理智。
巨大的響聲把正在痛苦中掙扎的秦千夏拉回了現實。秦千夏揉了揉淚眼,又望著電腦屏幕,只見秦國海站著跟臨淵對峙。
「二叔,不要激動,又沒有指責你。可鞋合不合適,只有腳知道吧。這把年紀了,這點道理都不懂嗎?還要我這小輩來提醒你。」臨淵起身把對面的秦國海按回了座位。
「千夏跟你的關係還不錯吧,她一直跟我反覆強調你的好,說把你當父親看待,讓我不要氣你,要尊敬你。就我所知,千夏跟自己的父親關係不好,恰恰你又彌補的千對夏父愛的需求。可你呢?你敢說這件事裡沒有任何私心?你的這個決定,葬送的是千夏的一生!」
說罷,臨淵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他的眼睛因為憤怒而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而後者直接四分五裂,垮塌下來。
「一派胡言,不要在這裡妄加揣測!來人!」秦國海仿佛被戳中痛處,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了。說罷,門外兩個中年男人一個箭步走上前來。「臨淵,我已經給足你面子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秦國海漸漸恢復了平靜。
[武者?出來這麼久還第一次見。]
臨淵有些許驚訝,不過仍舊和顏悅色的說道:「人都進來了,還特地問一下,你人還怪好嘞。我就隨便猜測了一下,罪不至此吧?」
此時的秦千夏此時已經哭成淚人了,心中萬千情感交加,說不清又道不明。
見秦國海已經把秦家兩個護院都帶來了,怕臨淵吃虧,於是撥通了秦國海的電話。秦國海見是秦千夏的打來了的,直接掛了。
又撥通了臨淵的電話。
「小千夏,有何吩咐?」臨淵寵溺的接聽了電話。演戲就要演全套。
「把免提打開!」秦千夏帶著重重的鼻音說道。
「你怎麼了?」臨淵聽出了秦千夏聲音的不對勁。
「少廢話!」
臨淵只能照做,「好了。」
「二叔,你不能動臨淵!你要是」秦千夏話沒說完就被臨淵給掛了。
秦千夏沒有想到臨淵也會掛自己電話,此時恨不得客廳的監控可以隔空喊話。
[為什麼當初不買一個可以語音的攝像頭?]
想到不能坐以待斃,秦千夏拿起包奪門而去。
「千夏來給你求情,你怎麼掛了?」秦國海靠在沙發上調侃道,仿佛大局已定。
「你應該後悔沒接千夏的電話,這樣局勢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不過現在,優~勢~在~我!」臨淵站起身彎腰看著秦國海笑道。
「狂,太狂了,你這樣出來混可是會吃虧的!」秦國海擺了擺手,「動手!」
臨淵眼神中閃過一抹堅定,緊接著他身形如電,猛地向兩人衝去。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他拳腳相接,擊倒在地。這一系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瞬間便結束了戰鬥。
對手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抗,就已經倒在了地上,失去知覺。
臨淵驚人的力量和速度,令秦國海震驚不已。看著自己花重金聘請的護院被臨淵瞬秒在地,瞬間整個人都癱倒在了沙發上。
[怪不得臨淵絲毫不懼,如此有底氣,這小子原來在藏拙。]
解決完兩人,臨淵擦了擦衣服,慢慢走到秦國海跟前,「今天就到這裡吧,二叔,就不留你吃午飯了,請回吧。」說罷,臨淵又拍拍手朝門外招呼道:「喂!外面幾個,可以進來了。」
隨後,上次被臨淵收拾的四個保鏢便走到了秦國海旁邊聽候差遣。
「扶我回去。」秦國海無力的說道。
「慢著!」臨淵叫住了幾人。幾人也是回頭看著臨淵。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的那樣發展,那秦家的罪人不是千夏,而是你。」臨淵帶著警告的語氣說道。
秦國海苦笑一下沒有說話,幾人便扶著秦國海和兩個暈倒的護院離開了。
秦國海前腳剛離開,秦千夏後腳就氣喘吁吁的跑進來。
正在收拾殘局的臨淵看到秦千夏回來了,又恢復到了以前人畜無害的模樣,並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靜立在那裡,仿佛等待著秦千夏的批評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