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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見到裴珩,昊昊連忙甜甜地叫了一聲。
裴珩的臉色恢復了自然和冷靜,他將手機放回褲口袋,然後大步朝著我們走了過來,他低頭看著昊昊,有些嚴肅地問,「我說了不可以亂跑,怎麼說不聽?」
昊昊一聽裴珩似乎有些不悅,立馬就躲在了我的身後,小心地探出頭,觀察著裴珩的表情,「爸爸,我只是覺得一直躺在床上腿不太舒服,就出來走走。」
「裴珩,你方便僱人來這裡照看昊昊嗎?我擔心陶雪她又會來傷害他。」我問裴珩。
沒想到昊昊聽到我這麼說,立馬糾正我,「許阿姨,你誤會了,我媽咪不會傷害我的!」
出於對昊昊心理上的維護,我沒有告訴他之前陶雪給的藥丸有毒,只是不讓他吃了而已,所以現在我說這些,他肯定覺得我是在針對他媽咪。
我和裴珩一同低頭看了一眼昊昊,裴珩命令道,「昊昊,去病房裡休息!」
昊昊嘟了嘟嘴,「噢」了一聲後就乖乖地去病房裡了。
等到昊昊回去了病房後,裴珩帶著我去了一處安靜的角落,他開口問,「小孩子這個態度,你不覺得心寒?」
「不覺得心寒。」我答道,因為我的目的又不是要取代陶雪,我只是出於對孩子的一點心疼罷了。
無論陶雪之前對昊昊怎麼樣,也無法改變他們兩個才是親生母子的事實,以及兩人相依為命多年的事實。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心胸這麼寬廣?」裴珩似乎有些意外。
「我以前什麼樣你也不在意,當然沒發現。」我無所謂地答道。
裴珩只是笑了兩聲,然後聊起了我爸的情況,而且他知道於一凡來過了,也猜到了是於一凡替我說服了我爸改變治療方案。
「怎麼樣,心裡是不是很感激他?」裴珩的語氣多少摻入了一些個人情緒,頗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我不可否認,「嗯,確實很感激,不然我不知道怎麼去跟我爸說。」
這個回答就像一根針,直接把裴珩渾身包裹著的醋意都扎破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酸味,他冷笑了起來,「嗯,是啊,有些人永遠能撿漏,確實厲害。」
聽著「撿漏」這個詞,我想了想是什麼意思,幸好我對裴珩這個人的性格足夠了解,所以幾秒鐘後我就反應了過來。
說到底功勞最大的人應該是裴珩,因為是他來探望了我爸,然後謹慎起見,要到了我爸的病情資料,給專家進行了二次複診,才發現需要改變治療方案,否則根本輪不到於一凡來說服我爸。
我心下瞭然,然後補充了幾句,「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裴珩,如果不是你上心,替我爸詢問了幾個專家,可能我們就真的按照原計劃手術了。」
聽到我道謝,裴珩臉上的不屑和輕蔑頓時收斂了幾分,他抬起手,手指微微握拳,放在唇邊假意咳嗽了兩聲,看了我一眼後,唇角難以抑制地勾起了一抹弧度,但是又很快壓了下去,一本正經地答道,「我不是說非要聽你道謝,也不是和於一凡比較,他不配和我比,我只是覺得你還是要離他遠點,不要因為他幫了你一點忙,你又和他有了牽扯,知道嗎?」
那嚴肅認真的模樣,仿佛是一位正在對無知幼童循循教導的嚴師。
我也沒揭穿他,只是再度道謝,「總之,這次謝謝你。」
裴珩扭頭看著另一邊,不再看我,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
「好了,我還得回去,這裡的話你最好找人陪著昊昊,如果你不想管了,那就我來出錢僱人,可以嗎?」我叮囑裴珩。
「你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己的身體?你當時檢查的結果有沒有?也給我一份。」裴珩卻有些粗暴地打斷了我的話。「你這麼操心別人家的孩子,不如先為你自己兩個孩子考慮一下,還是說你覺得於一凡很靠得住,即使你沒有了,他也會照顧好孩子?」
我如鯁在喉,堵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裴珩一下子就戳中了我兩個謊言。
我不知道應該意外於他是如此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還是應該懷疑他在故意套我的話。
於一凡不是洛洛和明初的親生父親,我自然不會寄希望於他來照顧好孩子,其次,就是我根本沒有重病,不會英年早逝。
「不是,其實我的身體……」我剛想要跟裴珩說清楚,他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應該是比較重要的電話,所以他先去接了電話,我則是到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看著裴珩在不遠處接電話的背影,我轉身離開了。
——
既然我爸已經知道了我是裝病,所以我可以想什麼時候去看他,就什麼時候去看上,加上昊昊也在同一家醫院,我的動力就更足。
我到昊昊病房門口時,又看到了兩位熟悉的保鏢大哥,就是之前在A市負責保護看守昊昊的那兩位,依然魁梧霸氣,一動不動地像兩尊門神立在那裡。
我相信沒有經過裴珩的允許,別說陶雪,可能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見到我,兩人甚至友好地微微點頭,沖我露出了一個客氣的笑容。
「繼續給我查!」我剛到門口,就聽到了裴珩不耐煩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看到昊昊正在床上玩玩具,但是顯然心不在焉,很小心地在觀察裴珩的情緒。
裴珩在查什麼?我有些好奇。
他掛了電話後,一回頭看到了我,原本陰沉不耐的神情消散了許多,但我還是捕捉到了他殘留的壞情緒。
昊昊則是歡喜地沖我招手,「許阿姨,你又來看我了!」
「嗯,你看。」我手裡拿著一套卡片,是變形金剛珍藏版卡片,我特地淘來的,早就想送給昊昊,今天正好給他。
昊昊收到這份禮物,激動得差點在床上跳了起來,裴珩嚴厲地看了他一眼,他才克制著沒歡呼出來,只是開心地對我道謝,「謝謝許阿姨!爸爸,許阿姨真好!」
裴珩上前摸了摸昊昊的頭,應了一句,「嗯,她當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