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思聽說了李員外的事情。
他才知道自己家的問題出在了哪裡。
「走!與我一起去給張老闆道歉。」劉思對門外叫道。
但老管事不見了!
「老管事呢?」劉思看著女僕問道。
這時候劉思的弟弟哭著跑來,「大哥,咱們家的秘庫被人搬空了!」
「不可能!那秘庫只有你、我,與老管事知道…」
劉思說道這裡,忍不住噴出了一大口血。
此時老管事帶著劉思的金銀細軟,趕著馬車往松山崗。
他以前是江洋大盜,年紀大以後便想著穩定下來。本來覺得在劉家終老也不錯。
但昨夜劉思燒了密室後,他明白這劉家的氣運沒有了。
他年輕的時候,學過望氣之術。
一開始他只是把劉家當成了落腳的地方,但二十年前這劉家就不一樣了。
整個家被淡淡的紫氣籠罩,他才決定在劉家終老的。可是昨夜在一看,這劉家已然是沒有了之前的氣運。
他便當機立斷,偷了劉家秘庫里的金銀珠寶。那松山崗以前是他的地盤,這麼多年沒去過,也不知道如何了。
突然拉車的馬兒一陣嘶鳴!
那馬兒竟然不敢往前走了,老管事看見遠處兩股妖氣。
轟!
一隻三四丈的金雕狠狠的落了下來。
那馬車與老管事都被踩成了肉泥,一隻虎妖慢慢走來,他脖子上掛著一塊木牌,寫著山君二字。
他惡狠狠的說道,「你這雜毛畜牲,打不過我!殺人出氣算什麼本事!」
「少廢話!我們今日不死不休!」金雕怒吼道。
他們兩個又打了起來。
那幾箱子金銀珠寶就扔在地上。
劉思拖著病體跪在韓江家的院子外。
韓江出來笑著說道,「你莫要跪在這裡了。李員外將自家的宅子賣給張老闆了。
張老闆還買了一間他的商鋪,怕是再也不會要你的商鋪了。」
韓江殺人誅心的說道,「你知道嗎,張老闆在我家住下後。
我家那菜園年年大豐收,我家其實也有個商鋪的。我本來要將那商鋪一起租給他。
張老闆說不能甚好事都讓我占了。
沒想到啊,你竟然將神仙往外趕。」
噗…
劉思直接噴出了一大口血,劉家從此便開始衰敗了,劉思一病不起,為了給他看病劉家欠了不少的債務,無數債主上門討債。
最後劉思兒子保住的只有那一間商鋪。
孫縣令這幾日總是擔驚受怕的。
本來按照計劃,那張青帝應該關進大牢了,接下來便是被自己嚴刑拷打,讓他招供自己與鍾魁勾結,那鍾魁要用鎮魘謀害陛下!
孫縣令擔心打草驚蛇,本想著讓人找個由頭將那張青帝先抓了。
他找了李富與劉思二人。
結果李富的經歷,王捕頭都告訴了他。
那劉思也來報案了。
劉思的家資被刁奴偷走了,孫縣令哪有精力管這個啊。
這鐘魁在朝中鬧的,不少大人都給自己打招呼了。讓他想辦法找些鍾魁的罪證。
那鍾魁清廉正直,根本無法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於是張青帝就成了大家的目標。
「那傢伙難不成還真是個神仙!」孫縣令有些苦惱的問道。
「反正會些法術!」王捕頭有些害怕的說道。
「這如何是好啊。朝中的大人們可不會管那些。」孫縣令苦笑著說道。
「要麼暗中派人取些黑狗血,據說那黑狗血辟邪!然後你帶人先將他擒了。
劉思不是狀告刁仆盜竊家資嗎,那張青帝租過他的商鋪,一定與那刁仆有些牽聯。」
「姐夫,可是他會法術啊!」王捕頭有些畏懼的說道。
「怕什麼!本官乃朝廷命官,如何還怕些許邪術不成!明日你帶三十好手,將他擒了。」
「那我試試吧,姐夫。」
「狗官!」不知道從何處傳來這麼一聲。
「你聽見什麼了嗎?」孫縣令問道。
「沒有啊。」王捕快不解的答道。
「快去吧。」
「我一定不讓姐夫失望。」王捕快認真的說道。
若不是孫縣令,他如何能成為捕頭呢?
明日就是報答姐夫的時候了。
第二日王捕頭集結了三十名身手最好的捕快。
他們出發前,還是要再請示一下孫縣令。
看看他還有沒有別的安排。
但等了許久都不見孫縣令…
王捕頭便去後宅,剛到門口他便聽到了一聲尖叫。
那是姐姐的聲音!
他顧不得一切,直接衝到了後宅。
姐姐嚇得抱著衣服,那床上坐著一隻小狗。
那狗的腦袋上頂著一頂官帽!
「姐夫呢?姐姐你什麼時候養狗了?」王捕頭想要那官帽從狗頭上取下。
這若是讓姐夫看到了,怕是會不開心的。
但那官帽就像是長在狗頭上似的,怎麼也那不下來。
「狗官!」那小狗張嘴說道。
王捕頭與姐姐驚恐的對視一眼,這是姐夫的聲音!
縣丞接替了孫縣令,於是王捕頭第二天就不是捕頭了。
縣令成了狗?
這種事情自然不能說出去…
鬧了這麼一圈,張青帝的木雕鋪子繼續營業。
張青帝多少有些擔心鍾魁了。
自己有能力面對這些傢伙的毒計,但他呢?
轉眼間又過去了小半年。
張青帝能感覺到情形越來越嚴峻了。
這鎮子上的鄉紳不敢針對張青帝了,但他們都對鍾魁是恨之入骨。尤其是是新上任的縣令開始丈量鄉紳的土地。
這松崗山上便多了一夥強盜。
不過他們很快本山君收編了,這些傢伙是鄉紳豪族的家奴。必要的時候,他們會衝進縣衙殺了新縣令。
這位新縣令與鍾魁算是同門。
當年與鍾魁一起遊學過,所以他沒事會來找張青帝聊聊天。
「您真的會法術?」
「我不會。」張青帝矢口否認。
「您若是真的會法術就好了,直接將這些蛀蟲變成真的蛀蟲!」張直咬牙說道。
「那麼多蛀蟲如何變得過來。」張青帝笑道。「鍾魁怕是壓力不小吧。」
「鍾大人的骨頭硬,他扛得住。」張直說起鍾魁語氣里滿是尊敬。「我也不能讓他失望。」
張青帝笑笑沒有說話,若不是山君,這傢伙怕是早死了!
一年後張直終於丈量完了縣裡的鄉紳豪族的土地,一年的時間讓他從意氣風發的青年成了滿頭花白的青年。
張青帝好幾年沒有收到鍾魁的書信了。
他知道不是鍾魁忘了自己,而是他不願牽連自己。
半個月後,八百里加急。
欽差帶著一幫官差抓了張直,他們說鍾魁禍國已經入獄了,這些官員們都是鍾魁的同黨。
張直坐在囚車裡,他那頭花白的頭髮在風中凌亂。
「有什麼心愿?」只有張青帝來送他。
「將那些蛀蟲變成蛀蟲可以嗎?」張直慘笑著說道。
「確實有些麻煩。」張青帝笑道。
張直坐在囚車往京城走去了,張青帝回到了鎮子上。
那他找李富要回了自己的一文錢,便將李富的宅子與商鋪都還給他了。
張青帝還與韓江告別了。
這些年韓江的買賣越來越好,他那弟弟也戒了賭,現在給他幫忙。
「您還回來嗎?」韓江有些不舍的問道。
「應該不回來了。」張青帝說道。
他說完便離開了小鎮。
張青帝買了一輛馬車,自己趕著前往京城。
一路上百姓們紛紛喝彩,他們都聽說陛下下令抓了一個姓鐘的大奸臣,以後百姓們就能過上好日子。
半個月張青帝終於到了京城。
聽說三日後便要處斬禍國的鐘魁,整個京城的酒肆、青樓熱鬧不止。
張青帝真有心讓這小國先大旱十年,給他們助助興。但想起鍾魁,他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
皇宮裡那皇帝拿著一塊木雕愣神。
木雕是一條受傷很重的蛇,那蛇仰天而視,似乎要與天爭鬥一般。
「這些便是鍾魁的全部家產?」皇帝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皇帝面前除了那塊木雕,就是幾件舊衣裳,還有就是些書籍了。
「是的。」那太監恭聲道。「要麼奴婢在讓手下的人查查!」
「算了吧。」皇帝搖搖頭。「什麼時候…」
這太監明白皇帝想問什麼,他便開口說道,「夏侯大人說三日後開刀問斬!」
「朕要去看看他。」皇帝突然開口。
「陛下!」太監連忙開口。「陛下仁慈已經赦免了與鍾魁有牽連的罪臣…」
「我送他一送吧。」皇帝說道。
太監見皇帝決定了,於是不再說話。
但一切準備好了,皇帝都走到了鍾魁的牢獄外,他最終還是沒有進去。
他明白自己是無顏見鍾魁!
那是三十年前吧,自己還是最無希望即位的皇子,而他是宰相最看重的晚輩。
他們兩個機緣巧合成了朋友。
那時候的他們都心懷夢想!
再後來先皇駕崩,整個京城的皇子們打得不可開交。
當時滿朝文武都心懷鬼胎,他在大殿上當著眾人的面喝道,「先皇有旨,為何不從!」
最後在鍾魁的幫助下他登上了皇位,那時候的鐘魁真是智多近乎於妖!
他很不明白,對人心掌控那麼厲害的鐘魁,為什麼會不明白,丈量土地、讓士紳豪族繳稅的後果呢?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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