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拿起槍 六十二 兒女情長

    第二天一早，燕重光帶著張保、帥小虎、易大龍和十幾個戰士上了

    天桂山。下人抬著白大當家的在門口迎接燕重光。燕重光上前客氣地

    謝道：「上次蒙大當家的援手，也沒有機會上山謝過大當家的，我這

    有禮了，請大當家的多多包涵。」

    白萬山道：「賢侄，還謝什麼，你給了我們那麼多槍支子彈，那就

    是最好的謝禮呀。來，擺酒，款待貴客。」

    進了聚義廳，燕重光對白萬山說道：「大當家的，我想見一見二小

    姐，不知是否方便？」白萬山笑道：「方便、方便，她在等著你呢　。

    來人那，請二小姐出來。」

    一會兒，白玉蓮面帶怒容、冷冰冰地站在燕重光的面前。屋裡的人

    都出去了，只剩下燕重光和白玉蓮，氣氛相當緊張。兩個人對視著　，

    好久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有半個鐘頭，終於白玉蓮忍耐不住了，她仍然

    面無表情地向燕重光問道：「燕大哥，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

    難道不應該給我個解釋嗎？」

    燕重光道：「解釋什麼？我什麼地方做的對不起你啦？」白玉蓮說

    ：「當初我們有婚約時，你說你已經娶了媳婦，不能再娶我了，還說

    得好聽是怕耽誤我。可是你又娶了上官沁梅，你能娶她為什麼不能娶

    我？」

    燕重光說道：「我本來沒打算再娶的，有納蘭明秀一個就夠了，可

    是那時在戰爭，在特定的情況下，實在是無可奈何，我受了重傷，她

    一個大姑娘在照顧我，為我端屎端尿、洗身擦背的，我怎麼忍心讓她

    孤單下去呢？再就是，我們在學校時就認識有一定的感情基礎，所以

    我背叛了明秀娶了上官沁梅，我已經對不起明秀一次了，不能再知錯

    還犯，那樣我還怎麼在大家面前立足哇？」

    白玉蓮道：「你也說了，娶上官沁梅已經錯了一次，那你就再娶我

    再錯一次又有何妨啊？」燕重光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視為不智　，

    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應該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打鬼子上，不能為兒

    女私情而耽誤了國家大事。我們就當是兄妹吧，我會像對霞光那樣對

    待你的。」

    白玉蓮生氣地說道：「不行！有錢人家的公子，取個三妻四妾的不

    算什麼，再說了，我也不爭什麼，我只要你娶我就行了，很簡單也不

    過分，你為甚麼推三阻四的？我是沒有她們長得漂亮，但我也不醜　，

    不會給你丟人的。」說完白玉蓮放聲大哭起來。

    燕重光有些手足無措了，他輕聲對白玉蓮說：「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我已經有了兩個媳婦，那戰士們呢？有多少戰士都還沒有娶過媳婦

    就戰死沙場了，我要把小鬼子殺光才對得起他們。」

    白玉蓮怒道：「好！即然咱們談不攏，也罷；你走吧！帶著你媳婦

    納蘭明秀走。等上官沁梅生完孩子以後，我會讓人把孩子給你送去　，

    然後我和上官沁梅同歸於盡，誰讓她搶了我的位置的。」

    燕重光急了，他求道：「白玉蓮，你看在我和你父親的交情上算了

    吧，上官沁梅又沒惹你，你幹嘛非要和她過不去呀？」

    白玉蓮說道：「我的建議你若採納豈不是兩全其美嗎，我一個姑娘

    家舍下臉來求你，你若不答應，我還怎麼做人那？沒辦法那隻好走這

    條絕路了。」

    燕重光搖了搖頭，無論這白玉蓮怎麼說，他就是不答應。白玉蓮無

    奈地真哭了。

    這時納蘭明秀推門進來，她深情地望著燕重光說道：「相公，我知

    道你的心，公公也是娶了三房媳婦，所以，就算沒有這場戰爭，我們

    在家過太平日子，你若娶個三妻四妾的我也不會反對，我只守住我的

    那份愛就行了。」

    白玉蓮接著說道：「是呀，就算現在打仗，難道就不娶媳婦過日子

    了嗎？越是這樣我們越要過的好，娶媳婦生孩子，讓兒子長大了再打

    小鬼子。」白玉蓮為了讓燕重光娶自己，什麼也不顧了，大姑娘不好

    意思說的話她都說了。

    燕重光實在無奈了，見納蘭明秀同意他低下頭不再言語了，但心裡

    確實覺得對不起納蘭明秀。白玉蓮見機不可失，忙向納蘭明秀說道　：

    「謝謝姐姐成全，我看選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現在拜堂成親。來

    人那，準備花堂我要和姑爺拜堂成親啦。」她歡天喜地的去準備了　。

    納蘭明秀苦笑著對燕重光說：「快去準備一下好拜堂吧。」她的臉

    上掠過一絲痛苦的表情，雖然她很看得開、也很大度、也很明白事理

    ，但那畢竟是她的丈夫，現在要面對的是三個人，她的心裡怎麼會好

    受呢？

    燕重光慚愧地拉住納蘭明秀的手說：「對不起明秀，委屈你啦。我

    、我、我······」納蘭明秀捂住他的嘴說：「相公；別說了　，

    我知道你對我的情。只要上官沁梅能平安度過這一關，我想我們四個

    人會好好過日子、好好生活在一起的。」

    一切都準備好了，燕重光提議讓上官沁梅也一起拜堂，白玉蓮同意

    了。三個人一起拜了天地高堂，上官沁梅和白玉蓮給納蘭明秀行了禮

    ，納蘭明秀受了禮。因為上官沁梅就要臨產了，不能長時間折騰，她

    和納蘭明秀先回屋休息去了，燕重光和白玉蓮被大家擁進了洞房。

    第二天一早，趙義要回炮樓去，白玉蓮讓姐夫帶些酒菜招待一下弟

    兄們。燕重光對趙義說道：「趙兄，我和玉蓮結婚的事要封鎖消息　，

    不要傳到鬼子耳朵里，那樣你們就有危險了。」

    白玉蓮說：「怕什麼？我們的人乾脆都反了得了，誰還受那些小鬼

    子的氣呀。」燕重光道：「不急，咱就在這裡臥著，你們占著炮樓　，

    我們在明處和鬼子干，從你們那來回走也方便，你們還可以探聽一些

    消息。」

    白玉蓮對趙義說：「姐夫，你看著辦吧，要不你就說是爹的六十大

    壽犒勞兄弟們的。」趙義帶著酒肉回炮樓去了。白玉蓮說：「相公　，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燕重光想；在這天桂山上還有什麼人我沒見過呢？一會兒，白玉蓮

    領著燕重光來到山上的客房，一個下人正在伺候一個斷了腿的人吃飯

    。

    那人一見來的人是燕重光，激動地叫道：「兄弟，可想死為兄了　。

    」燕重光大驚道：「包大哥，自上次鬼子大掃蕩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大哥的音信，原來你在這裡。」

    包振威道：「當時我帶著三十幾個弟兄突出了鬼子的包圍，在山下

    又遇到了一夥鬼子，鬼子的機槍一頓掃射，我的雙腿被機槍打殘了　，

    弟兄們抬著我逃到了天桂山的後山，那裡也有鬼子，我們無奈只好隱

    藏了起來。因為耽誤了治療的時間，這雙腿到現在已經是殘廢不能行

    走了。我們被鬼子堵截又死了十幾個兄弟，我們隱藏在後山，直到鬼

    子撤走了之後，我派人上山找到白當家的，好在你上次邀我們劫鬼子

    的軍火時和白二小姐有過一面之緣，白二姑娘收留了我們。從此我們

    就在這天桂山上住了下來。」

    燕重光忙說：「包大哥，你躺著我看看你的傷。」檢查過傷後，燕

    重光說：「包大哥，你現在能站起來，就是雙腿不能行走是吧？」

    包振威回道：「是的。」燕重光說：「包大哥，你的雙腿都被打斷

    了，沒有接骨治療，只是任其自然癒合的，所以雙腿的斷骨錯位，行

    走時斷骨處極其疼痛，仿佛沒有力氣行走一般。」他讓人預備好所需

    要的工具、傷藥，之後對包振威說：「包大哥，我要把你的雙腿重新

    拉斷，然後再重新接骨，待再癒合之後就可以行走如初了，只是再拉

    斷腿會極其疼痛，要再遭一回罪。」

    包振威道：「只要能再讓我站起來走路，這點痛算什麼，兄弟你只

    管來，我能挺住。」

    第二天一早，燕重光準備好了一切，正準備給包振威做手術，天桂

    山的醫生一直在給包振威治療，他對燕重光說：「姑爺，我這還有兩

    支麻藥，可以給病人用上。」燕重光大喜說道：「太好了，雪裡送炭

    正是急需。」

    醫生給包振威打了麻藥，燕重光和一個力大的戰士綁住包振威，把

    他的雙腿又抻斷了，然後重新給他接上了斷骨，再用夾板固定了雙腿

    。做完了手術，麻藥勁也過了，包振威開始感到疼了。

    又過了一天，上官沁梅生了個白胖的兒子，燕重光樂的，他在上官

    沁梅的床前坐著，右手撫摸著上官沁梅的頭心裡甜絲絲的。又過了一

    天，白玉蓮的姐姐白玉翠也生了個男孩，天桂山上真是喜上加喜呀。

    白萬山是老懷大暢，命人擺上酒宴慶祝。真是先得佳婿又得外孫　，

    怎能不讓白萬山激動萬分呢。

    在天桂山又住了兩天，燕重光帶著人回紫雲山了，白玉蓮自然是跟

    著燕重光回紫雲山去。山上的女人們都來看望上官沁梅的兒子和新娘

    子白玉蓮，祝福他們一家子快快樂樂的生活，孩子茁壯成長。

    平山縣城的鬼子指揮官小泉純太郎，這幾天在秘密籌劃著報復紫雲

    山行動。自上次圍剿紫雲山岡村斃命之後，他就伺機報復，無奈手上

    無兵只能忍耐。他的三個大隊，有兩個大隊在外支援，身邊的一個大

    隊兩次戰鬥損失了一百二十多人，剩下不足兩個中隊，還要守縣城　，

    實在是再無法抽出兵力去攻打紫雲山找燕重光報仇了。

    三天前他的另外兩個大隊完成任務，回到了平山縣，他真是欣喜若

    狂。望著紫雲山方向咬牙切齒地說道：「燕重光，你等著我，我要讓

    你死無葬身之地，給岡村報仇。」他命令早川武雄守住縣城，命令中

    野少佐帶領一個日軍中隊、二個皇協軍中隊，共三百人從雙塔鎮繞道

    向紫雲山靠攏。命令中村少佐帶領一個日軍中隊、二個皇協軍中隊　，

    共三百人從雙橋鎮出發向紫雲山靠攏。命令河野少佐帶領一日軍中隊

    和一個皇協軍中隊去東關鎮阻擊游擊隊前來增援。自己帶一個日軍大

    隊和那義成的皇協軍大隊正面攻打紫雲山，他還向駐華北日軍司令部

    請求派飛機前來支援。

    因為小泉百勝被納蘭明秀打碎了膝蓋骨，所以鬼子這次要掃蕩紫雲

    山就沒讓他知道，他不知道洪生也就無法得到消息。直到皇協軍跟鬼

    子出發了，洪生才知道鬼子的目的。他急忙找機會悄悄跑到德盛源酒

    樓把情況告訴掌柜的，讓他快給燕重光送信。

    掌柜的及忙派人繞道去紫雲山報信，消息終於在鬼子圍攻前三十分

    鍾送到了山上。燕重光急忙命令納蘭明秀、燕霞光、白玉蓮帶領老人

    、婦女、孩子，從後山轉移。紫雲山倉促調動人員準備進行抵抗。各

    單位進入陣地以後，燕重光聽到了飛機聲，他知道在陣地里就等於給

    鬼子當靶子。於是他果斷下令，部隊進入山洞，同時命令馬永帶幾個

    人守在上次繳獲的裝甲車旁，等鬼子轟炸過後聽我命令行事。必要時

    用裝甲車向鬼子進攻。

    他們剛進入山洞，外面鬼子的飛機已經開始轟炸了。紫雲山上是一

    片硝煙瀰漫，守山的重機槍也被炸壞了。在陣地的防空洞裡只有一個

    班十二個戰士和兩挺輕機槍，他們在等著鬼子轟炸完畢後就進入陣地

    阻擊敵人。

    鬼子的飛機轟炸持續了三十分鐘，才掉頭飛走了。而一個小隊的鬼

    子兵已經在轟炸的掩護下摸上陣地。轟炸一停，燕重光的人馬上從山

    洞裡沖了出來，沒等進入陣地就被上來的鬼子發現了，鬼子向他們射

    擊，平山支隊的戰士沒提防，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倒了十多名戰士

    ，其餘的戰士急忙找好掩體向鬼子還擊。

    陣地防空洞裡的戰士聽到槍聲急忙出來，一半的人進入了陣地，另

    一半的人在鬼子的後面開了火。鬼子只顧向山洞裡的平山支隊開火了

    ，沒提防後面又有人向他們開槍，一下子亂了陣腳。

    山洞裡的戰士趁機殺了出來，兩邊夾擊消滅了這三十幾個鬼子。陣

    地裡面的六個戰士，已經抵擋不住後攻上來的鬼子全部犧牲了，眼看

    鬼子就要占領陣地了，侯亮的機槍隊從側面向鬼子開了火，他們的火

    力兇猛，鬼子抵擋不住又被打了回去。好險那，差一點就丟了陣地　，

    如果陣地丟了，那山上的人就是九死一生了。

    停了有三十分鐘，鬼子又開始了第二輪的進攻。因為上山只有這一

    條道，所以任你有千軍萬馬，攻不上山也是無濟於事。山上只用了一

    個分隊守山，其餘的部隊皆作預備隊，鬼子的二次進攻又被打了下去

    ，這次停火的時間長了，大約過了兩個小時，雙方都吃過了午飯，鬼

    子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

    這次的進攻又是火炮轟炸，然後是炮火延伸，相持了三十分鐘，突

    然在進攻的皇協軍隊伍中出現了二十幾個老百姓，偽軍則混雜在老百

    姓當中，鬼子躲在最後面向山上攻來。易大猛著急地問道：「支隊長

    ，這鬼子把老百姓放在前面讓我們怎麼打呀？」

    燕重光命令槍法好的戰士瞄準了，一個一個的打。雖然打死了幾個

    夾在老百姓當中的偽軍和鬼子，但仍然有一批偽軍和鬼子躲在老百姓

    當中向山上衝來。燕重光嘆了口氣罵道：「小鬼子就不是人，能想出

    這種不是人做的事，他們還談什麼武士道精神。」

    這時偵察員來報；「鬼子和皇協軍從三面開始攻山了，人數大約有

    八百人，加上一千多皇協軍大約有二千人。」

    燕重光果斷地命令撤出紫雲山，他命令馬永的三分隊掩護，其餘的

    人迅速後撤。王秋生帶著大家順著他們修的撤退路線，撤出了紫雲山

    。馬永見大部隊已經撤走了，帶著他的分隊也撤了下來。

    鬼子雖然攻下了紫雲山，卻是沒占到便宜，三次攻山，鬼子、皇協

    軍加在一起死傷有三百人，而平山支隊只傷亡了三十多人，而且他們

    又一次成功地脫離了鬼子的包圍圈，進入了太行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