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安被那犀利又冷沉的氣場壓制,緊張地摸了摸鼻尖,「傅二小姐告訴我的。」
傅笙沒完全相信沈從安的話,「沈先生背叛傅詩晴,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我,是想從我身上換到什麼?」
沈從安實誠得很,「我要沈家繼承人的位置!」
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不加掩飾的野心,傅笙突然覺得有幾分好笑,「沈先生好好哄著傅詩晴,哄得傅詩晴非你不嫁,沈家繼承人的位置就屬於沈先生了。」
「哪怕我和傅家二小姐的關係暴露了,哪怕沈易沒有要回沈家的意思,沈家長輩還是更看好和傅大小姐交好的沈易,我要是能得到傅大小姐的支持,沈家長輩才會下定決心讓我進沈家!」沈從安也不藏著捻著自己的小心思。
明明是頗有心機的算計,傅笙竟然從他身上看到真心。
她向來喜歡和這種有什麼說什麼的人往來,但是想到她對沈從安的過往一無所知,她還是留了幾分戒心,「我不會相信沈先生的一面之詞。」
沈從安失望地低眸,下一秒,他聽到了峰迴路轉的話,「不過——要是沈先生能拿到具體的證據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例如錄音啊通話記錄之類的,我很樂意扶沈先生一把。」
「我明白了!」沈從安雙眼驟亮,眼裡掠過一絲幽幽冷光。
拿著文件離開老宅,門口停著一輛霸氣的路虎。
傅笙拉開副駕駛座的出門,剛坐上去,就被男人困住。
裴行末雙手撐住座椅靠背,湊近吻了吻她的唇角,「笙笙怎麼在裡面耽誤了那麼久?有人找你麻煩了?」
說好的十分鐘就出來,這會兒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了。
「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人,沈從安。」傅笙用文件夾擋住裴行末的臉。
裴行末佯裝吃味,「野男人!」
傅笙挑眉,「野不野的暫時不論,我現在懷疑他不是男人。」
「嗯?」裴行末神色頗為不解,「怎麼說?」
傅笙緩緩搖頭,慢吞吞開口,「不知道怎麼解釋,一種很奇怪的直覺,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徹查沈從安!」
「好處呢?」
傅笙就知道他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奸商,傾身環住他的脖頸,嘴對嘴親了親他的薄唇,「喏,好處。」
裴行末眸色一暗,不等她撤開,一把摁住她的後腦勺,咬上她的紅唇。
一個纏綿悱惻的法式深吻。
吻畢,裴行末啞聲輕笑,「好處我已經收到了,五天之內,我會調查結果給到你手上。」
「現在,我們去吃飯,下午送你去醫院。」
傅笙從車內暗格拿出小鏡子,皺眉盯著鏡子裡被蹭沒了的口紅,嗔怪地瞪了眼裴行末,「下次在外面不許胡來!」
「好好好,聽你的。」裴行末答應得迅速,唇角還掛著饜足的笑。
但是,答應了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裴行末帶著傅笙進了家古色古香的私房菜館。
星朗,從開業第一天開始就聞名於渝城,位置極其難預約。
看到地方,傅笙一臉古怪,「這就是你說的預約了半個月的地方?」
「對,我覺得這裡的菜品很不錯,早就想帶你來嘗嘗了,怎麼?不喜歡這種環境?」裴行末笑了笑。
傅笙欲言又止,猶豫了半晌,還是把最想說的話壓了下去,「不,我也挺喜歡這的,但是我都沒耐心等預約,沒想到你有。」
裴行末沒多想,桃花眼微挑,「喜歡的話可以常來,我幫你預約就好。」
「好!」
剛進到包廂,屁股還沒坐熱,裴行末就出去了外面接秘書打來的電話。
裴行末離開沒兩分鐘,有人推門走進。
傅笙還以為是服務人員,結果看到了個穿著香奈兒高定,看著才十八歲上下的小女生。
「你是裴少的什麼人!」曹巧指著傅笙,神情傲慢。
傅笙歪了歪頭,滿眼意外。
據她所知,星朗除了菜品一絕之外,備受推崇的最大原因是服務態度讓人挑不出錯處。
她也不過就半年沒來過而已,這裡怎麼差到有人能不經同意闖入他人的包廂?而且這小女生怎麼知道這是裴行末的包廂?星朗出賣客人信息?
思至此,傅笙起身,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去,「麻煩小妹妹讓讓,我有事情需要找店長。」
「你站住!」曹巧張開手臂擋在傅笙面前,語氣倨傲,「不是多重要的事情!用不著勞煩我爸!我只是來警告你!離裴少遠點的而已!」
槽點過多,傅笙一時不知道該跟她計較什麼,直接拿出手機,從通訊錄找到星朗店長的電話,撥過去。
「滾來冬至包廂!」
「你在給誰打電話呢!真沒禮貌!也不知道裴少為什麼帶你這種人來這種高檔餐廳吃飯!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經姑娘!」曹巧不屑地冷哼。
傅笙理了理身上這條七位數的私定長裙,懶得和這種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的小妹妹說話,數著時間。
過了不到半分鐘,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匆匆推門走進,額頭滲滿了冷汗。
「爸?你怎麼」曹巧大驚失色。
然而中年男人沒空管她,掃了她一眼,慌亂把她推到一邊,朝著傅笙點頭哈腰,「老闆,您過來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我好讓大廚給準備你最愛吃的菜呀。」
「老闆?!」曹巧臉色驟然白得跟紙一樣。
傅笙冷冷盯著他,重新坐下,手肘撐著桌沿單手托腮,矜貴優雅,「店長好威風,您的女兒既能查到客人的私人信息,還能跑到客人的包廂撒潑,也不知道您女兒在這擔任了什麼職務呢?什麼職務有這麼大的權利?」
中年男人不可置信看向素來乖巧懂事的女兒,心瞬間涼了,咽了咽口水,「老闆,今天是周六,我女兒只是來找我玩的,並不是」
「哦?」傅笙發出一聲輕促的嗤笑。
中年男人頓時閉了嘴,面如土色,他跟傅笙混了三年,知道傅笙最討厭什麼行為。
什麼辯解的話都失了意義,他擦了擦臉上細密的汗,朝傅笙鞠了一個90度的躬,「老闆對不起!是我失責!我今天之內會把辭職信發給沈易。」
「嗯。」傅笙也沒有挽留,眸光似水般寒涼。
她最討厭的就是被親屬偷取工作的便利和特權的行為,今天發生的事情簡直是在她的雷點上蹦迪。
「我」曹巧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被滿臉怒容的父親拉走了。
過了十來分鐘,裴行末推門進來,一雙桃花眼蓄著揶揄的清淺笑意,嘴角都是上揚的。
傅笙看到他那過於開心的樣子,一頭霧水。
「你秘書剛剛打電話通知你,你初戀白月光回來了?」
不然怎麼開心成這樣?
聽出她語氣里不加掩飾的期待和好奇,裴行末嘴角抽了抽,眼尾下壓斂了幾分笑意,「瞎猜!」
「那你這是」傅笙一臉茫然。
裴行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笑得邪里邪氣地盯著她看。
看得傅笙渾身不自在,又不好意思霸道地讓裴行末別看她。
服務員上菜,他在笑。
給她剝蟹肉,他也在笑。
她吃飽了,他還在笑。
就在傅笙滿腦子想著他是不是又盯上了傅氏集團哪個項目的時候,裴行末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老闆。」
「噗——」
傅笙嘴裡一口茶噴了出來。
裴行末滿眼笑意地望著她,「笙笙藏得可真深,要不是我剛剛在外面不顧形象貼著門撅著屁股偷聽,我還不知道笙笙的私人家底原來那麼豐厚。」
他打電話的時候並沒有走遠,看到有陌生人進了包廂,還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要對傅家大小姐下手,沒等他掛斷電話進去幫她解圍,他就聽到了那一聲惶恐的『老闆』。
傅笙不想跟他說話,捂著胸口,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藏了那麼多年的底牌之一,就這樣被人發現了?!
裴行末一本正經地詢問,「既然笙笙是老闆,我現在也混成『老闆娘』了,以後來這裡吃飯豈不是不用預約?」
傅笙幽怨地瞅了他一眼,「老闆娘!以後你去我的專人包廂吃飯就是了!」
「謝謝老闆。」裴行末握過她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硬是裝出了一種榜上大款的嬌羞,「這個秘密我會爛在肚子裡。」
「呵呵——」裴行末的人品,傅笙還是相信的,只是這種感覺還是讓她不安。
仿佛有把柄握在了別人手裡。
「老闆吃飽了嗎?」裴行末故意逗著她玩兒。
傅笙瞪他,「飽了。」
「那我送你去醫院,秘書剛剛給我打的那個電話是提醒我下午得回去開會。」
傅笙表示理解。
到了醫院,她揮手跟他道別,讓他安心回公司。
她不知道的是,裴行末看著她走遠,立刻下車,繞小路到門診樓的外側,站在一個窗台擺著迪士尼七寶的窗戶下,挽起衣袖,雙手搭上窗框,手臂施力,輕鬆翻進了一間接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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