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看熱鬧的人多,很快就圍了一圈人來看這跟頭道人翻跟頭,這道人的表演也很快開始。
他翻跟頭果然又快又好,但見人影翻飛,一個跟頭接著一個跟頭,連綿不斷,幾乎化為殘影。
圍觀的人開始紛紛叫好喝彩。但就在這時,不知誰突然驚恐喊了一聲「袁霸天來啦!」
圍觀的人一滯,隨即「嘩啦」一聲迅速呈鳥獸散,眨眼就跑得一個人都不剩。
跟頭道人感覺到變化,立刻停了下來。此時,之前陳炫璋見過的那個絡腮鬍子已經走了過來,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又多了半隻燒雞,一邊啃得滿嘴流油,一邊歪著腦袋看著面前的跟頭道人。
「跟頭道人要倒霉了!」剃鬚店老闆見狀臉色一變,壓低聲音對陳炫璋道,「客官千萬別出去,外面這人是段家集一霸,名叫袁霸天,奸淫擄掠無惡不作,誰都不敢惹他!被他盯上,絕沒有好果子吃!」
陳炫璋一邊摸著剛剃好的光光頭,一邊遙遙看著店外,點點頭道:「放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出去。」
「袁爺好呀。」跟頭道人陪著笑對袁霸天作揖。
袁霸天指著他道:「你小子跟頭翻得不錯!我允許你沾沾我的福氣!」
他身後一個潑皮聞言上前一步,冷笑著道:「聽到了嗎翻跟頭的?還不快把錢交出來,再謝謝袁爺?」
「真是欺人太甚!」剃鬚店老闆咬牙切齒恨聲道,「這跟頭道人每次賺的錢,都要被袁霸天收走!」
「謝謝袁爺!謝謝袁爺!」跟頭道人陪著笑,將剛收的錢都交給了說話的潑皮。
「算你識相!」潑皮仰著下巴哼了一聲,轉身退到了袁霸天身後。
袁霸天吃掉手中最後一塊燒雞,隨手在一邊的黃驃馬上抹了抹手上的油漬,拍拍馬頸道:「馬不錯。」
「明白!袁爺!」一個潑皮立刻會意,二話不說就要解開這黃驃馬的韁繩。
「慢著!」剃鬚店中的陳炫璋坐不住了,他不想惹麻煩,但奈何麻煩找上他?
剃鬚店老闆見陳炫璋開口臉都綠了,嚇得直縮脖子躲在一邊,生怕被外面的袁霸天看到他。
陳炫璋從剃鬚店走了出來,還沒來得及發話,那準備牽馬的潑皮已冷笑著走到他跟前,側著臉往前湊了湊:「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啪!
陳炫璋一巴掌狠狠抽在這潑皮臉上,然後抬起腳狠狠踹在其肚子上。
噗通!
潑皮倒飛出去跪倒在地,臉漲得通紅,額頭青筋暴起,痛苦捂著肚子喘不過氣來。
出手後的陳炫璋突然腳下一蹬,人已如離弦之箭般向不遠處的袁霸天沖了過去。
根本沒人想到陳炫璋會先下手為強,袁霸天也沒有!
於是直到陳炫璋衝到他跟前,他才反應過來。
但這時候他再想出手已經遲了,打架這事兒陳炫璋比誰都熟,當年他也是曾經砍翻一條街的狠人,怎麼對付袁霸天這種惡人,是在他當年的業務範圍之內的。
聲東擊西撩陰腿!
只是一腳,袁霸天的一張臉頓時就像是吃了酸橘子一樣皺成一團,整個人也像是蝦米一樣弓起了腰,然後陳炫璋拽住其手臂用剛買到手的剃刀狠狠往他手腕上一划。
鮮血噴濺而出!
「啊……」袁霸天痛苦叫出了聲!
在他叫的同時,陳炫璋竄到了他身後,手臂環過他的脖子,沾血的剃刀搭在了他的咽喉上。
這過程雖說來話長,但實際上連三秒都不到!
「敢動一下,我就割開你的喉嚨。」他笑眯眯對著袁霸天的耳朵輕聲道。
「放開袁爺!」
「禿驢你找死!」
「混蛋,你死定了!」
直到這時,袁霸天帶來的那些潑皮混混們才如夢初醒,各個手忙腳亂地掏出刀子、匕首等兇器,驚怒交加地圍著陳炫璋嚷嚷起來。
陳炫璋面對這些潑皮的威脅渾不在意,只是好整以暇把手中剃刀緊了緊,鋒利的刀刃立刻嵌進了袁霸天的皮膚,一縷鮮血驟然沁出,沿著他的脖子滑落而下。
「讓他們安靜。」陳炫璋笑道。
「都安靜!都給我安靜!」袁霸天驚怒叫了起來。
沒人不怕死,越是惡的人,越是明白死亡的可怕。
手腕上的鮮血還在往外噴涌,脖子上又貼著剃刀,陳炫璋的狠辣和果決讓袁霸天絲毫不懷疑自己不聽話就會死這件事。
他渾身都在因為恐懼而顫抖,有生以來,他頭一次感到死亡距離他如此接近。
混混們都安靜下來。袁霸天身子僵硬地嘶啞開口:「好漢,是我有眼無珠衝撞了你,你把我當成一個屁,放了吧!我保證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讓您見到我。」
「當我凱子啊?」陳炫璋笑眯眯道,「出來跑什麼最重要?」
「面子!」他自問自答,「今天我讓你顏面落地,你要是不收拾我,你以後就混不下去,沒人會再把伱當回事,這比殺了你還難受。我敢保證,我只要放開你,你第一件事就是讓你的小弟一起上。」
「我、我不會……」袁霸天面露恐懼顫聲叫道,「好漢,我在流血!我流了好多好多血!」
陳炫璋那一刀割斷了他腕部動脈,鮮血的確在往外狂噴。
「別激動,別激動,沒有痛苦的。」陳炫璋安慰他,「待會兒你會感覺嘴裡有鐵鏽味道,頭可能會有點暈,不過這都是正常反應,不用擔心。你乖一點別說話,我先跟你的小弟談談。」
他環顧一周,目光落在之前被他踹了一腳的那個小弟臉上,笑呵呵道:「除了袁霸天,你應該就是最大的?」
「是又怎樣?」這潑皮咬牙道,「識相你就放了袁爺,不然今天你走不出段家集!」
「也許吧,不過我能廢了你老大,也能廢了你。」陳炫璋淡淡道,「你們惹不起我這種亡命徒,為了爭一時意氣丟了性命,划得來嗎?你老大已經用命告訴你這很不划算了,怎麼,你想試一試?」
潑皮們面面相覷,臉色都變換不定。
陳炫璋似笑非笑道:「人這輩子能出頭的機會不多,但如果來了就一定要牢牢抓住。袁霸天已經廢了,我要是你,就趁機頂替他,而不是自尋死路!」
說罷他突然一把推開了袁霸天,後者往前踉蹌幾步跪倒在地,他想要用手臂支撐著自己,但卻無力倒在地上。
他失血太多,已經開始虛弱了。
「救我!救我!」袁霸天在地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怎麼也做不到,他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滿臉驚恐神色。
被陳炫璋踹過一腳的潑皮看看陳炫璋,又看看地上的袁霸天,面色時而亢奮,時而狠厲。
他突然舉起一隻手,眼睛死死盯著陳炫璋,然後往後退去。
和他一起的潑皮跟著他一起退,眨眼就都退到了長街另一邊。
陳炫璋笑眯眯收起剃刀翻身上馬,伸出兩根手指按住自己額頭,然後手臂猛地上揚。
「再見!哈哈哈!」他大笑著,驅馬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