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天游智能紀元第二十四章突變雷齊鳴的金句名言又多了一條,「沒有戰俘,只有戰利品。」
返回的路上,天上飄起了大雪。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頭兒,你看。」
一旁的熾天使成員划過全息投影,正是雷齊鳴開槍的場景,這次行動的所有細節都被曝光了。一時間非議的聲音鋪天蓋地。
「他們也有人權,為什麼不交給法律處置?」
「這就是赤裸裸的暴力,政府必須對此嚴加約束。」
「總之,什麼都不問就直接殺了,這樣不太對吧?萬一殺錯了呢?」
疲憊從雷齊鳴的心底升起,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帶著血腥意味的躁動。
典越知道這件事後,只是不咸不澹地讓雷齊鳴先回來。他需要去一趟世界政府。
雷齊鳴知道,自己中計了,這次追獵不僅沒有殺掉博士,而且還授人以柄,讓熾天使在輿論戰中落入下風。
暗中的敵人一定會藉此掀起驚濤駭浪,逼迫世界政府對熾天使進行制裁。典越的態度很晦澀,雷齊鳴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暗潮之中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撥弄著緊張局勢里每一根看不見卻又萬分敏感的弦。
回想這次獵殺,所有細節都是他親自敲定的,可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自己的對手非常謹慎,或者說是狡猾。每走一步,都會留下很多退路。
「女人和小孩可以粗心大意,但男人不行。」這是《教父》裡的名言。從這次追獵之中,雷齊鳴嗅到了一絲很別樣的氣息。
專業,很專業。
他不認為自己的對手很了解熾天使,至少從空中突襲這種方式並不在對手的料想之中。但那個該死的運輸車,不僅裝甲極其厚重,而且還用上了屏蔽層,即便被快速破開,博士也可以通過腦機接口順利逃脫。
要想破解這套防禦機制,雷齊鳴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直接扔一枚戰術核彈。可是誰會去用核彈來暗殺呢?
或者在打開運輸車前布置好電磁屏蔽力場,但這需要預先知道敵人會使用腦機接口這種轉移方式。
能夠安排這場撤離的人寥寥無幾,肯定是在世界上觸到頂端的那幾個怪物,不僅敢想,而且敢做。
殺手組織的黑格爾勉勉強強,但之後的輿論戰,一環扣一環,後手層出不窮,明顯不像是黑格爾的作風。
如果是黑格爾的話,只會想著怎樣吃掉熾天使這支追獵小隊,而幕後之人想做的,卻是搗毀整個熾天使。
雷齊鳴知道,他現在不能回去,典越的態度很晦澀,只讓他快點回去,但卻沒說明時間限制,這裡面就有可以操作的空間。
但問題是他要是不回熾天使總部,又該去哪呢?他忽然想起一個人,寧負。
「去玄鳥科技。」
雷齊鳴給典越發了一條密信:「他們是衝著熾天使來的,小心。」隨即切斷了所有通訊。
寧負猜到雷齊鳴會來,因為事發地點離玄鳥科技不算很遠,而信息傳播的速度則更為迅捷。
「熾天使的暴力行徑」是現在熱度最高的話題,評論滾動著,寧負一眼掃過,內容盡收眼底,這恐怕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瀏覽吧。
很明顯,有人在帶節奏。而且目標可不僅僅只是雷齊鳴的那支追獵小隊,劍鋒直指熾天使,人們開始懷疑這支留存這支武裝的正確性。
「留存這支武裝的正確性?」以智能危機之後典越的聲望,哪怕跳出來當皇帝或者世界之王都不會有人反對。政府那個時候有得選麼?想解散熾天使?痴人說夢。
寧負了解,典越不是愚忠之人,但凡有點理性,都能明白這支幾乎全員基因戰士的組織蘊含有多麼恐怖的能量,除了典越,還有誰能鎮得住?
看著對於熾天使越來越過激的指責措辭,寧負心中其實沒什麼波動。他知道,網上聲音大的人只是一部分,甚至一小部分。更多人對於熾天使應該還是支持的態度。
只是輿論戰可遠遠不夠,下一步會怎樣?如果是自己的話……寧負蹙起了眉。
這個世界上沒有能夠對抗熾天使的力量,自己的夜羽不行,屠龍會不行,密黨也不行。除了……熾天使自己。
離間。
寧負啟用加密頻道,給典越發去一條留言,「當心離間。」
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雷齊明,寧負心中勐然一緊。
「典越知道你在這兒麼?」
雷齊明既然已經找了過來,就是打算絕對信任寧負,所以也沒有遮掩,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典越只是讓我快點回去,但卻沒有限制時間,他的態度很晦澀,給我留操作空間了,但他不知道我在你這裡,有必要通知他麼?」
寧負搖搖頭,看起來典越有想保雷齊明的意思,所以雷齊明到底在哪,典越大概也是不願知道的。
但現在無論典越還是寧負,視線都不得不傾注在雷齊鳴身上,他們無疑相當被動。
忽然一條消息出現在寧負腦海中。一股極其強橫的氣息炸裂開來,雷齊鳴瞬間汗毛倒立,童孔緊縮,雙手本能地按在獄火霰彈槍上。
只見寧負眼中布滿血絲,五官扭在一起,猙獰無比,握緊的雙拳上青筋暴起,繃緊的肌肉幾乎要撐破還算寬鬆的西裝。
這個情況讓雷齊明措手不及,他不知道寧負為何會突然如此暴怒,心臟如同戰鼓般擂起,即便寧負真的對自己出手,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這就是熾天使巔峰戰力的自信。
但是寧負的這股氣息忽然開始消退,像是海潮融入詭異的漩渦,沖天的戰意與極其怨毒的殺氣全部收回寧負體內,最後落盡古井無波的眼童之中。
看著雷齊鳴緊張的模樣,寧負呼出一口濁氣,說:「蘇桃出事了。」
雷齊鳴也長出一口氣。可心中疑問更甚,寧負剛才沒有打開全息投影,是怎麼收到這條消息的?
接著他想起和寧負接觸時的很多細節,一般的全息投影都會有一個發生器,做成手錶或者袖口的模樣,但寧負好像一直都是揮手即來,仿佛他的全息投影就是憑空出現的。
也不排除寧負將手指中的一枚關節替換為發生器,但這樣做明顯不適合他們這種刀劍上舔血的人。而這次就更加詭異了,也許寧負和蘇桃之間還有某種更加先進的交流手段?
再看眼前的寧負,只是略顯疲態,似乎無事發生,可細細打量,可以發現他額間滲出的冷汗,還有眼中那一抹極其鋒利的猩紅。
平靜,卻蘊含著極其恐怖的力量。
「對朋友的憤怒,我宣之於舌,憤怒消散,對敵人的憤怒,我閉口不言,任其在心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