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我、扳手、螺絲刀,三個人趁著夜色開車離開了曼秀鎮,前往百十里路外的大其力。
這個鬼地方比鄰泰國,電詐園區也相當瘋狂,而那個被擄走的臥底,本身是在安全區域的,只因手下線人逼供出他的位置,才會被喬裝打扮的軍閥給綁走。
若非另一個深藏在軍閥家的女線人認出了他,然後秘密發消息給這邊,鐵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因為每個臥底手下的線人都是互不相識單線聯繫的,所以只要這個臥底咬緊牙關不透露一絲風聲,這個女線人也不會暴露。
正因為如此,女線人才有機會接近他,確認身份後再根據他的指示偷偷發信息來這邊。
畢竟這是國外,刑警沒辦法展開大火力營救,如果讓其它線的人去又怕暴露,加上情況十萬火急,上頭思來想去就把賭注壓在我身上了。
我真是感謝他的信任啊!真心的感謝!
車上,扳手突然打破沉靜道:「平安,你說這是不是那邊軍閥布地局?」
螺絲刀在我旁邊睜開眼睛道:「你的意思是,可能人已經不在了,軍閥利用這個線人發送虛假消息?」
扳手開車,我倆坐在後面閉目養神。
他車技好,不像我開夜路橫衝直撞的像個莽夫。
扳手的顧慮不無道理,人都有軟肋,一旦被人拿捏住軟肋,什麼都招了。
他在這邊多年,什麼黑暗沒見過?
扳手道:「我只是猜測而已,目的就是提前做好準備,以防不測。」
螺絲刀認可地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在外面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多留一條退路,把命搭上就真的什麼都做不成了。」
我盯著漆黑的窗外,又想起了家裡的父母兄弟,便感慨道:「不論真假,我們的任務都是救人!哪怕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
螺絲刀語氣堅定的道:「肯定是要闖的,我相信我們的戰士,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會出賣信仰!背叛祖國和人民!」
聽起來就是一句很簡單的話,真要做起來,卻比登天還難。
扳手把車開下高速路口:「畜生是沒有信仰的,等會到那邊後,你留在外面,我兩個進去。」
「不,要進去就一起進去,你們要真出事了,你覺得我有臉逃走嗎?」
我搖了搖頭,把玻璃窗降下來,看著陌生又可怖的叢林,心裡卻無比平靜。
他們為了正義不顧生死,我們又怕什麼死呢?
在這個光鮮亮麗的世界上,總有人在黑暗與危險中負重前行。
我們能安然地坐在家裡或者辦公室吹空調,玩手機,吹牛皮,不就是因為有他們的默默守護嗎?
不就是因為我們背後有強大的祖國,偉大的英雄做堅強的後盾嗎?
這些無名英雄一輩子都見不得光,卻把光留給了大眾,不圖回報,不為其它,只為一個共同的信仰和夢想!
和平與正義!
他們具體在大其力哪個地方就不寫出來了,只能說這種事每天都在瘋狂上演。
尤其是2023年底,同盟軍打進果敢老街後,整個緬甸都在清算臥底和線人,並且查出來許多勇士,可惜大部分都被虐殺了。
其中也包括後被臥底策反,充當線人的男女豬仔,還有正式編制的臥底。
沒有他(她)們的犧牲,很多事我們也沒法知道。
他(她)們可以沒有姓名,也可以不公開,但是我們絕不能忘記他(她)們的付出和偉大!
忘記,就等於背叛!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駛入大其力地區。
這邊經濟還算可以,畢竟靠近泰國那些地方,有生意和商人來往,不會像其它閉塞地區那麼貧窮、落後、蕭條。
我所指的比較,是針對整個緬甸,並不是其它地方。
畢竟沒有可比性,在我眼裡遍地都是一個窮字,沒有最窮,只有更窮。
根據上頭的指示,我們把車開到指定的地方後,再在那裡潛伏下來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女線人的最後一條信息說,今晚軍閥會把那個折磨了五六天的臥底拖出來活埋,至於為什麼不在家裡點天燈,是怕弄髒豪華別墅,於是便就近拉到外面山里來解決。
這也相當於給了我們一個營救他的機會,只要來的兵匪不多,還是有勝算。
再者,上頭肯定也在外面安排人營救的,只不過我們不需要知道罷了。
反正都是救人,到時候開火要殺的都是軍閥,就算不認識也不會發生誤傷對方的事。
扳手熄火,扭頭問道:「他們什麼時候會送人過來?」
「等指示。」我盯著手機,不敢眨一下眼睛。
有時候幾秒鐘、一分鐘,可能就是一條生命。
螺絲刀下車,檢查槍支彈藥後,走到一棵大樹坐下休息。
他只負責狙擊,不需要像我這樣盯著手機信息。
今夜月黑風高,是一個救人的好晚上。
扳手拔掉車鑰匙扔給我,「你留在車上,救了人以後馬上開車走,我和老羅殿後。」
「要走一起走,你們走不了的話,我能走掉嗎?」我握著車鑰匙,翻著和上頭的聊天記錄道。
就憑我這種車技,能在惡魔的嘴巴邊上逃走?
扳手皺了皺眉不再說話,然後默默地拿出一支煙點上。
「哥,你不是說出來作戰別抽菸嗎?那樣會暴露行蹤」
扳手打斷我的話,把視線轉移到窗外,「我是點給同行看的」
我順勢看向漆黑可怖的叢林,除了瘮人的鳥叫聲外,並無其它異常。
當然了,在我眼裡它是正常的,但是在扳手和螺絲刀眼裡肯定是異常的。
軍人的職業敏感,並不是我們普通人能比的,哪怕我從小習武,在這方面也是不如他倆。
否則,要軍人保家衛國做什麼?要專業訓練做什麼?
「他們肯定在附近,大概率是知道我們存在的,只不過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存在罷了。」
扳手輕笑著吸了一口煙,又吸了一口煙,再猛吸了一口煙後,就立刻把煙滅掉了。
我笑了笑,「這是你們之間的特殊暗號?」
「算是吧,幹這行的應該都看得懂。免得等下打起來誤傷自己人。」扳手把煙揉得粉碎,然後伸出手,讓它隨風吹散在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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