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伏魔天師 第41章 開始學驗毒

    吃完飯後萬勝就出門上班了。此時街上一片喜氣洋洋，街坊們議論紛紛。到了衙門口的時候，那些衙役們更是喜笑顏開。萬勝隱隱的聽到他們嘴裡說什麼領了賞錢下班就去酒樓喝酒之類的，這倒是讓萬勝不由的心下一突，難不成這一百兩賞銀連這些什麼都沒幹的衙役也有份？

    到了偏院的時候，昨天擺在偏院裡的那口棺材不見了。老駝正在打掃滿院的紙錢，顯然是一早就被鏢局託運回太湖老家了。

    老駝見萬勝到來立刻神秘兮兮招手：「小子，過來說話。」

    萬勝已然覺得不妙了。於是跟著老駝來到了停屍間裡的一個雜物房。

    老駝小聲道：「小子啊，宋頭今晨五更天的時候回來了，有點累，現在正在補瞌睡。有些事我幫他傳達一下。」

    萬勝問道：「宋頭沒事吧？」

    老駝搖搖頭小聲道：「他當然沒事，我只問你，你知道你立功了麼？」

    萬勝見老駝的表情不對勁，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支吾道：「這個，就是託夢幫死人傳個話而已。」

    老駝搖搖頭輕嘆道：「話是這麼說，但平心而論，你確實是立功了。但你要知道託夢這種事情是不能當證據的，所以宋頭就是以匿名舉報的方式敷衍過去的，就是說，沒有舉報人。沒有舉報人的話，那這賞銀就是整個衙門的功勞了，上面的縣太爺，師爺，中間出力的王捕頭，宋頭，趙偏將，周通，下面其他的衙役弟兄包括你我也都有份，這是皆大歡喜的事情，你沒有意見吧？」

    果然就是這個調調，但我不歡喜啊！萬勝哭喪著臉：「想不到我這個沒轉正的臨時工也有打賞，我沒意見。」

    老駝鄭重道：「小子，你很懂事！這也是為你好，一旦具體爆出舉報人，那就是惹禍上身了，天知道這獨孤洪還有沒有黨羽在城裡？所以這事你還是要繼續保密。」

    萬勝欲哭無淚連連點頭：「我懂，我想知道我能分到多少？」

    老駝笑道：「這就不好說了，就當是給每個弟兄多發了一兩個月的餉錢吧！」

    萬勝有一事不知，便又問道：「那衙役大哥們一個月的餉錢是多少？」

    老駝笑道：「普通的弟兄就是一百文左右吧，吃個飯，偶爾喝點小酒還是不成問題的，不過你要知道弟兄們可不是靠餉錢過日子的。」

    一百文！萬勝無比失落，本以為最少能有十兩的，結果居然只能拿到百分之一！雖說功德上是賺了，但吃飯錢確虧大了啊，萬勝開始無比懷念鬼手七說的埋錢的破廟了。

    老駝確是心情大好：「小子啊，這兩天宋頭不在又沒新鮮屍體，你都沒機會練手了，想不想學門新手藝？今天老駝我心情好才教，平時你就是求我教我都不教。」

    好吧，就當是散財買手藝吧。萬勝強自振作精神：「請駝師傅教我！」

    老駝沉聲道：「很好，我今天就來教你驗毒！不過這裡沒有毒死的屍體，我就先教你認毒藥，跟我來。」

    萬勝心下一震！

    於是萬勝跟著老駝出了停屍房來到院子角落一個上鎖的鐵門前，開鎖，進入，一個有如藥鋪般擺滿瓷瓶的陰森房間。

    老駝沉聲道：「我先教你認一樣最常見的劇毒，砒霜！」

    於是老駝從貨架子中掏出一個瓷瓶，然後從瓷瓶中彈出一堆白色的粉末，陰森森道：「你想不想聞聞味道？」

    萬勝驚的連連搖頭：「我怕吸進鼻子裡！」

    老駝嘿嘿笑道：「原則上砒霜無臭無味，但砒霜是從紅信石里提煉出來的，總還是有些硫磺雜物在裡面，銀針一遇到硫磺就會發黑，所以銀針就是檢驗砒霜的常見之物。不過中砒霜而死之人七竅流血，面目扭曲悽慘無比一看便知，其實也用不著檢驗！」

    說到這裡，老駝沉聲道：「不過，江湖上有些邪派中人會先將砒霜餵給蟾蜍，然後從蟾蜍的屍體上提取毒素，這種經過提取的毒蟾砒霜才是真正的無臭無味，令人防不勝防！」

    萬勝聽的心下一凜。

    然後老駝取出幾個瓷瓶，分別將裡面的藥草彈出，並一一介紹：

    「夾竹桃，是劇毒也是救命藥，江南一地較為多見，全株都有劇毒，提煉的毒液能令體弱者的心臟快速停止跳動，焚燒夾竹桃的乾枯枝葉能產生劇毒毒煙。用的好能強心，讓脫力而死者起死回生，用不好就去死。」

    「馬錢子，是毒也是藥。用的好，舒筋通脈活絡關節成就一個便宜高手，用不好經脈爆裂而死！與麝香同用能讓馬錢子的毒性倍增。與甘草，赤芍同用能讓毒性倍減……」

    「烏頭，是毒也是藥，用的好能祛除經脈骨節肺腑中的陰毒寒氣，是寒毒的最大克星。用不好，全身發寒打擺子死掉。下在酒里能讓毒性大增……」

    然後老駝又掏出一個小的瓷瓶，從裡面滴出一滴乳白色有如米湯的液體，鄭重無比道：「見血封喉！又稱箭毒木，產於雲南道，該木樹葉潔白，砍破樹幹就能流出這種劇毒，這種液體只要碰在傷口上就能讓人和大型野獸快速毒發而亡，是當地人製毒箭和暗器的主要原料，當地人稱之為『七上八下九倒地』，是最毒之物，除非武功高強之人能傾盡全力功力硬抗，普通人無藥可救。」

    萬勝臉色大變！

    見到萬勝的臉色，老駝非常滿意：「小子，你以為這就是最厲害的毒了？」

    說完老駝又從柜子的鐵盒中掏出一個大瓷瓶，打開瓷瓶，裡面又掏出一個小一號的瓷瓶，然後又從這個瓷瓶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如此包裝如此排場更是另萬勝心驚膽戰。

    老駝小心翼翼的掀開瓷瓶的蓋子，一股濃綠黑煙蒸騰而出，老駝立刻將蓋子蓋上，神情凝重道：「巫蠱毒！從幾位被下了巫蠱而死的死者身上提取出來的毒液。什麼是蠱？把各種蜈蚣，毒蛛，蠍子，毒蛇，蟾蜍等等毒蟲關在一個罐子裡十天，讓它們互相殘殺，十天後打開罐子唯一活下來的最強毒蟲就是蠱，這種毒已經不是尋常的草藥能夠解救的了。」

    「然後再配合養鬼之術，驅鬼將蠱毒投放進受害者的家中，這就是巫蠱！防無可防，無證據可查，最是陰毒兇狠！」

    萬勝悚然動容：「養鬼之術？」

    老駝沉聲道：「小子，世道險惡啊！你進了這個衙門就不要想著和尋常少年那種天真爛漫了。總之，你要做的就是把這些基本毒藥和各種輔藥解藥都認完，雖然江湖上各種毒藥的花樣繁多，但毒發的機理確是萬變不離其宗，無非就是心臟，經脈，肺腑，腸胃幾個關鍵位置，你從這些基本毒草上研究透了毒發機理，以後遇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毒也有應對之力了。」

    萬勝訝道：「應對之力？」

    老駝嘆道：「當然不是讓你當一輩子驗屍仵作，你可以當神醫啊！神醫救活一個江湖大佬，大佬一開心就賞你一塊銀子，你不就發了嗎？再不濟，你自己中毒了你還能自救啊！」

    萬勝大喜過望：「謝謝駝師傅教我！」

    老駝切了一聲：「談不上教，這些都是基本！真正要成為解毒行家是要神農嘗百草以身餵毒的。」

    萬勝驚愕道：「以身餵毒？」

    老駝哈哈一笑：「記得昨天那個牛道士說的煉丹嗎？吃那些亂八七糟的也不知煉出些啥玩意兒的東西其實就和以身餵毒沒多大區別了，他們就是餵毒修仙術，不成仙就成鬼，哈哈！」

    萬勝想起一事：「駝師傅，我覺得牛道長還是有點本事的，我找他學畫符就可以防範巫蠱的養鬼之術了，這可以嗎？」

    老駝猛然一怔：「防巫蠱？好吧，雖然我是覺得這個牛道士不靠譜，但年輕人願意學東西總是不錯的。總之，你現在就從認草開始吧。」

    於是老駝就將滿櫃的藥草一一挑揀出，萬勝答不上來的老駝就一一指正，並重新解說毒性。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認真，一上午的時間萬勝就將滿櫃的藥草認的個不離十了。

    就快中午的時候，院子裡傳來敲鑼聲：「來領賞錢咯！領完賞錢參加示眾大會咯！」

    老駝欣慰道：「行了，今天就學到這了，你小子不錯，哪天有空我繼續考你免得你忘掉。要是有具中毒的屍體我親自解剖給你看！」

    萬勝心下一寒。

    也就在這時，宋忠出現了：「老駝！」

    老駝笑道：「頭兒休息好了？」

    宋忠搖頭一笑：「也就這個樣子了。」

    萬勝也急忙打招呼：「宋頭辛苦了！」

    宋忠盯著萬勝的眼神半響，隨即打趣道：「老駝和你說了吧，覺得虧麼？」

    萬勝新學了門手藝，也正是心情大好：「剛開始還是覺得虧，現在嘛就看淡多了。」

    宋頭哈哈一笑：「這話實誠，說不虧是假話——手伸出來！」

    萬勝依言伸手，宋忠便掏一把碎銀子塞到萬勝手上並感慨道：「一共一兩銀子，我也只能表示這多了。其他的賞錢都拿去還酒債，請鏢局運送棺材了。」

    一兩銀子！等於一千文錢，衙役大哥一年的薪水啊！萬勝驚喜交集：「宋頭，我真的沒有怨言！」

    宋忠搖頭笑道：「你拿去吃飽飯再說，平頭百姓是一天兩餐將就一下，你可是要學我的分筋錯骨手的，這學武之人中飯是少不了的，以後你中午就去衙門食堂買飯吃吧，你這年齡正是長個的時候。」

    萬勝感動的熱淚盈眶：「謝謝宋頭！」

    宋頭笑道：「行了，去前院領兩百文錢吧。今天也算是全城的喜慶日子，我給你放假一下午。」

    又領錢，又放假，這小日子爽的不要不要的啊！萬勝大喜：「好的，我去領錢了！」

    望著萬勝的身影離開偏院，老駝也不由的感慨道：「宋頭你這人就是太直，要是當初你也和那些弟兄們一樣收一些油水，至於現在這麼窘麼？」

    宋忠搖頭一笑：「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那麼點後悔當初啊！」

    老駝又問道：「那宋頭覺得那周通如何？」

    宋忠笑容一斂，神情凝重道：「那小子簡直就是天殺星下凡，不殺則已一殺就收不了手。」

    老駝驚愕道：「難不成？」

    宋忠沉聲道：「那些投降求饒的他也一刀殺了，要不然至於捅出這麼大的戰績麼？」

    老駝悶聲道：「畢竟是敵眾我寡的戰場險地，容不得留手。」

    宋忠嘆道：「話雖如此，但終究不是寶刀人選。」

    老駝笑道：「他自有天下名師，自有高端的神兵傳承，宋頭何必操那個心？」

    宋忠訝然失笑：「說的也是，是我那破刀配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