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的聲音冷靜而克制,仿佛是在講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他揮手示意影衛停下手中的動作,自己則撿起一旁的工具,緩步向前。
然而,在這關鍵時刻,一位忠誠的侍從及時出現,輕聲說道:「殿下,請允許屬下繼續。」
蕭錦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留下影衛處理剩下的事情。
儘管場面血腥,但他知道,為了保護重要的人,有時候不得不做出艱難的選擇。
蕭錦有潔癖,看到衣服上沾了血跡,便毫不猶豫地脫下外袍,丟進旁邊的火盆里燒得一乾二淨。
他轉頭吩咐手下:「這裡交給你了,記住,別讓他死得太容易。」
想到十一遭受的痛苦,這惡人必須付出十倍的代價!
離開地牢後,他看見了兩位熟悉的人影。
「四哥,四嫂。」他平靜地打招呼,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
「十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蕭湛注意到他沒穿外袍,冬日嚴寒,擔心他會因此生病。
鐵衣會意,立刻遞上一件披風。蕭錦接過披風披在身上,回答說:「剛回來不久。」
蕭湛繼續追問:「你都去了哪裡?」
「去了九里巷。」蕭錦坦然回答,他知道瞞不過四哥的眼睛。
「在那裡做了什麼?」蕭湛眉梢微挑,對弟弟的誠實感到一絲驚訝。
「四哥應該清楚,又何必問。」蕭錦並不否認那些命案,他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十殿下何時練就了這般武藝?」
姜雪聽到蕭錦親口承認,心中不禁一震。誰能想到眼前這個孩子,竟有如此驚人的能力?
「大約半年前,在四哥對付蕭衍的時候。」蕭錦繫緊披風帶子,檢查了一番,滿意地點點頭。
「你這小子!」
蕭錦的回答與玲瓏閣傳來的消息分毫不差,讓蕭湛一時語塞。
蕭湛苦笑著,用手輕輕揉了揉蕭錦的頭:「你就不怕我對你下手?」
「四哥為何要對我動手?」蕭錦抬頭看著他問道。
「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身手,單槍匹馬清理了九里巷數十人而不留痕跡,這樣的人才,在十國中也屬罕見。
如果讓十殿下繼續這樣成長下去,幾年後就連雲澈都不是你的對手。」姜雪說話時,手指間悄然露出了金針的尖端。
「所以,四嫂是在擔心我長大後會威脅到四哥嗎?」
蕭錦嘴角微微上揚,向前邁了一步:「既然這樣,四嫂現在就可以用這根針解決我,以防後患。」
「你這麼自信,就不怕我真的要了你的命?」姜雪握著針的手緩緩抬起,停在蕭錦的額頭前。
只要輕輕一推,金針就會穿透眉心直入大腦,但蕭錦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笑容未減。
「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小子。」姜雪見他毫無懼色,嘟囔了一句,放下了手。
「你早說過十殿下無趣得很。」
蕭湛攬過妻子,在她耳邊輕聲說:「願賭服輸,今晚你要聽我的。」
姜雪的臉微微泛紅,捏了捏他的腰側。這人還真是,在十皇子面前也不收斂。
「四嫂不必在意,我沒看見什麼。」蕭錦微笑道,看著兄嫂二人打情罵俏。
「別胡說八道,沒大沒小的。」
蕭湛護著妻子說道,然後轉向蕭錦:「既然回來了,快去宮裡給母妃請安。太妃娘娘聽說你回來,已經準備了許多美食等你。」
蕭錦正想詢問十一公主的情況,姜雪已猜到了他的心思。
「太妃娘娘一直在陪著十一公主,你去了就能見到她。」
「多謝四嫂。」說完,蕭錦身形一閃,瞬間消失不見。
「你說得對,從十皇子對十一公主的態度來看,他對那孩子的感情確實不一般。」姜雪感嘆道。
姜雪嘆了口氣,抬頭望著蕭湛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她指的是十皇子對妹妹非同尋常的感情。這種違反倫理的事情一旦曝光,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我們只能等待時機。」蕭湛目送著蕭錦離去的背影,聲音低沉。
「你也見識過他的能力了。不久的將來,以他的武藝,在十國之內幾乎無人能敵。
就算我,也未必能勝他。況且,那孩子的性格自幼倔強,逼得太緊,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來。」
「我不擔心別人,但太妃娘娘可能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想到自己的兒子對女兒有那樣的感情,孫太妃那溫和的性格恐怕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關於太妃那邊,我們只能暫時隱瞞。雖然文苑行事偏激,但他心中還是有分寸的。
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什麼時候不該說。
作為她的兒子,他不會不顧及太妃的感受。而且,他和十一現在還小,他也會考慮十一的感受。」
「說得也是。」
小十一隻有七歲,對於複雜的情感還一無所知,現在告訴她這些,無疑是白費口舌。
然而,他們都低估了蕭錦的心機。實際上,他從一開始就計劃著讓十一從小接受他的影響。
多年後,每當姜雪和蕭湛回憶起這段往事,都忍不住後悔沒有早點識破這個狡猾小子的計謀。
「十一,哥哥回來了。」
當蕭錦趕到太妃殿時,小十一正與孫太妃一起享用點心。
由於之前在九里巷的經歷,這幾天太妃特別小心,不讓任何男性靠近,以免刺激到小十一。
為了不驚嚇到女兒,這次蕭錦回來前,孫太妃特意先通知了她。
聽到哥哥的聲音,小十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急忙把點心塞進嘴裡,快速咀嚼起來。
因為吃得太過急促,她被噎住了,咳嗽得喘不過氣來。
「這孩子,吃這麼快做什麼?」
孫太妃趕緊拍打她的背部幫她順氣,並伸手去拿水給小十一喝,卻發現手中空無一物。
回頭一看,兒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後,手裡端著一碗清水。
「母妃,孩兒回來了。」
蕭錦微笑著行禮,隨後走到小十一身邊,輕柔地為她順氣,並餵她喝水。
「哥哥。」等小十一恢復過來,便撲進了蕭錦的懷抱。
幸好蕭錦動作敏捷,否則這一撞肯定會讓水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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