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兒,你真的愛他嗎?」他輕聲呢喃: 「記得他衣襟上的花紋,腰間的配飾,何時喝的第一口茶嗎?」
她記不得。
從一開始,她所有的注意都在息扶藐身上,刻意在他的面前表現出對婁子胥的情意,想讓他知難而退,所以她連婁子胥穿的什麼衣裳都忘記
許是還和往常一樣,穿的青色直裰,也或許不是。
但她不可能會承認記不得。
因為他在用語言蠱惑她,妄想將她不愛婁子胥,強行擠進意識。
「你不愛他,你愛的只是你自己」
男人的呼吸越發沉重,耳畔的吻帶著濕意,一路流連至脖頸,吮出艷色的紅痕。
刻意大力吮吸出痛感,她倒吸一口氣,忍無可忍地伸手推他,但桎梏在前胸的手臂紋絲不動。
她像是被藤蔓纏住了身子無法動彈,只能看著兇殘又貪婪的野獸,對自己露出饞意。
「嬋兒不過是因為與他自幼定親,不想讓這份看似美好青梅竹馬的情意沒有結果。」他微紅的眼尾含著笑。
「但凡換個人,你也會覺得自己愛他。」
她是他看著長大的,所有的一切都先給的她,自然最了解她。
但凡換個人,她的確也會同意嫁,因為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過這人是誰都不能是婁子胥,即便她真的沒那麼愛他,這自幼的情意也讓她太在乎這個男人了。
他不能讓她如此在意一個男人。
她只能是他的。
青年用鼻尖聳開少女的衣襟,對直漂亮的鎖骨上落下一片粉白漸變的花瓣,好似是天生的胎記。
他盯著上面的紅痕,漆黑的冷眸中露出淡淡的意亂情迷。
想要這朵花徹底留在她的身體上,告訴所有人,她整個人都是他的。
想要徹底的占據她。
陰暗的念頭不斷往外溢,渲染了他的眼眸。
他不再壓抑,任其肆意泄露在外,啟唇咬在嬌嫩的肌膚上。
孟嬋音吃痛地蹙眉,氣息急急地喘息,羸弱地喚他:「阿兄」
她的雙手情不自禁地緊攥著他的手臂,飽和圓潤的指甲深陷,鮮血緩緩流下。
他絲毫不畏懼疼痛,那些疼痛反而愈發刺激頭腦。
前面的茶杯被推倒,清甜的茶水順著桌面滴落,混合著石板上的花瓣,盛出晶瑩的水珠。
孟嬋音雙眼瀰漫霧氣,鼻尖泛著可憐的紅,咬著下唇,忍受著越發過分的男人:「別這是在外面!」
這句話讓身後陷入癲狂的男人停下動作。
他輕顫著洇濕的眼睫,喘著不平的氣,握住白嫩溫澤的圓肩打量許久。
清冷的美人趴在桌案上,側臉把桃花碾碎,粉紅的花汁如上好的胭脂,染紅白皙的雙頰,眼尾盈盈著水光,一貫將委屈的神色詮釋得恰到好處。
到底是嬌嬌養大的小姑娘,在男人侵略性十足的眼神下,很容易露出一絲怯意。
「阿兄。」她睜著霧蒙蒙的眸,怯生生的語氣軟得令人心生憐惜:「知曉阿兄是不想失去嬋兒,所以才會如此,嬋兒心中也始終記得阿兄的好,一輩子都不敢忘記。」
少女的面容姣好,比林中的春花都艷上幾分,乖得令他產生摧毀欲。
她哭得好惹人憐愛,卻依舊不忘記巧言令色。
「可在嬋兒心中,一直當你是敬重萬分的兄長,不想失去的親人」
這些話從她幼時便時常在他耳邊念叨,說他雖是她的繼兄,但卻是當做親兄長一般對待。
如今不是繼兄,她便改幾個字,又說同樣的話敷衍他。
息扶藐莞爾揚眉,指尖漫不經心拂過她輕顫的背脊,「既然當我是阿兄,不想失去我,妹妹更應該留在我的身邊,而不是想著嫁給別人,不是嗎?」
混賬。
孟嬋音暗暗咬住舌尖,看他的眼神閃過一絲怒。
若不是要如願嫁給子胥哥哥,她早就頭也不回地離開息府了。
壓下心中對他的情緒,她抬起沾著淚的長睫:「你究竟想要我如何做?」
她問他想做甚。
其實他想做很多事,比如將她藏在只有他能看見的地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是他、朱紅的唇中只有能嘗,那截腰也只能是他來握。
在她漂亮的肌膚上印上他的痕跡,想做很多陰暗得見不了光的事。
可這些不能說與她聽,她的膽子太小了。
現在他還也沒做什麼,她就已經怯得在繳械投降,儘管可能也是假的。
但她現在看他的眼神真的很獨特,看似妥協得只要他說出來,她什麼都配合。
「阿兄不想對嬋兒做什麼,只是」他居高臨下地覷著她,黑眸漸漸迷濛,像是陷在回憶中難以自拔,「時常會想起,嬋兒當時是怎樣玩弄阿兄的」
孟嬋音一怔,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是什麼。
他放慢呼吸,下頜微仰,眼眸半闔地睨她的猶豫,沙啞的聲音含著引誘:「嬋兒怕什麼,你就碰過的。」
之前
孟嬋音咬著下唇,看著眼前眼尾赤紅的男人,想起那夜慌忙垂下頭。
那是她害怕他的開始。
她的確是先主動,但未曾料到他竟沒有絲毫抗拒,雖沒有占她身子,卻也碰得差不多了。
「阿兄,之前只是誤會,是我的錯。」她咬著下唇,臉色有些難堪,不肯去碰他一下。
誤會
「嬋兒總是這樣,分明是你先招惹的,卻仗著阿兄捨不得欺負你。」他咬她的耳朵:「現在反過來肆無忌憚地欺負阿兄。」
明知道他的心思,卻在他面前表現出對別的男人很喜愛,然後又要用那雙無辜的眼神盯著他,求他。
他的好妹妹真的太貪心了,滿腸子的壞心思。
想拿好處,可又什麼都不願意給他,全然將他當成狗一樣對待。
「阿兄也是男人,也一樣會生氣的。」
他一動不動地凝著她,漆黑的眼中瀰漫出淺笑,尖銳的犬齒研磨少女脆弱的耳廓。
細微的刺痛傳來,她倒吸一口氣,心中明白這次真的將他惹惱了。
所以他在暗示她,得要讓他消氣,這件事才能就過去。
她眼眶瞬間盈出晶瑩的淚光,欲墜不墜地掛在眼睫上,仰著半張臉看他: 「哥哥,我錯了。」
在息府能喚他哥哥的只有嫡親的胞妹,像她這種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繼妹,頂多只能喚一句阿兄,更何況現在連繼妹都不是了。
竟然膽大到喚他哥哥。
他作為兄長,應該教訓她,讓她知曉這個稱呼在此刻喚出來,不會讓男人生出兄妹之情,只會讓男人失去理智。
他眼中沾上的欲望愈發露骨,赤.裸的瘋狂尚未平息,也只是先埋頭抵在她的側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嬋兒倒是真會叫」
孟嬋音眸中閃過羞恥,咬著下唇不講話。
好在他也沒再繼續往下,而是懲戒似地磨咬後,然後貼心地拉起被扯壞的衣裳,遮住露出的肩膀。
「嬋兒下次不要惹哥哥生氣,送你的衣裙,首飾都穿戴在身上,暫時也別再去見婁子胥了好不好?」
他微微一笑,溫和道:「畢竟,嬋兒快要嫁人了,哥哥還想要你這段時日,好生陪哥哥。」
孟嬋音冷靜地喘著,心跳因他的動作逐漸平息。
青年起身,眉宇溫和地朝她伸出手:「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孟嬋音垂下視線,目光落在面前的修長冷感的手上,緩緩將手搭在他的掌心。
五指驟然緊握,她微微受驚,下意識往外抽。
息扶藐抬眸覷去,似不虞她那一瞬間的抗拒,薄唇上揚:「妹妹?」
他現在是阿兄。
孟嬋音壓下情緒,對他勉強勾了勾唇,沒再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垂著頭乖順地由他將自己拉起來。
哪怕她脖頸被咬過,身上留著曖昧濡濕感仍舊在提醒她,剛才所發生的事,她現在也是『妹妹』。
少女的手指軟似無骨,稍稍大力些就能將她捏碎。
息扶藐並未眷戀,將人拉起身後便鬆開了手。
桃林的花開得正艷麗,不遠處兩輛馬車停在一處,凌風垂首將木杌放下。
息扶藐撩袍踏上,欲上馬車,身後倏而傳來女子柔軟的聲線。
「阿兄」
孟嬋音撩著篾簾,從裡面探出白淨的小臉,雙眸盈盈地望著他。
息扶藐轉頭看去。
她咬了咬下唇,臉頰羞怯出薄粉:「多謝阿兄。」
息扶藐對她勾唇,轉身上了轎子。
篾簾垂下,他懶懨地靠在頭枕上,漫不經心地轉著拇指的青綠扳指戒,隨著馬車搖晃莫名地輕笑出聲。
謝他
謝他什麼呢?
可他並未想過放她與婁子胥成親,他的『妹妹』恐怕謝早了。
另一邊的孟嬋音靠在車壁上,聽著車軲轆滾過的悶聲,心中並沒有底。
謝他不過是試探一下,雖然他什麼情緒也沒有表現出來,但卻更危險。
當時他恩威並施的用懷柔,用嫁給子胥哥哥為由,將她穩在息府,如今又擅自越界。
而有了第一次,往後便會有多次。
她須得要尋個法子避開,或者徹底打消他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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