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孟帥打了個哈氣「平安無事啊。」
外面陽光正好,暖洋洋的透過紗窗灑入屋中。孟帥坐在茶几旁,有事沒事的撩著蓋碗茶,悠閒地如紈絝子弟。
「閒得無聊了?」只聽有人問道。
孟帥懶洋洋的嗯了一聲,抬眼一看,卻是孟會凌在窗外盯著自己,嚇了一跳,忙跳了起來。
孟會凌隔著窗戶看著他,道:「看你悠閒的模樣,是不是覺得天下太平,屁事沒有?」
孟帥道:「啊?難道有了什麼屁事?額……」他自覺失言,陪笑道:「您老人家登門,定是無事不來,有什麼吩咐?」
孟會凌冷哼道:「敢把你老子和夜貓子相提並論,我看你是欠教訓了。出來吧,在屋裡躺了三個月,不會發霉嗎?」
孟帥推開窗子,輕輕一躍,跳出了窗外,無奈道:「您也太誇張了吧?雖然幹掉龍祖之後這三個月確實啥事兒都沒有,但我也不是在屋裡躺著啊,我每天修煉。差一點兒……」他用手指比了一比,「就差這麼點兒,我就進階混元中期了。」
孟會凌盯著他的手指,道:「差一點兒,需要多長時間?」
孟帥想了想,道:「往少了說,十天半月,往多了說,誰知道呢,畢竟是瓶頸麼。一味苦修也無濟於事。因此我採取勞逸結合的辦法。」
孟會凌道:「我看你也逸夠了,起來勞動勞動吧。」
孟帥道:「您吩咐?」
孟會凌道:「我沒什麼吩咐,我是說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有正事?」
孟帥呆了呆,隨即道:「五方輪轉?!」
這麼一想,他來西方世界已經四個多月了,離著限期不過一個多月。也是龍祖沒了之後,他心情放鬆,簡直無所事事,連自己來的目的都給忘了。
孟會凌道:「虧你還記得,月洲在南方早已闖關成功,現在都到了東方,你身後的東方弟子,也已經闖過了北方關口。你還在我這裡泡著,再不動身,東方就追上來了。」
孟帥腹誹道:明明一開始是您留我住半年,不然早沒那麼多事了。
孟會凌知道他的心思,道:「我本意是叫你在這裡突破混元期,現在你突破這麼久了,早沒有留你的理由。只是少軒自混元期後,一直在虎穴閉關,我本想等他出來就安排測試,這才一直沒催你。現在也終於有了消息了。」
孟帥驚喜道:「大哥出來了?」
孟會凌道:「虎穴發來消息,願意打開秘境,做你們五方輪轉的考試場。虎王做主考,少軒做執行考官。日期就定在十日後。」
孟帥道:「虎王主考?您不主考麼?」
孟會凌道:「你我父子,我理當迴避。主考也好,考試科目也好,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需要寶鏡通過。定下內容之後,要將內容報入鏡中得到許可才能進行,中途也不得擅自更改。不然哪一方隨意刁難其他世界,出下不可能完成的題目,五方輪轉還不亂套了?」
孟帥道:「原來如此,寶鏡這麼智能!這也好,不怕東方那些噁心的人做手腳了。」
孟會凌道:「東方雖然噁心,骨子裡卻高傲,還真不屑為你們做手腳。嘲諷也不嘲諷到點子上。反而顯得你臉大。行了,跟我下山,去龍虎下院宣布消息。」
孟帥想起山下自己還有支隊伍,只覺得十分羞愧。天底下沒有比他更不負責的隊長了,三個月來,他也就傳信回去過幾次,簡直就是脫隊的狀態。若是北方能做表決,第一個決議恐怕就是把他這個隊長踢了。
時隔三個月再下山,龍虎下院景色依舊。之前蛟龍飛臨朝聖路,曾有不少破壞,這些日子也盡數修補好了。院長等人聽聞龍虎山主降臨,率眾迎接,道路兩旁人山人海,排場又比孟帥來時高的太多。
孟會凌宣布了十日後的輪轉開始,又道:「虎穴秘境開啟難得,下院可以選十個年輕弟子,一同進入秘境試煉。爾等需仔細選擇,不但要力出眾,還要人品穩重。觸怒了虎王,誰也保不住他們。」
眾下院高層連聲答應。地下弟子露出興奮之色,他們之中的大多數根本沒機會踏上龍虎山,現在能去虎峰上的秘境,自然十分興奮。
宣布之後,孟帥留在龍虎下院,這麼長時間之後,再次回歸,和北方弟子重新見面,真有些不好意思。
帶著幾分愧疚,孟帥問道:「你們怎麼樣?在下院可有什麼不便處?」
姚凌波笑道:「沒有啊,西方招待的很好,弟子也友善,比東方好上百倍。」
白無青突然道:「好端端的,提東方幹什麼?」眾人一靜,隔了一會兒,白無青道:「咱們這就要闖關麼?離開西方?」
孟帥詫異道:「按行程確實如此,怎麼,你還沒呆夠麼?」
白無青道:「不如再呆一陣。東方的隊伍離開北方,就要趕過來,咱們便留下,等著和他們碰頭,好好的打上一場,消滅……」
姚凌波截斷道:「別說這樣任性的話啦。你要拖累整個隊伍,整個北方嗎?」
白無青閉上嘴,一言不發,轉身出去。
姚凌波強笑道:「隊長,他心情不好,你不要在意。」
孟帥眉頭輕皺,道:「他為什麼會心情不好呢?」
姚凌波道:「隊長不知道嗎?」
孟帥正要說不知,心中一動,道:「可是和東方弟子在北方的試煉有關?」
姚凌波嘆了口氣,道:「正是。家裡傳來消息,東方弟子挑戰北方,可是囂張得很,不但把挑戰不當一回事,還把守關人打傷了,其中一位傷勢很重,聽說有性命之憂。那守關人,就是……」
孟帥道:「是白師兄的叔叔。我記得了。」
姚凌波點頭,道:「我們雖然不忿,但還克製得住。老白一聽便目眥欲裂,便要衝過去。隊長不在,我們差點沒攔住。」
孟帥輕聲道:「情急關心,也怪他不得。」他看了一眼周圍,道,「也謝謝諸位冷靜,以大局為重,替我做了我該做的事情。是我失職,對不起了。」說著起身一躬。
眾人忙還禮,姚凌波苦笑道:「隊長高看我們了,我們說是大局為重,其實……不大敢和東方起衝突。」
宋千寒拍案而起,怒道:「說到底是我們實力不濟。東方仗著本領高,實力強,就可以把北方隨意戲弄,說打誰就打誰。我們要是有本事,就算掉回頭殺他們個全軍覆沒又怎麼樣?現在只能坐在這裡,氣死人了。」
姚凌波咬了咬牙,道:「就你知道!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跟誰發火呢?」
宋千寒道:「我跟我自己。」說著氣呼呼的坐下。
孟帥道:「既是自己人,想說什麼都可以。想做什麼……即使現在做不到,以後也會做到。孟帥雖然無用,但身為北方弟子,絕不會坐看北方受欺負。宋師兄不必懊喪,給我一點兒時間,也給自己一點兒時間。攻守之勢必易。」
幾人對視一眼,本來孟帥這些話有些空,結合他的實力不可信,但不知為什麼,由他說出來,縱然沒疾言厲色,也自有一股威信在,叫人不知不覺便有了信心。
說完這句話,孟帥道:「宋師兄,姚師姐,有勞你們二位看著他點兒,這時候還是夥伴的疏導比較重要。」宋千寒和姚凌波答應了。
簡單交代幾句,眾人散了。孟帥留下謝離,問道:「消息裡面有沒有說,是誰傷了白前輩?是段凌夜嗎?」
謝離道:「不是。段凌夜根本沒出手,他下面第二個,姓陶的一個傢伙,就已經橫掃……」說到這裡,他停住不說,大概覺得用詞不對,橫掃這個形容,越發把北方弟子形容的如土雞瓦狗一般。
孟帥皺眉,道:「東方強到這個地步了?白前輩我記得是老三傑之首吧?」
謝離點頭,道:「是啊,白師叔是北方小一輩中最強的了。但東方最強的是段凌夜,真是深不可測。據說面對北方的考驗,一招沒發,就讓寶鏡認可他了。」
孟帥道:「段凌夜啊……真應該對一對他。不面對一次,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兒。」
之前孟帥和段凌夜差距如天地,然而幾個月後,他不但過了混元期,更有絕大的收穫,不知不覺中,已經在追趕的路上行進了很遠。現在他已經渴望面對這個級別的對手,測試一下對方,也測試一下自己。
謝離不知道孟帥的收穫,畢竟孟帥還沒來得及表現自己,聽他口出大言,只道他瘋了,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將謝離也送走,孟帥獨自考慮這件事。眼前當然是虎穴的考驗最重要,但當西方的事告一段落,就要考慮其他了。真的要拖到進入東方再把矛盾爆發出來麼?
正自想著,一個身影跳出來,正是蛤蟆,叫道:「喂,裡面那位大爺點你進去。」
孟帥愕然,緊接著罵道:「滾一邊兒去,還大爺,你大爺差不多。」
蛤蟆道:「你知道我說的哪位大爺,說大爺都輕了,分明是祖宗。你去不去啊?」
孟帥咬了咬牙,氣道:「去——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