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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彤彤,她當時還沒死吧?」
還沒死吧!
沒死!
這,是不是代表著,穆彤彤其實還沒死?我還來得及救她?我甩了甩頭,現在腦子亂成一片,腦海中閃過一名鬼氣森森的女子,瞪著血紅色的眼珠,伸出手朝著我吼叫,
「她不是沒死,是還沒死透,我的說法是電波紊亂,傳統說法是她半死不死的在陰陽兩界晃蕩,受苦。」
石苓人的話斬釘截鐵,跟描述天氣沒兩樣。
我手足無力,癱倒在地上,於祖佳卻一臉嚴肅地問:」你說『還沒』是什麼意思?」
石苓人不理會他,就這樣踏著緩慢而堅定的步伐,朝劉耀勇邁進。於祖佳欲言又止,守住了門。看神情,事情的演變與他長久以來的認知背道而馳,以至於這位律政出身的精英也手足無措了。
劉耀勇一瞧見石苓人那表情,便嚇得身體彎成く字形,雙眼瞪得很大,皮膚慘白,不住微微顫抖,」嗚哇啊啊」地發出沙啞的悲鳴,害怕地往後退去。
「喂,石苓人,怎麼了?」
「石苓人?」
石苓人對於祖佳與我的聲音毫無反應。
他只是直直地朝劉耀勇步步逼近。
「你們這些混帳殺了那個女大學生穆彤彤,對不對?」
「不、不對。」
石苓人對劉耀勇的辯解置若罔聞,繼續往下說道:
「穆彤彤或許是因為恐懼無助而自傷。可是,她不會割得太深到害自己死亡,或是造成無法自行處理的傷口。就像是看守所里自殘的犯人,所以她會反彈,她並不想死,只是在求你們放她出去。林友亞檢查屍體時她還有一絲氣息,而你們居然就這樣活埋了她。」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們都見證了,穆彤彤明明已經死了,林友亞試過的,脈搏呼吸都沒有了。」
石苓人壓低聲音,臉上浮現毋寧是接近恐怖的神色。「聽說過扁鵲活死人肉白骨的故事嗎?」
「啊?」看劉耀勇的表情,應該是和和於祖佳與我想到了同一個名詞「死而復生」!
「那只是傳說……」」假死是指某些人的生命特徵(呼吸、心搏、血壓、脈搏等)極其微弱,處於似乎已經死亡,其實還活著的狀態。假死是腦血液缺氧的結果,常見於各種機械性室息,催眠、麻醉以及其他毒藥中毒、電擊傷、寒冷昏睡、日射病、熱射病、深度昏迷、霍亂或砷中毒所致劇烈腹瀉和脫水,大出血、缺氧和營養障礙以及尿毒症等。
古今中外都有類似的例子,譬如愚比系列戲劇提及過,16世紀東南亞殖民戰爭中,有一個幾乎與扁鵲起死回生的狀況相仿的奇蹟。有個在格鬥中右胸上方被西洋劍刺中的龍騎兵伍長,在下葬時候的棺材裡復活。
當時人們非常恐慌,認為這是吸血鬼重生,而那時的著名外科醫師們提出如下的見解——』死因很可能是西洋劍壓迫到大靜脈,導致血管變得狹窄,讓流入心臟的血液急遽減少。但是,即使是在死亡之後,心臟仍持續著聽診或觸診所無法聽見的細微鼓動,每當屍體的位置改biàn 時,瘀血腫脹的血管中之血液就會流動,因此受到這種物理的影響復活。也就是說,在遭受致命傷害的情況下,經過救治後還有得以生還的可能性。
同時,大洋彼岸軍方在越南戰爭期間,因為大部分嚴重受傷的美軍士兵會在失血5-20分鐘後死亡,而有大量降低生理機能而「假死」的例子,其中有的受傷人員在4小時時間後還有復甦的幾率,從而最終挽救了他們的生命。
像穆彤彤這種情況,更像是因為體內的血液大量散失,並因為生理的低溫鹽水和心理恐懼代替進行麻醉,這樣自我催眠的行為了迅速降低她的體溫,反而減緩生理機能,延緩了在失血狀態下的死亡時間,「暫停」了個人的生命活動。可是,你們卻活埋了她!」
石苓人從穆彤彤的死因一事,提出比死者復活更具科學性論據的一項強烈疑惑。這時,劉耀勇的恐懼已然到達了極點。
他震懾於石苓人的氣勢之下,淚流滿面、頻頻後退。
然而,石苓人並不打算放過他。
「鬼殺人是為了仇怨,而你們有什麼權力這樣做!為什麼林友亞的一句話就影響了你們的判斷,你不是穆彤彤最堅決的追求者嗎?在生死攸關的最後時刻,你像個臨時倒戈的逃兵跑了,把心轉回到余宮音身邊……」
「不是這樣的,當時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啊。」在內心持續悽愴苦鬥的劉耀勇臉上,突然掠過拚命的神情,彷佛已推開一切恐懼與不安,浮現對事情真相的良心。
「你們幾個為了湮滅證據,故意殺了那個女孩子!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嗎!是你們造就了這個女鬼!」石苓人冷笑著接茬兒:「原以為你是浪子回頭,其實你一直也在懷疑吧?你是不是也經常受到良心譴責?你也焦慮,你也不安?你也惶恐?你的不安轉化成一切浮躁的因子,即使面對再美的女人,你也怕有天東窗事發,你的家人知道你是殺人犯,那麼你就失去一切。」
「你閉嘴!」劉耀勇如河東獅吼一般發怒。暴怒之後是沮喪,虛弱,乏力……儘管劉耀勇卯足了勁虛張聲勢,其實已經快精神崩潰了。
石苓人揪住劉耀勇的領口,給了他鼻頭一記頭槌。
打得好!
劉耀勇的鼻子和上唇瞬時裂開滲血,他當場就癱了下去,一面顫動著肩膀大口喘氣,一面亂吼亂叫。
我看著他的氣焰一點一點地熄滅,像個連連退敗的囚徒,自己扯斷了那根懸著的神經。在醫學精神科上來說,那是心理崩潰,無異於他殺死自己一回。
就像穆彤彤在筒子樓里殺了自己。
「給我聽清楚,那女孩子一直在孤零零的徘徊著,尋找兇手,沒有人看見、沒有人聽見。聽得懂嗎?一直。要不要我也在這個鬧鬼的地方殺了你,讓你化作怨靈,體會一下相同的滋味?」
石苓人揪著劉耀勇的頭髮,硬是將他拉起身來。
我握緊五指,掄起拳頭。
「我想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就被我強行掐滅了。
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大學生而已。
「我受夠了,」於祖佳神經質的點起一顆煙,猛吸一口看看我們:「你們兩位,作為熱心群眾幫助警方提供線索是一回事,鼓吹迷信,濫用私刑又是一回事,你們要告訴我,林友亞是被什麼遊魂纏上,是一個死人來報仇……開什麼玩笑?」
「纏上林友亞同學的並不是什麼遊魂,而是更厲害、怨念極深的怨靈……」石苓人一本正經的說,這一刻,他好像古往今來的學霸附體。
「我不信。我的上司也不可能接受這個答案。」於祖佳按滅菸頭,玩世不恭消失了,換上一張嚴肅的臉,「石老師,我是什麼人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可是受過高等教育,呆過罪證分析室,拿骷髏當過夜壺,跟解剖用的女屍親過嘴。你說我信什麼?我怕什麼?
要我看,她就是癔症發作,產生幻視幻覺?」於祖佳一揚手,一疊案情資料紛紛揚揚灑落。
我濺起一張,正是現場DNA比對資料,因為破壞嚴重,只能看出與已知的絕不符合。我繼續往下看資料,一頁一頁,兩眼一眨不眨,唯恐漏過一字。這份案情資料包括幾個嫌疑犯的口供、證人也就是我和石苓人的口供、相關人員包括朱琦老師和馬副院長的口供、案犯劉耀勇的審訊記錄、精神病專家對林友亞做出的精神鑑定,很詳細,也很囉唆。在那份警方的資料里有著十幾份精神鑑定報告,結果,林友亞接受精神鑑定會診,受診為「強度精神分裂」,獲不起訴處分。
真可笑。
「真可笑。最近因為受到連續劇之類的影響,像精神鑑定、犯罪側寫這些東西被吹捧上天。可不管是在大洋彼岸或是國內,說到底辦案的基本還是在於警方的偵訊。若是輕輕鬆鬆做個精神鑑定,就能夠把一切查個水落石出的話,也用不著這麼辛苦了。」石苓人的嘴角微微一撇,不屑地說:「你不會還是什麼精神病專家吧?」他毫不掩飾內心的疲倦、厭惡。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他在學會和光同塵之前,不知道「接見」過多少位專家。
「不過,我們所做的事情雖然看起來匪夷所思,也只不過是多提供一些辦案線索,提高警方偵訊的效率。於隊長你對我們有明顯的排斥心理,這可不是好事情。我就知道你還是不信,可你現在不得不信,不得不怕,因為世上真有東西是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又存在的。只要你跨不過這個門檻,你就別想真的了解,你怎麼走都是彎路,就像我當年努力成為普通人一樣!」
眼見於祖佳和石苓人針鋒相對,我的耳邊卻只迴蕩著石苓人的話語。
原來,這是死人搞的鬼——穆彤彤,這熟悉的名zì 讓我的心柔軟起來,這時候我有點恨自己之前的行為了,為什麽不在還有機huì 的時候告訴她自己已經原諒?現在,我就永yuǎn 無法告訴她那句心裡的話了。就算石苓人能招魂又能如何,陰陽兩隔,我永yuǎn 無法和她做朋友了!
與此同時,對劉耀勇的現場審訊正在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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