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意。」
陳夕說著,憨笑兩聲,看著顏楓那愕然的表情,往後看了一眼,然後坐在椅子上,接著說道:「你還有兩個驚喜沒給我呢,現在就同意,那後面的怎麼辦?」
顏楓只是笑,搖了搖頭,伸手替陳夕將鞋子換了下來。
「你好像看起來,並不怎麼喜歡這個?」陳夕低著頭,疑惑道:「是因為太貴了嗎?」
顏楓只感到無奈,笑了笑,隨後說道:「小夕,別那麼煞風景嘛,我還在求婚呢」
「那又怎樣?不就是個儀式嘛,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在乎這個。」陳夕說著,繼續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這鞋子是不是特別貴啊?要是貴的話,咱們就把它退掉吧,我本來也不太喜歡」
她說謊了,顏楓能看的出來,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過往那般縝密冷靜了,也或許是不對他設防吧。
顏楓如此想著,搖了搖頭,又替少女穿起了另一隻鞋子。
「只要是你喜歡的東西,就都不貴。」
「主要是吧我其實訂做的時候就在想,你們女生穿這種東西,會不會硌得疼啊?看起來就和踮著腳差不多」
看著顏楓那一副既心疼又好奇的模樣,陳夕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連帶著剛戴上的頭紗一起上下晃個不停。
「咯咯咯咯咯咯」
「看不出來嘛,大叔,你原來那麼心疼我呀?連高跟鞋都不捨得讓我穿呀?」
「那是當然,」顏楓嘟囔一句,接著小聲道:「這都是和做鞋的店家商量過的了,跟改的低了些,反正你又不矮,這就夠了」
陳夕不語,只是看著身前的男人,眼中寫滿了愛意。
時間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風聲吹動落葉,把他們團聚在一起,泛起陣陣沙沙聲,寂寥,但並不孤獨。
或許不該這麼說,因為只要他們在一起,彼此就不會再度陷入孤獨。
「喂,大叔」少女忽然開口,笑著問道:「我忽然想起來,自己以前好像很少穿這種高跟鞋喔。」
「可是哪怕跟再低,也還是高跟鞋喔,穿起來也會疼,那你能怎麼辦呢?」
陳夕自認為給顏楓出了個難題。
但是她卻忽略了對方嘴角那難以掩飾的笑容。
面前矮下的身軀緩緩站起,望向陳夕的容顏,卻帶著一絲絲詭異的笑意,看的人頭皮發麻。
「大大大大叔,你又想幹嘛?誒誒誒!!」
下一秒,脊背同腿間一併被覆上溫柔的臂膀,陳夕的世界便被對方給輕鬆顛覆了。
懷抱很溫暖,即便周圍的風很冷,腳上的鞋子很好看,即便它不會落在地上,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
她很喜歡,所以大概會找個盒子裝起來,放在自己最為珍貴的角落,時不時拿出來回憶。
不過她所沒想到的是,顏楓早就料到了這件事,也早就訂做了另一雙一模一樣的水晶鞋,只不過
男人看著依偎在自己懷中的陳夕,無奈想到:
大概回頭還要讓那做鞋的店家再改改
被抱在懷裡,陳夕享受著這一刻,下方的觀眾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歡呼,喝彩,她卻像是只害了羞的兔子一般,只知道往自己的小窩裡不停地拱著。
歡呼聲緩緩停歇,像是被什麼人安排了,但是陳夕並沒有考慮到這件事。
她只是感覺有點不理解。
「大叔」少女用雙臂勾著男人的脖頸,疑惑道:「你不把我放下去嗎?還是打算就這麼一直抱著?」
可顏楓回答她的卻是一個尷尬的笑容,以及一句更為尷尬的話語:
「那什麼機器出問題了,小趙還在搶修沒事,你先讓我抱一會,等下就好了」
陳夕:「」
暗暗吐槽了一下對方所謂的「費心準備了大把的時間」
她自己倒是不介意被抱著,畢竟周圍的風蠻大的,吹起來也挺冷,但問題是
「大叔一直這樣你能行嗎?」
「可能不太」
「我還懷著孕呢別傷了寶寶,不然就先放下來吧」
字句間的某個詞彙觸發了顏楓的下意識反應,瞬間,他的脊背被挺的筆直,身軀也更平穩了些,好似一位巨人。
而巨人只是低著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少女,笑著道:
「沒事,我不累。」
父親的力量是偉大的,好在小趙那邊也沒有讓他等太久,只是十幾分鐘之後便朝著男人打了個手勢。
「話說,你到底準備了什麼驚喜啊?」陳夕笑著問道。
可顏楓卻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了個響指,解釋道:「其實說是驚喜,更不如說是道歉為我之前所犯的錯誤,道歉」
伴著響指的聲音,兩人身側的舞台背景板緩緩開裂,自中間分成兩半,隨後慢慢落下,露出後方的景色。
原來所謂的林場,後方卻是一道並不算特別高的懸崖。
林木的高度遮掩了坡度,也就讓它初看起來和其他地區沒有什麼不同,可如今,遮擋後方的舞台被卸去,方才現出了被隱藏的世界。
顏楓抱著陳夕,緩步向前,少女卻直勾勾的看著前方,唇瓣微張,久久不得言語。
舞台背後,是懸崖。
懸崖下方,是一片清澈透底的湖水。
「漂亮吧?」顏楓笑著問道:「這裡說是林場,其實還是個正在開發的景區,我剛好認識個朋友,所以就可以借用一下。」
男人說的很開心,可懷中的一聲啜泣卻打斷了他的話語。
眼眸顫動了下,他最見不得她哭。
臂膀抱得更緊了些,他考慮到可能是周圍溫度的原因,一邊在心中暗罵自己的那並不周到的考慮,一邊用衣物將少女儘可能包裹起來。
「好啦好啦別哭啦這裡冷,我們馬上就回去啊」
可陳夕卻扯了扯他的衣角,搖了搖頭。
「那為什麼哭了啊?」顏楓笑道,眼中滿是寵溺:「其實我一直都記得的,記得自己犯下的錯,記得你想要的東西,記得我們本該有的一切」
他看著懷中的人兒,可對方卻並未回應,而是轉過頭,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某件物品,一個勁的抹著眼淚。
輕紗,潔白,是他早該送給她的。
也是她曾試著想要自己買下的。
一模一樣。
是朝聖的雲靄,是光輝的霧濛,是一路上的淚水與吶喊,是從始至終,都未凋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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