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今日宋江正好在大營中處理軍務。讀書都 www.dushudu.com
自從姚都尉帶兵增援東南戰場之後,他這個校尉就成了永山衛大營的話事人。
按道理說,兩年裡自己雖說沒有功勞,可也苦心維護著一方平安。咋地也該給自己升半級,弄個參將噹噹吧。
可惜,不管他明里暗裡怎麼使勁,升遷的事,始終沒啥著落。
天長日久,心灰意冷的宋江這官當得也就得過且過。
不過,自從谷令君被都指揮使大人調到烽燧堡之後,宋江對自己升遷的信心,又開始重新燃起。
宋江不是谷令君這樣的小白,他雖然沒有後台,升遷困難。
可是人家畢竟從軍多年,熟識的袍澤自然不在少數。其中,有幾個便在萬安郡都指揮使大人手下任職。
從接到谷令君的調令,他就開始托人調查這個被都指揮使直接任命的年輕都頭。
據說,谷令君是一位貴人引薦給都指揮使大人的,都指揮使大人對此非常重視,直接從尖哨提拔為都頭。
對於宋江來說,這些情報已經足以讓他猜測出谷令君的後台了。
萬安郡都指揮使定遠將軍威遠伯顧春江,是大褚兵馬大元帥齊國公的第三子。
傳聞,齊國公的三個兒子,年幼時,分別是三個皇子的伴讀。
而威遠伯,則是三皇子的伴讀。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走下去,那麼谷令君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三皇子的身邊人!
不論這個推測正確與否,其實都不重要。
他宋江一個小小的校尉,自視不能入得皇親貴胄的法眼之中。
宋江的追求不高,只要能夠搭上威遠伯這條線,他就心滿意足了。
屆時,別說一個小小的參將,弄好了,說不準給升個都尉都是有可能的。
「大人,烽燧堡都頭求見。」
正在案台前憧憬美好未來的宋江,被自己親兵的聲音打斷。
本來有些不悅的宋大人,一聽是谷令君來了,立即換上了一副平易近人的笑臉。
「速速請谷大人進來。」
親兵得令轉身剛要出去,宋江再次叫住了他。
「算了,還是我親自去迎一迎谷大人吧。」
宋江可謂是將人情世故玩出了一種境界。
永山衛大營的校場上,谷令君帶著莊老六等十幾名烽燧堡軍士在此等著被宋江召見。
他們身後,是二十匹東夷戰馬和一大車的戰利品。
沒多久,身穿校尉亮銀色制式鎧甲的宋江,抱著頭盔一路小跑著迎了過來。
人未到,聲先至。
「小谷兄弟,可是想煞為兄了!」
面對如此熱情的宋校尉,谷令君身後那些烽燧堡的軍卒們,有些驚訝之餘,心中都更加的佩服自己這個年輕的都頭了。
尤其是莊老六,這個傢伙曾經無數次為了烽燧堡的人員和給養問題,來找過宋江。
可惜,大部分時候,根本是連大門都進不去。
就算是見到了宋校尉,得到的回覆,最多也就是「之後再議」四個字。
這也是莊老六為何對宋校尉意見那麼大的重要原因。
人家放低姿態,谷令君自然也得給足面子。
只見他右手捶胸,就要單膝跪地給宋江行軍禮。
老實說,谷令君對大褚王國的軍禮有些嗤之以鼻。握拳捶胸的確中規中矩,可是動不動就下跪,實在讓他這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不太適應。
好在,宋江是不會讓他跪下的。
沒等谷令君膝蓋著地,宋江就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谷令君。
谷都頭本來也不願下跪,立馬就坡下驢,站起身來。
「拜見大人!」
「小谷兄弟太客氣了,上次不是說了嗎?你我二人以後不必在意這些虛禮,以兄弟相稱即可。」
宋江大鬍子之上的那雙小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
想到要以兄弟相稱,谷令君不由的想起了前世水滸中,宋江和兄弟們的相互稱呼。
於是,一點點惡趣味湧上心頭。他雙手抱拳,對著宋江來了一句。
「拜見哥哥!」
聽聞這個稱呼,宋江哈哈一笑,也回了一句。
「賢弟。」
這場景,這畫風,跑偏了,完全跑偏了!
「賢弟,這是?」
宋江看到谷令君身後的那些戰馬以及東夷蠻子的甲冑和彎刀,眼神驚異的盯著谷令君。
谷令君呵呵一笑。
「哥哥,小弟前日裡帶著弟兄們去蠻子的地盤上打秋風,這是戰利品,來哥哥這裡換軍功的。」
聞言,宋江一驚。
「賢弟莫非是以身涉險,去到了鐵勒部境內?」
「正是!此次,我部斬獲鐵勒馬匪十八人,繳獲戰馬二十匹,甲冑十八套,彎刀十八柄,另外還有一些皮貨、雜物。」
谷令君將此次前來換將要取軍功的收穫,一一報出。
「我方兩人輕傷,一人重傷,無人陣亡。」
如果單單是戰果上看,擊殺鐵勒騎兵十八人,並不是一個多大的戰果。
但是在聽聞己方和對方的戰損比之後,宋江的下巴差點被驚掉了!
以兩人輕傷一人重傷的代價,換取對方十八人的戰績,這簡直讓宋江不敢相信。
烽燧堡中有三個尖哨,這點宋江知道。
為此,他還親自調撥給烽燧堡二十匹戰馬,以此來討好谷令君。
但是即便是如此,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夠將那些不聽話的軍士,訓練成為如此勇武的尖哨。
這要說出去,他宋江打死都不會相信。
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宋江知道,谷令君沒必要謊報戰損,這也瞞不住,自己只要一查,便知真假。
「兄弟,怪不得你能夠獲得威遠伯的賞識,兄弟的能力,實在是令為兄汗顏啊!」
宋江此話,絕對沒有任何奉承之意。
行伍之人,最佩服的便是有實力的人。這其中,不管是自身戰力,或是帶兵能力,都可算在內。
宋江覺得,自己那參將,不,應該是都尉的職位,已經穩了。
想到這裡,宋江對谷令君一抱拳,嘆道「能與賢弟共事,為兄真是祖上積德呀!」
這話說的誠懇之極,倒是讓谷令君有些不好意思了。
「哥哥謬讚了,兄弟這次也是撞了大運,僥倖而已。」
「賢弟莫要過謙,隨我進帳,今日為兄定要好好款待賢弟你!」
宋江說完,便吩咐親兵去準備酒菜,期間,還不忘命人帶著谷令君的手下去兌換軍功。
而他自己,則拉著谷令君直接向他的大帳中走去。
不多時,大帳的桌上,已經擺上了幾碟小菜,和兩壇火刀子。
宋江親自為谷令君倒滿杯中酒,兩人對飲一杯之後,宋江才想到詢問谷令君這次潛入東夷境內的人數。
「加我在內,一共十三人。」
谷令君也不隱瞞,因為實在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一聽只有十三人,宋江再次驚嘆。
以十三對十八,一人未死全殲對方一個滿編狩獵隊,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說實話,之前頂頭上司姚天嘯還在的時候,他手下那五百尖哨,也不曾有過如此輝煌的戰績。
尖哨的確悍勇,可人家東夷騎兵也不是吃素的。
「賢弟,快快與哥哥講講此行過程。」
宋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谷令君到底是運用了什麼戰術,才可以獲得如此戰績。
谷令君也不隱瞞,將這次打秋風行動的全過程,詳細的給宋江講了一遍。
聽完,宋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寫滿了嚮往。
「誘敵深入,隱蔽接敵,已己之長攻敵之短。成熟穩重,指揮得當,深謀遠慮,賢弟大才啊!」
谷令君被誇的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在他看來,自己做的這一切,完全就是常規操作。大才一說,屬實有點言過其實了。
宋江卻並沒有誇大,也沒有奉承的意思。
谷令君和宋江他們兩人有本質上的不同。
不管是從認知還是從知識儲備的角度來看,谷令君這個穿越者,都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在原來的世界中,戰地指揮,排兵布陣是每一名基層軍官的必修課。
所以在谷令君的主觀印象中,他只是完成了一次常規操作罷了。
可是在這個封閉的世界裡,兵法,或者說專門教授人們如何練兵、領兵的書籍,全部掌握在皇族和那些門閥世家手中。
這可是這些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怎麼可能流傳出去呢?
別說普通人,就算是那些都頭,校尉,都可能沒有正式學習過兵書。
這些基層軍官帶兵,更多的都是從實戰中積累出來的經驗。
宋江便是此類之中的典型。沒有靠山,混跡底層多年,靠著實打實的軍功才得了一個校尉的職務。
他若是領著十幾個人滲透進入東夷境內,遇到和谷令君同樣的情況,以他的指揮水平,都不敢保證在不死一人的情況下,獲得如此成果。
更別說,谷令君只是一個二十多歲剛剛從軍幾個月的生頭小子了。
「賢弟可是學習過兵法?」
宋江試探性的問道。
谷令君沒多想,回答的極為隨意。
「倒是學過一些皮毛而已。」
谷令君的回答,過于謙虛了。他前世可是國防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怎麼可能只會一些皮毛呢?
但不管谷令君回答的有多麼謙虛,宋江看待谷令君的眼神都已經發生了本質的改變。
在宋江的認知中,能夠有機會學習兵法的,其身份絕對不簡單。
這也更加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測。
「此子家室背景必定尊貴!」
宋江甚至已經斷定,谷令君肯定是三皇子的身邊人。
雖然已經推斷出了谷令君的身份,他卻不敢說破。這些年的經歷,讓宋江學會了審時度勢。
他覺得谷令君來此地任職,肯定是其背後大人物有意為之。隱瞞身份,也肯定有其用意。
自己若是說破,說不得會惹來禍端。
他畢竟是一個沒有靠山的小人物,在那些大人物的眼中,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
不過,宋江覺得,這何嘗不是他人生之中的一次重要機會呢?
想到這裡,宋江悄無聲是的下定決心,谷令君這條大腿,他是抱定了。
說宋江心裡是怎麼想的,谷令君不知道。
不過谷令君此行的目的,並不只是換取軍功這一件事。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已經想了好久,這次來找宋江,就是想看看對方有沒有門路。
要說這更重要的事情是什麼?其實就倆字——賺錢!
至於谷令君的生財之道是什麼,還得感謝吳老狗。
打秋風的時候,吳老狗曾經和谷令君開玩笑,說以谷都頭熬製精鹽的手藝,開個作坊肯定賺錢。
食鹽,是大褚王國重要的戰略物資之一,一直由官方把持。
販私鹽,是大褚絕對禁止的行為,被抓住,可是會被判處極刑的。
但是,自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走私食鹽利潤巨大,讓許多不法商販鋌而走險。
大褚王國自開國至今,一直走的是窮兵黷武的路線。
各個郡縣,官員衙役普遍不多,當地駐軍自然也就肩負起了打擊走私的責任。
一般來說,這些收繳上來的私鹽,是要上交入國庫的。
不過,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何況,歷朝歷代徇私枉法的官吏數不勝數,大褚王國的官吏自然也不能免俗。
谷令君想要讓烽燧堡兵強馬壯,需要三個條件。
第一是錢,第二是錢,第三還是錢!
可谷令君很缺錢,如果只是依靠去東夷境內打秋風。一是危險係數太高,二是速度太慢。
上次吳老狗的話讓谷令君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販私鹽。
不過谷令君可不願意整那些味道苦澀,雜質太多的粗鹽,他要販的是精鹽。
販私鹽畢竟不是啥光明正大的活計,只是自己一個烽燧堡都頭,肯定做不成。
於是,谷令君把主意打到了宋江的頭上。
宋江雖然只是一個校尉,但卻是永山縣軍方實際的話事人,從官階品級上來說,他和永山縣的縣令,都是七品。
永山縣雖有是康郡王女兒的封地,不過縣主畢竟年幼,再者作為皇親國戚,人家壓根就不在乎這麼一個小小的縣城。
所以,說宋江是永山縣的土皇帝,一點也不為過。
最重要的是,宋江對待谷令君的態度,讓他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有門。
「哥哥,兄弟我有一條生財之路,哥哥可有興趣?」
宋江一聽,喜上心頭。
在宋江看來,錢不錢的那都是小事,掙錢哪有抱大腿來得實在。
人家要和自己一起做買賣,這不就是把他當做自己人的一個信號嗎?
宋江也不猶豫,立即詢問是什麼樣的生財之道。
谷令君將自己想要熬製精鹽出售的想法和盤托出,並且還取出自己先前熬製的精鹽,交給了宋江查看。
「這是賢弟做的?」
宋江看著手中那一小袋細膩的白色小顆粒,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谷令君。
谷令君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眼見為實嘛。他可是記得烽燧堡的軍士們,吃到精鹽之後的表情。
宋江捏起一點點精鹽,送入嘴中,仔細品嘗起來。
半晌,宋江滿臉讚嘆的再次張嘴確認「這真的是賢弟你做的?」
「這是自然,哥哥覺得這件事兒能不能成?」
宋江蹭一下子起身,直接走到大帳門口,對著門外大喊「來人!」
「大人!」
帳外的親兵應聲而入。
「你速去縣衙,請李大人來此,就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與他商量。多帶上幾匹馬,讓李大人騎馬來!」
「得令!」
親兵領命,立即閃身走出了大帳。
宋江轉身疾步走回桌前坐下,有些激動的看著谷令君。
「賢弟,此事若想做成,少不得要與李大人一起才是,你覺得如何?」
谷令君點頭,表示自己沒意見。這讓宋江心裡鬆了一口氣。
畢竟隨便加入合作者,也是需要商量的。人家谷令君也是有背景的人物,願不願意還得兩說。
不過,做食鹽的生意,就必須要與當地的官員打交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開始,宋江並不在意谷令君所說的生財之道。在他看來,對方一個門閥世家子弟,怎麼會這商賈之術。
可是當看見那一小袋精鹽的時候,宋江就知道,要發財了!
鹽、鐵是各國重要的戰略物資。
按照市價,一旦粗鹽的價格,是大米的五十倍!萬安郡,一旦精米價格是六錢,那麼一旦粗鹽的價格就是三十兩。
這還說的是粗鹽。
官家以及那些門閥世家,還有那些富商大戶們,平日裡所用的精鹽,價格更加離譜了。
一斤粗鹽提純成為精鹽之後,至少能夠落得下六七成,但是精鹽的價格卻是粗鹽的兩倍,甚至都不止。
這其實就是技術壟斷的結果,另外,誰都知道有錢人的錢才更好賺嘛。
畢竟,普通老百姓可是吃不起精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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