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二人第一次起爭執誰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結果便不歡而散,水淼淼在聞人仙傷心愧疚的注視下摔門離去。
聞人仙扶著桌子顫巍的坐下,心突然好疼,痛苦艱難的呼吸著,原在水淼淼心中都是這般看自己的嗎?
他本想解釋的,可又不知該怎麼解釋,說什麼都感覺好虛假好無力。
沒人教過他,告訴他該怎麼與人交往怎麼結交朋友怎麼教養徒弟以及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意。
他只要在修為上表現出色,所有人都會看向他自動奉送上他所缺的所有,只是他無法分辨,那些是他真缺的還是他們以為他缺的。
就好像他從來都是掌握全局之人,連修為的高低都能隨心掌握從未失控過,但師父,庹炎君,還有水淼淼,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卻好像一個都沒能抓住。
聞人仙手捂上眼感覺手心裡落下一片濕潤,卻在頃刻間被用靈力蒸發掉,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些什麼後,聞人仙苦澀的笑了起來。
那一盞茶下肚,他最拿的出手的東西也沒有了,可他能怎麼辦,他有讓水淼淼離開的,是水淼淼自己非要留下的,那他不就應該保護好她嗎
水淼淼停下腳步回頭看,風吹刮著門扉胡亂的作響。
其實話剛出口水淼淼就後悔了,幾度慢下腳步想要回去,可最終是咬著唇不願鬆口氣鼓鼓的轉身離去。
憑什麼她要服軟,她也是有脾氣的!
與那群山匪無關,單純就是因為聞人仙,她就是討厭,討厭聞人仙的故作堅強。
她與他,知道緣由的人都應該清楚這群山匪到底該誰去處理的好嗎,聞人仙卻總要裝作一切無事發生,將她放到身後去。
自己狗皮膏藥般的硬要留下來是為什麼,就是為了讓聞人仙累了可以做依靠的,不是看著聞人仙在自己面前逞強,折騰死自己的。
就像諱疾忌醫,聞人仙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承認他身體出了問題,水淼淼就算是神醫轉世都無能為力。
更何況水淼淼還不是神醫,她也是看出來,聞人仙能毫不猶豫的答應那大嬸的話連思考都沒思考就是從未把自己當過病人。
若她沒有跟著,信了聞人仙自己會找辦法的瞎話,怕是隔日就能聽見他見義勇為而後生死的消息。
聞人仙他是不是有個信條叫『世人皆要救』啊,聽聽多高尚啊,不愧是聖元老祖的徒弟。
只是水淼淼自認沒有這般的覺悟,那麼作為聞人仙的徒弟,她真的很不合格啊。
說實話水淼淼不喜歡聖元老祖,哪怕在不知他的身份前,只作為一個老人家他壓迫感也太大了,裝慈祥都裝的不像。
後來又親眼目睹著他身死,坦然無懼,是得道高人的模樣,似乎死亡也是為了世人。
而能坦然犧牲自己只為救世的人,說實話是很恐怖的,犧牲自己眼都不眨一下,自然對於犧牲旁人也是輕而易舉的,說不定還會擺出理所當然的大義凜然之姿。
特別在於水淼淼還聽到了花正嫻的控訴,聖元老祖自己活的就一團糟欠了一堆的債,還救什麼世人。
但也只是偶起念頭,水淼淼更多的對聖元老祖還是心存敬意的,只不過這敬意放到聞人仙身上就不行了,聞人仙在水淼淼心中可比世人重多了。
要尊師重道不能罵聞人仙,水淼淼也就只能對聖元老祖發脾氣了,他將聞人仙教養的那麼好做甚。
唉,仔細想,她真不配做聞人仙徒弟,冷凝痴比她要好多了
不出意料的二人進入了冷戰時期。
保護水淼淼是聞人仙表達的方式,水淼淼明白但不需要,所以以至於聞人仙所有的保護舉動都事與願違。
二人雖然在雨中交融了靈力看似親密,可心中所想,以及傳遞給對方的終是無法相通,不過陌路堪堪擦肩而已。
水淼淼雖然覺得自己那日話太重,應該去道個歉,可看到聞人仙,他好像已經調整過來了。
當日聞人仙因那句話所表露出來的前所未有的傷心似從來都是水淼淼的眼花,如此就越發的氣惱了。
好的過分的聞人仙,讓水淼淼越發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她明明是在為聞人仙好,怎麼反過來要讓聞人仙包容自己了,那她還就非要無理取鬧了!
冷戰本可避免的,因為水淼淼看著翩翩走來的聞人仙,心中氣悶,於是決定改械鬥,袖子都擼起來了。
只是水淼淼的心口突然似被人恨揍上了一拳,疼的她是當場失聲,喊疼都喊不出,不帶絲毫遲疑的捂著心口轉身就走跑了。
聞人仙停下腳步,視線追尋著水淼淼的背影握緊拳,水淼淼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他,是真的討厭他了嗎?
思及此處,聞人仙便不敢在上前,唯恐惹了水淼淼的眼令她就此離去,先等水淼淼消消氣在說。
水淼淼只是覺得這症狀來的突然,不太正常,怕又引得聞人仙為自己擔心,才連忙避開的。
她多久沒有感受到疼痛了,莫非是那『布洛芬』失了效,只是她也沒有傷到心口啊。
冷汗一層層的往外冒著,好半晌才平復下來,水淼淼在想去找聞人仙好生說道說道爭取說開,結果他開始躲自己了。
真是好樣的!
水淼淼心想自己何故要用熱臉去貼那冷屁股,冷戰便因此而來了。
這邊二人冷戰,那邊村子裡可熱鬧。
山匪死了個乾淨,有那個心思活絡的商量著,聽說是摸到山匪他們的寨子,反做了一次洗劫了。
倒是會過日子,水淼淼聽聞後無甚反應,村莊裡的人不動手,旁人路過那空蕩蕩的寨子多半也會拿的。
雖然沒有什麼貴重稀奇之物,但靈石也是可以堆滿一草屋的。
村子主事的讓那大嬸給水淼淼也拿了一份來,水淼淼自是沒要的,她不缺這些也不願客套直接就拒絕了。
大嬸猶猶豫豫的還想說些什麼,水淼淼瞭然的勾了勾嘴角,「也別去找我師父,說句難聽的,你們若拿這些東西去找他,他怕就直接轟人,那群山匪罪大惡極但師父也不會喜歡你們的作為,別去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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