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兒是昨晚酒喝多了,沒有休息好嗎,看著似乎精神不太好,等到你爹回來,看到後可不太好。」
夫人緩緩說道,她的聲音很是溫柔,只是景煜似乎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
景煜微微側頭,扯了下唇角,毫不掩飾自己的傲慢:「趙氏,那才是你的兒子,可別教訓錯了人。」
茜雪現在伺候著夫人趙氏,算景老爺的第二任夫人。
大少爺生母是先夫人,且從小到大性子頑劣且不服管教,和夫人關係一直不和,往日從來不會向夫人請安。
原本覺得今天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沒想到,他依舊是不給任何人面子的脾氣。
反而是作為二少爺的景軒,開口打著圓場:「母親,這幾日兒子於外求學,無法在您身邊侍候,擔憂母親身體,今瞧天看到母親臉色不錯,兒子心中這才放心一下。」
被大少爺這樣一說,夫人臉色很是難看,氣氛僵持下來,所有人都處境尷尬。
後面的對話,茜雪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是羞怯的不停偷看二少爺,他隨意勾動一下唇畔,都能影響她的情緒。
「我兒真是孝順。」
這時,她聽到大少爺似乎冷笑了一聲,他重重將杯盞砸在桌上,那清脆聲響讓茜雪身子忍不住顫抖。
茜雪當即心中涼了半截,要離家數月?
仿佛一盆涼水澆下,茜雪渾身冰涼。
倒是景軒立刻開始打圓場:「母親這話可言重了,兒子不過恰好有良師教導,再加上祖上蒙陰,這才能有現在的福氣。」
可誰知,二少爺卻說道:「陛下請了數位良師在太子宮中傳道解惑,太傅身子最近見好,也會前去,兒子想要離家數月,去太子殿中暫居,還望母親答應。」
二少爺想著緩和關係,便朝著夫人拱了拱手:「母親,兒子也先行退下了。」
想到昨晚,茜雪忍不住走神,臉上也泛出幾分緋色。
茜雪心跳的很快,期待著看著二少爺漂亮的薄唇,等著她說出那些會將她拖出苦海的話。
茜雪站於夫人身後,看到二少爺態度謙遜有禮,在中間調和,心中忍不住生出些許崇拜。二少爺一直是這般厲害,一開口就讓人挪不開視線。
她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站在夫人旁邊的趙嬤嬤朝前走了一步,應道:「大少爺稍安勿躁,老婆子這就去瞧一瞧。」
說完,他看向大少爺:「還是大哥更厲害,我朝的武將一向行事不易,大哥卻能孤身闖出那些名堂來,這都是大哥的本事啊。」
可現在夫人只提及二少爺讓家裡臉上有光,還故意專門提起書香世家。
景家這可謂是雙喜臨門,昨夜的宴會上全都是來賀雙喜的。
茜雪忍不住嚇的一抖,她暗暗想著,是不是今天站的這個位置不太吉利。
景煜的目光直接看了過來,冷厲而危險。
之後,大少爺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語氣戲謔:「趙氏,老頭子如今還沒有回來,何必故意裝出這種母慈子孝之態。
說完,他凌厲的視線掃過夫人,在看到茜雪時,有略微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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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冰冷,說話的語氣也是不容置疑,瞬間將茜雪的注意力從二少爺那邊抽了回來。
趙嬤嬤接下了這個活,人剛剛離開,大少爺的目光,便有意無意的看向茜雪。
夫人自然也知曉自家兒子的性格,並沒有阻攔,倆人很快離開,既是將夫人留在這屋中,也是將茜雪丟在了一邊。
對於大少爺被封官的事情卻是隻字不提。
夫人自然有些不悅,她身邊之人,怎麼可以隨便受大少爺使喚?
很快,趙嬤嬤就去而復返:「回稟夫人,陛下將咱家大人留在宮中一同用膳,怕是今天上午回不來了。」
卻可沒想到,他那話說完之後,就直接結束了,就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等他回來,自己或許已經死在大姑爺府上了!
夫人聽到他這話,微嘆了一口氣:「你這不過才剛回來,怎麼這麼快又要走?」
茜雪的心猛的跳了幾下,手不由自主的攥緊,邊上的大少爺朝她看了一眼,神色散漫。
這樣一說,大少爺自然不會再多留,直接站起身,視線不屑從夫人身上掃過,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出了門。
她順台階而下,不由的感嘆出聲,「景家書香世家,你們的爹還高居文官之首,你又高中探花,也算沒有辱沒先祖,你父親面上也跟著有光啊。」
她不由在心中埋怨大少爺,如果不是他一直和夫人不停嗆聲,怎麼會導致二少爺連說話機會都沒有,二少爺找不到機會,怎麼向夫人討要她?
茜雪心中忍不住著急,不知道二少爺是不是察覺到了她的想法,竟然直接就站了起來,朝著夫人拱了拱手:「母親,兒子有件事,想和母親商議一下。」
茜雪此時哪裡顧得了別的,只是一直看著二少爺,希望他在說完之後還能記得提起她的事情。
就好像是初春融化後的雪水,透著些暖意,讓人心泛痒痒,不過在那些事上,卻十分
這和他的性格顯得極為不同。
茜雪猜不透二少爺為什麼不願意把自己收進房中,畢竟,二少爺對她,應該也不是全無情意的吧?
不然,昨晚上為什麼那麼的主動呢?
她心裡的輾轉不安無人知曉,就在這時,大少爺神色不耐,朝茜雪這邊指了指,吩咐道:「你去問一下,老頭子到底還打不打算回來,我可沒閒工夫留在這裡,看這可笑的母子情深。」
聽到這番話,夫人自然是滿心歡喜。
茜雪連呼吸聲都壓的很輕,她心裡很清楚,今天夫人在大少爺這裡受了氣,她們這些當丫鬟的,肯定難免會被遷怒。
她這話一出,屋裡的其他幾個人神色各異。
茜雪表面看著平靜,實際上心裡心急如焚。
她想著,都怨大少爺,如果他沒有和夫人鬥嘴,她跟二少爺之間的事就不會被耽誤。
每次見面,都是唇槍舌戰,又有什麼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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