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那人大吃一驚,先天真氣急切的升起護體,來襲的一劍刷的一聲,切在氣牆上。
撕拉,氣牆一切而破,但長劍也被擋住。
那人不及多想,雙手擺出防禦的姿態,要護持身體,但一看之下,沒看到對手,突然肚子一冷,擠在他腹部。
是陰性先天真氣
真氣來的太快,加上那人剛剛護體真氣被破,全身真氣少了大半,剩下的真氣都往腹下聚集,五臟六腑陽氣融融,只為抵禦陰氣侵蝕。
然而……
轟——
原本陰氣十足的真氣,到了五臟之內,突然化作熾烈之極的爆陽之氣,在五臟中散開,他本身就是陽氣護體,這時如於柴上加了把烈火,五臟六腑燃燒起來。
在外面看,就是那人周身被金光包圍,身子巨震,捂著肚子倒了下來,片刻之間斷了呼吸。從外表來看,並沒有致命傷口,但仔細看會發覺,他肚子凸起,軟綿綿的仿佛塞了棉花,皮膚也留下焦灼痕跡。
孟帥拍了拍手,低頭看了一眼那具年紀輕輕的屍首,心道:這陰陽磨的功法真了不起,只是一門心法而已,居然弄出先天武技的效果了。
或許,自己第一門先天武技就從這裡來。回到百鳴山,要好好把龜門的內外功梳理一遍。畢竟龜門一向高端,先天以下的功夫不算什麼,到了先天以上,有許多本事,才真正顯出不凡來。
就聽對面聲音道:「清理現場,不要留下痕跡,把他丟下山崖便是。」
孟帥一點兒不奇怪上官度跟他說話,剛剛上官度突然開口跟那青年說話,就是打岔,擾亂那青年的心神,遮掩孟帥的痕跡。
不過,把好端端一具先天大師的屍首丟下懸崖,孟帥可容不得這樣的浪費,將青年拖到崖邊,退了下去,然後悄悄地在屍首離地幾丈的地方,裝入了黑土世界。想上官度也不至於往裂谷里看著青年落下。
做完這些事,他才揚聲問道:「老祖,弟子孟帥在此。您怎麼樣了?」
就聽上官度在對面道:「好孩子,我沒事,你過來吧。」
孟帥來到裂縫旁邊,吃了一驚。
原來他剛剛離得遠,只看見模模糊糊的人影和獸影,只道是距離遠,看不真切。這時到了崖邊,才發現對面的景象,仿佛蒙了一層紗一般,依舊只能影影綽綽的看見人的剪影。要說是霧氣,也不大對,因為那種朦朧感不像是隔了霧氣,非要比喻,就像是前世從電影裡看見的虛化鏡頭一般,看上兩眼,都要懷疑自己的視力。
剛剛聽到上官度的聲音,仿佛就在耳畔,他也道對方可能就在裂谷邊上。但現在站在崖邊,卻見上官度的影子如燭火般搖曳,仿佛在很遠的地方。
也許是孟帥停留在崖邊時間太長了,上官度再次開口道:「快些過來。須防那叛徒去而復返,你不是他對手。「
孟帥點頭,凌空走過懸崖。
要說晉級先天有什麼好處,最明顯的就是可以憑虛獨立,再也不用玩急行跳遠和撐杆跳了。理論上進了先天,就沒有天塹險地這一說。
但是上官度憑藉險地來防守,還是有其道理的。無論是誰要欺到他身邊,都要經過一段漂浮。先天境界的漂浮並不靈活,貿然離開地面,會給人當作靶子打。若沒有上官度容許,孟帥貿然過次溝塹,可能半途就被打下深淵了。
飄過百尺寬的溝塹,孟帥落到地上,再看眼前景色,又是一變。
好……好寬闊的地方。
孟帥本道對岸也不過是一片山地,最多有一個百丈寬窄的大平台,然而落下才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一片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
平原空闊非常,在對面看到的獸影,人形,竟都不見了蹤影。整個平原一直延伸至地平線,與天相交。顯得天都低矮了幾分。
這是什麼地方?
孟帥揉了揉眼睛,然後按照靈蓍觀神法的心法,漸漸的減損自己的雜念,再抬頭看時,發覺眼前又是一片模糊。剛剛清晰可見的大荒原景色開始動搖。
果然是幻境麼?
驀然回頭,就見自己來處,溝塹的對面,也是一片模糊,連自己藏身的那片山崖也看不清了。
正在考慮要不要打坐,運用觀神法徹底破解了這片幻境,就聽上官度道:「這邊來。別管眼睛看到什麼,往我這邊走。」
孟帥答應了,向著上官度的聲音走去。那個聲音在孟帥的目光範圍內,是沒有任何東西的。
不過,既然是幻境,就不用在意這些。
向著聲音走了十幾步,眼前景色仿佛被按了開關,涌動起來。一個巨大的黑影就像是地平線上冒出來一樣,轟然崛起。
那就是他在對面看到的獸形黑影。
然而,他在對面看到那獸形影子,也就跟一般的老牛差不多大,最多略魁梧一點兒,他聽到那梵相城說「銅牛陣」時,還不覺得如何,等真正靠近了,卻是看傻了。
巨大。
這就是他的第一印象。
在他眼前,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銅牛雕像。他甚至看不到銅牛的全貌,因為距離太近,即使仰著脖子,也只能看見銅牛的腹部。如果他平視,只能看見牛蹄子。
不是牛腿,是牛蹄子。牛蹄的頂端,已經跟他差不多高了。再往上看,那銅光閃爍的牛腿,仿佛參天古木,筆直矗立。
這時,他想起了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翻到最後只看見如來幾根手指的孫悟空。一種蒼茫的戰慄感油然而生。
轉過頭,就見極目之處,另一隻巨大的銅牛遙遙在望,那銅牛的體積絲毫不下於這一頭,而再轉向另一邊,那裡也能望到銅牛的身形。
雖然目光所及,只有三頭銅牛,但孟帥就是覺得,這樣的大荒原上,還有許許多多類似的銅牛。每一頭銅牛都是那麼雄偉,就像孤立的山峰。
如果沒猜錯,銅牛陣中的銅牛,終究還是會活動的吧?
他眼前仿佛浮現出了如此情形——無邊無際的平原上,巨大的銅牛群奔騰著,地面因為踐踏而搖動,濺起的浮塵遮天蔽日,染黃了蒼穹……
如此壯觀
正暇思著,就聽那人道:「過來,別看了,離著已經很近了。」
孟帥回過神來,再次向那個聲音走去。
走了一陣,銅牛像已經甩在身後,孟帥便覺得眼前一變,再次換了景色。
這次,卻不像之前種種神奇,荒原曠野突然褪去,眼前只剩下山頂和一塊岩石,岩石上坐著一人,正看著孟帥。
這
孟帥一個激靈,仿佛突然從各種真實的夢境中醒了過來,回到了現實。
眼前景色,不就是普通的大荒荒山的景色麼?他剛剛在對面,就是置身於如此情境之下,這才是現實。而剛剛看到的那些,什麼無邊荒原,什麼巨大銅牛,反而光怪陸離,根本就像是發夢。
然而……他確實是走過來,不是夢遊過來的。而且如果說是夢,那也太真實了吧?現在他會想起來,也不覺得噓
對面人看孟帥雙眼發直,輕輕咳嗽一聲。
孟帥猛地清醒,忙行禮道:「弟子孟帥,見過上官老祖。」行過禮,笑道,「終於能叫您一聲老祖了,這兩天真是彆扭。」
原來那人圓圓的臉,粉妝玉琢,頭上總角,正是這幾天一路帶著孟帥的那個童子。
上官度微笑道:「你是笑話我偌大年紀,還在裝嫩麼?」
孟帥道:「不,您是真嫩。」
僅從相貌上來說,上官度的外表就像個稚齡童子,和西華錦那樣身材幼小,卻有皺紋不同,除了做派老氣一點兒,其他都是毫無破綻。
上官度笑眯眯道:「上了年紀,看到你們這些青春正好的年輕人,忍不住就想親近,偶爾混在一起,也是很有意思。很有童趣,是不是?叫我師兄,可比叫我老祖還要順耳的多。」
孟帥頗為尷尬,心道:童趣個頭啊,別說你這把年紀,連我說自己童趣都是老黃瓜刷綠漆好麼?
上官度道:「當然咯,裝的也不是很成功,你早就知道我是上官度了吧?」
孟帥道:「您不是第一次見我,就說自己姓上官了麼?當時弟子還不熟悉門戶,並沒發覺,後來才知道。咱們門派里,複姓上官的,只有老祖您一個啊。」
上官度道:「是啊,早知道不說這句了。當時只是偶一興起,想見見你,沒想到後面還有第二回。疏忽啦,哈哈哈。」說著笑了幾聲。
孟帥正容道:「多謝老祖幾番照顧,弟子深感榮幸。」
不管如何,上官度對他還不錯,入門就是一番指點,後來一路上也指點他認了不少靈獸,別看這些不是具體實惠,但一般弟子做夢也別想得到這麼一位馴丨獸大師的指點。
上官度道:「不必謝我,令尊當年對我也有指點的恩德,我尚無法報答,也沒有好好指點過你。這一次也是之前之鹿給你帶去項圈,你說要看原始封印,我才帶你去的。你要真想聽我指點,回頭來我的洞府。」
說到這裡,上官度的眉頭擰了起來,道:「前提是……你我能平安離開這裡……」說到這裡,突然噗的一口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