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簡褚的孩子,當初看只是一群奶娃娃不覺得有什麼,沒想到轉眼都長這麼大了。
身處神魔界很少能察覺到時間的流逝,水淼淼都忘記了時間的威力,唯有此刻,讓她深刻領會到了時間流轉刻下的痕跡。
當下在這沙灘上的也不過十來人,要知道,水淼淼當初可帶回了五六十個奶娃娃,若都出現,還不知她心中會生些什麼感慨了。
來不急去想其他的人呢?
簡霓旌見身後之人都自我介紹完畢,簡霓旌上前幾步眉宇間充滿了少年人的張揚,不卑不亢的道,「簡家擇主脈,我等也姓簡怎能缺席?事關簡家擇主脈,自要等我等抵達,雙方才都不算失禮。」
水淼淼愣了幾秒,在理解這話的意思,眉忽而擰了起來視線如刀一般看向褚紅雲質問道,「你瘋了!你要讓他們競主脈!」
「為何不能?他們可都是簡玉澤的血脈,理所應當!」
「我又不是要否認這一點!但另一半呢?另一半的鮫人血脈呢!你讓他們去爭,你讓他們上岸,你倒是不怕他們被做成生魚片!或者被當成奇珍異獸豢養起來,在或者被些變態人畜······」
水淼淼話說的很重,但不重打不醒這個水淼淼眼中實屬失心瘋的女人。
「閉嘴!」褚紅雲吼道,雙手緊握顫抖著,以為她不知道嗎,她比水淼淼還要怕,她夜夜都被噩夢驚醒,不用水淼淼再來戳心窩了。
可一切早晚了,她阻止不了。
褚紅雲避開水淼淼的眼神,水淼淼以為自己說動了,可是不是太簡單了點?
「姨奶奶多慮了。」說話的簡霓旌走了上來,在水淼淼困惑的神情中執起了她的手,輕輕的捏著,對著水淼淼俏皮的眨了個眼。
「說起來不怕姨奶奶笑話,我生來怕水,對這大海更無半分嚮往之情,小時候為了躲避水,寧願干暈過去,然後被他人發現,在給自己澆水,因這事我可沒少挨揍。」
新生的鮫人不能長時間離水,會有死亡的風險。
「姨奶奶名諱有七個水之多,我本以為會生厭會恐懼,沒想到卻是前所未有的一見如故,令人忍不住的想多加親近。」
說話間簡霓旌抓著水淼淼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臉頰,親昵的蹭著。
「咳咳。」褚紅雲瞪著水淼淼不滿的乾咳著。
「奶奶她這是吃醋了。」簡霓旌輕吐笑言伶牙俐齒的衝散了這嚴肅生懼的氛圍。
看著靠在自己手上的簡霓旌,無懼帶著嚮往,並沒有被水淼淼剛才那番話恐嚇住看。
她的感染力很強,水淼淼心中都開始搖擺不定了。
但不行,上岸本就危險,在去爭那個位子,還是鮫人身,這就是在自找死路,難不成指望一切都能隱藏的很好嗎?
水淼淼態度堅決的收回手,「打感情牌沒用,就是因為我對你們有感情才做阻止的,岸上多危險你們想像不到!」
「都說了,姨奶奶多慮了。」簡霓旌笑盈盈的道,眼中是她的堅決,放開水淼淼的手,攬起自己垂到腰間的青絲,露出那白皙的頸項,微微側過身,然後引來海水,精準果斷的淋濕了自己。
呼,吸一二之間,水淼淼盯著簡霓旌,瞪大了雙目,都忘記了呼吸,只到差點被自己憋暈過去,才陡然換氣一大口,失聲的道,「這,怎麼可能呢!」
除了被淋濕的簡霓旌皺如她所說的,不喜水,不悅的皺起了眉,什麼都沒發生。
「但怎麼可能呢!」水淼淼失態的喃喃道,忍不住的伸手摸上了簡霓旌的頸項而後,「這不應該,這不對,不對。」
對鮫人來說,修為高或者少量水不會導致無意識的化尾,但像這種澆了個透徹的,即便不化尾,耳後也一定會有鱗片的光芒閃爍,無法被遮掩住。
這也是為什麼水淼淼竭力反對的原因,難不成你要指望他們在岸上永遠沾不上水,不會暴露嗎?
但什麼都沒有,簡霓旌的耳後光潔如新什麼都沒有。
怕是什麼障眼法,水淼淼顧不上冒犯了,直接上手摸索著,簡霓旌確確實實被海水澆了個透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乾燥的。
濕透的衣物緊貼在她曼妙的身軀,水淼淼看到那衣領下被遮擋的項鍊,銀絲纏繞著一顆珠子。
這珠子似被一分為二,一半似大海的顏色流光溢彩,一半是半透明的白玉珠子也好看,但被那『大海』襯托的黯淡無光,巨大的落差讓人看到頓生揪心的疼。
水淼淼知道珠子的一半是鮫人淚的模樣,另一半是?
什麼情況下才會出現這般模樣的珠子,要知道,鮫人淚痛極才落。
「你都幹了什麼!」
水淼淼怒目而向褚紅雲,怒髮衝冠雙目生火,恨不得立刻衝到褚紅雲面前跟她打一架。
「姨奶奶。」簡霓旌一把拉住水淼淼,給了簡宴臨他們一個眼神,眾人攙扶上褚紅雲,打著哈哈,強行轉移著注意力,將褚紅雲拉走。
被遮擋住視線,水淼淼也就錯失了褚紅雲眼裡濃到化不開的悲意與自責。
「與奶奶她無關。」一隻手還拉不住水淼淼,簡霓旌雙手緊緊抓著水淼淼,她沒想到水淼淼反應會這麼大。
一見如故是她的誇大,她是對水淼淼一直以來充滿了好奇,但水淼淼是真的愛護在意著他們,想保護他們。
所以水淼淼會這般生氣,都與水淼淼經歷那麼多,應該了解她,她可有真正的發過怒,但這次,怒火中燒難以平復。
水淼淼不知道真正發生了什麼,但心中隱隱有猜測,他們可是簡褚用命守護下來的,求的是他們一世安穩。
甩開簡霓旌的手,水淼淼面色鐵青,她要找褚紅雲問個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失心瘋了。
若是,那就去治,這些孩子她也就不要養了。
「奶奶她是這世上最愛我們的人,是我們瞞著她做的一切!」簡霓旌有些驚慌的大聲喊道,水淼淼的愛護超出了她的想像,只有真心自白著,暫緩了水淼淼的步伐。
「她知曉一切後自責到絕食,不在與我們說話,就在那房門口,我們跪了好久,才沒有失去她,不是她的責任,是我們的······」
話裡帶著哭腔,那個初見就一直很明媚堅強的像從前褚紅雲那般張揚運籌帷幄的姑娘,哭回了一個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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