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
當望著老駝一臉詭異的招呼萬勝眾人進來抬屍體時,萬勝就已經感受到老駝這活鬼心中的竊喜了,因為他這表情分明就是在忍笑!
不得不說,義莊裡死人雖多,但有機會解剖死人驗毒的機會確不多,畢竟這世道能用刀砍死的沒必要麻煩的去下毒。這也是萬勝難得的學習機會,那就淡然應對吧。
於是一行人將屍體抬進了義莊,那師爺和趙元寶也跟到了義莊的偏院外等候。然後老駝就將張獵戶屍身上的衣物全部脫下,衣物中就掉落出那個畫滿靈獸地圖的絲布圖冊。
萬勝眉頭一跳,小卓姐姐竟然沒有把這圖冊拿走?
此時,一旁的王捕頭對門外喊道:「趙老闆,是不是一個絲布冊子?」
院子外傳來趙老闆的欣喜聲音:「就是就是,這是我托張獵戶標註的蟲草藥材地點,非常重要!」
於是老駝便將一籃子物品抱了出去,那趙老闆這才和師爺離去。
萬勝眉頭一皺,原來這就是趙元寶來衙門的意圖,他們果然是一夥的!雖然萬勝也不是很懂衙門裡的辦案規矩,但也知道死者的任何遺物都是辦案的線索證物,怎麼能在沒有結案前就直接送人了呢?
這就是豪強,可以不講規矩!
這一刻萬勝深切的意識到小卓姐姐沒有拿走這絲冊是對的,不然的話一旦鬧大,甚至讓對方借題發揮來個全城搜捕也不是不可能。不過,自己只需要記住破廟那裡出現金蟾的可能性最大就是了,如果連破廟都找不到那就果斷放棄,這不是自己能虎口奪食的買賣。
然後老駝又帶著提著一桶綠色草藥水和幾個盆子進來了,藥桶中泡著十幾把大小不一的牛角尖刀。這一刻,本就噤若寒蟬的呆頭歪嘴眾人不由的打了哆嗦,本就中毒頭暈的萬勝也是臉色不佳,尤其是王六在被剛才的「鬼神」衝撞了以後,更是臉色慘白。
老駝滿意的看了一下眾人的表現,沉聲道:「這個不要求你們看,願意看的就留下,不願意看的就在門外面呆著。」
大家都是心高氣傲的少年,怎麼可能被一句話嚇走?在怎麼噁心害怕也不會認慫。
老駝更滿意了:「很好,等會扛不住的可以吐,誰吐的就由誰打掃。」
然後老駝將藥桶中的刀掏出來一排排擺好,在戴上手套取出一把巴掌大的小刀沉聲道:「中毒而死者最先受害的通常就是咽喉,所以驗毒的第一步就是看咽喉,不過我們這一行不是殺豬放血,喉嚨上的這一刀要懂的避開血管經脈,不然難得打掃,至於如何避開血管,你們看的懂的就看,看不懂就算,我說不清楚,你們也不可能看一次就明白」
說完輕輕的一刀刺進喉嚨噗的一聲輕響,眾人脖子一縮心頭一顫!
而在萬勝看來,這種解剖的場面和殺人其實沒有分別,「殺」死人也是「殺」人!所以在心情激盪緊張之下也無形中進入了戰鬥狀態,天眼也隨即開啟!在萬勝的天眼中,老駝這一刀其慢無比也其穩無比,那刀刃周邊的經脈也一一呈現萬勝眼底。
也這在這時,萬勝猛然感覺一個聲音在心中無比喜悅的高喊:「好刀法!」
萬勝眉頭一跳,萬勝當然知道這聲音來自識海中的刀神,而或許是受他喜悅心情的影響,萬勝在看老駝下刀的感覺那是完全不同,那割肉的聲音更是美妙無比,仿佛是聽到最美妙的仙樂一般,萬勝的手指也禁不住跟著模仿律動。
老駝刀隨脈走,一個薄薄的血口不斷擴大。萬勝是心隨意走,仿佛那個下刀就是自己!萬勝已經渾然陶醉
終於,老駝開膛完畢,一個心肝腸胃肺完全開膛破肚的死人呈現在眾人眼前。
直到這個時候萬勝才終於從陶醉的專注中回過神來,然後才發現身邊的王六呆頭他們不知何時已經吐倒一片。
老駝非常滿意看了萬勝一眼,然後對眾人冷笑道:「剛才我說的膽在哪裡,你們誰能給我指出來?」
眾人啊了一聲又是蹲地乾嘔一片。
一直冷眼旁觀的宋忠終於說話了:「可以了,縫好。」
老駝應聲道:「好!你們可以出去了,等會進來打掃。」
那王六確問道:「這就驗毒完了?怎麼死的?」
老駝沉聲道:「不該問的別問!」
王六正是吐的火大:「我問宋頭,又沒問你!」
老駝臉色一沉。萬勝更是心下不爽,這王六身為惡霸的兒子當然不會把老駝放在眼裡。實際上仵作的社會地位確實不高,也確實不被人看在眼裡。
宋忠冷冷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都出去吧。」
或許是感受到宋頭的威嚴,王六也不敢再問,便和迫不及待的眾人出門了。
萬勝當然知道王六為什麼那麼急切,畢竟是同夥嘛。萬勝大概也猜出宋頭為什麼不說了,這張獵戶的死法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推斷,他是真不知道啊!不知道就好!
總之,萬勝最大的收穫就是欣賞了老駝的刀法,若非刀魂的影響,萬勝簡直無法想像自己居然會有這麼愉悅的感受!而且只看了這一遍,萬勝就對心肝五臟和各大血管經脈的位置瞭然於胸,這大概也是受刀魂的影響?
不管怎麼說,這份難得的學習成就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振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