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嵐,修行在於鬆弛結合,無須這麼緊繃。」武明拍了拍張楚嵐的肩膀,將其從沉浸中驚喜,回到現實。
只是張楚嵐剛一醒,就感覺自己全身酸爽,尤其是雙腿,更是麻得連動彈一下都難。
再看天上太陽,估計已經是中午。
他竟然站了大半天!
不可思議!
不過張楚嵐面露幽怨:「武明大哥,我剛才好像進入了頓悟的狀態,現在被你給叫醒了,你說該怎麼賠我?」
「頓悟?」武明先是一愣,隨後拍著張楚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只是初步學習,沉迷了進去而已,我也有這樣的情況,算個什麼頓悟?」
「何況頓悟若是能夠被打斷,那麼就只能說明你的積累還不夠,還得磨鍊。」
「若因頓悟被打斷而覺得自己斷了前路,並將所有過錯都怪罪於那打斷你之人,那麼只能說你頓悟出的道理、境界又或者大道,只是臆想,不過水中月、鏡中花,可望而不可及,夢幻泡影罷了。」
「就像花果山的大王,他可以一邊頓悟,一邊辦公,一邊與人交談,時時刻刻都處於頓悟之境界,但又不耽誤本身在世間行走。」
「這才是大智慧。」
張楚嵐心有所悟——
若是自己的頓悟被打斷,而再也想不起來,那麼也只能說自己確實沒有那個足夠的積累。
常言道:斷人道途,如殺人父母,不死不休!
以往張楚嵐覺得沒什麼大問題,但現在仔細想來,若是道途能夠被他人隨意斬斷,又怎麼能夠說是康莊大道?
不過是崎嶇小路。
又或者是獨木橋。
雖然亦是可行人,但註定不會是主流。
「多謝武明大哥點悟,小弟明白了。」張楚嵐謝道。
「不需如此,我看你資質也還不錯,不會和那些個死腦筋的書生一樣,將來若是成仙了,可得點撥下我。」武明哈哈一笑,客氣道。
「哪裡哪裡!」張楚嵐謙虛,他可不敢在武明面前托大,不過還是眉開眼笑,畢竟被人拍馬屁,確實容易心花怒放。
「好了,去吃飯吧,你第一次來,我帶你去膳食堂。」武明領著張楚嵐,來到了膳食堂。
膳食堂建築高大、寬廣,古色古香,頗有華美之風。
內里亦是開闊,有多層。
一進入,張楚嵐便聞到了滿堂的菜香,口水不由分泌而出,在腔內打著轉。
「那個,武明大哥,可否借我點錢?」張楚嵐雖然還剩下不少黑紋幣,但覺得自己應該省著點用,「小弟我囊中羞澀。」
「哈哈,用不著如此,膳食堂內的飯菜免費。」武明笑道,「不過亦有規定,不得打包帶走,不得浪費。」
以花果山之物產豐盛,根本無須為生活資源擔心。
除修行之物資外,其餘資源,盡皆十分便宜,包括這膳食堂這些飯食,亦是不值一提。
不過若說免費,也不盡然。
蓋因費用都已算在那學費之中。
「原來是這樣。」張楚嵐本著要將花的錢吃回來的原則,要了一大堆肉食和米飯,卻是不見一丁點的素菜。
武明莞爾,也讓盛飯的廚娘們給自己多些肉食,只不過他還要了不少素菜以及水果,端到張楚嵐面前,一同享用美食。
「我等習武之人,身軀鄙陋,比不得仙佛的無漏之身,自然是吃多少,長多少。」武明一口醬鴨,一口大白米飯,再配上一棵清新小青菜,「不過你吃這麼多肉食,不來點清爽的小菜,可是不怎麼美妙。」
張楚嵐笑呵呵道:「沒事,我喜歡吃肉。」
就在此時,三位青年做到了旁邊,讓張楚嵐有點不自在。
「喲,武明,你交新朋友了?」那清秀書生開口,「不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
「他是張楚嵐,幼稚武道訓練班的新同學。」武明道,「我算是他的老師。」
「額···」
此言一出,其他兩人也驚訝起來,尤其是那個腦袋上長著一對鹿角的傢伙,更是看了張楚嵐好一會兒:「嗯,確實有點弱。」
張楚嵐已經習慣了,但還是一邊吃著雞腿,一邊說道:「弱只是現在,以後我很快就能夠變強,直到你們可望而不可及!」
梅珺:「······」
蘇永麟笑呵呵的說道:「不錯,這性格可比你討喜多了,武明,你得好好學一學。」
「哼!」武明輕哼一聲,吃著自己的飯。
「我叫蘇永麟,學儒,這位是海沷,和武明一樣,也是學武,不過也學過道、修過佛,比較雜,但勉強也算是三教都精通了。」蘇永麟自我介紹的同時,也介紹著自己的同伴,「而這位長著鹿角的傢伙,是花果山的本土人士。」
張楚嵐點點頭,表示自己看出來了。
「我叫張楚嵐。」
「張楚嵐,這名字倒也有韻味。」蘇永麟笑了笑,也不再多說,只是安靜的吃著飯,不再多言,其餘四人亦是如此。
半個小時後,武明等人都已經吃完,而張楚嵐因為點的太多了,還在往肚子裡咽。
畢竟不能浪費糧食。
武明搖搖頭:「你瞧你,連自己的飯量有多少都不知道,這下吃不下了吧?」
張楚嵐苦著一張臉:「我就是想要多吃點,吃回本。」
「小便宜可占不得。」蘇永麟呵呵一笑,用筷子夾起一塊張楚嵐未碰過叉燒肉,放到自己的碗內。
其餘三人也幫忙夾菜。
「謝了,各位老哥。」張楚嵐內心鬆了一口氣,將自己啃過的菜都咽了下去。
「倒也灑脫,比韓國的那個書生可要精明多了。」蘇永麟笑了笑,吃起了叉燒肉,肥而不膩,甜辣適中,著實可口。
就是有些涼了。
「韓國的書生?」張楚嵐此時已經吃完了,見蘇永麟提起韓國,便明白所說的韓國肯定不是那個「思密達之國」,而是戰國七雄中的韓國。
「一個叫張良,張子房的儒生。」蘇永麟此時也吃完了叉燒肉,講述起張良的事情來,「他對韓國太過於忠心了,不過若是其不忠心,就更加瞧不起他。」
張楚嵐無語。
合著在您眼中,張良無論怎麼選,都錯了唄?
「這話有點過了,他出生在王公貴族,與我等不同,有那想法,不足為奇。」武明倒是較為客觀的說道。
「算了,不提他。」梅珺說道,「下午我那邊有一場詩歌會,大家一起過去看看怎麼樣?」
「好。」海沷第一個點頭。
「我也有空閒,可以去瞧瞧。」蘇永麟來了極大的興趣,畢竟他就是儒生,若是參與進去,說不定能夠獲得頭籌。
「我就算了,畢竟要帶學生。」武明拒絕了。
「那就沒辦法了。」梅珺只覺得有一點點可惜。
隨後幾人閒聊了一陣,便分開兩邊。
武明帶著張楚嵐離開了食堂,來到了一間藥房,訓練班的那些孩子都已經到齊了,在一個個兔女郎的幫助下,進入了一個個藥桶內,進行著藥浴。
「到你了。」武明推了一把。
「什麼?」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兔女郎們,張楚嵐面色一紅,「我自己可以來,不用你們幫忙。」
兔女郎們見張楚嵐害羞,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笑著離開,將位置讓給張楚嵐。
張楚嵐脫下衣服,跳入已經給自己準備好的藥桶之中。
藥水溫熱,藥力溫和,張楚嵐只覺自己全身舒爽,好似全身的細胞都在歡呼雀躍,吃撐的肚子也慢慢的消減了下去。
「你的藥浴是特製的,用的最普通的藥材。」武明道。
「······我還以為所謂的特製,是用天材地寶。」張楚嵐無語,原來是最普通的藥材。
「你太弱,強一點的藥力,你都承受不住,只能慢慢來。」武明笑笑,隨後嚴肅的說道,「還有,你的心思卻是太複雜了,讓人看不透。」
張楚嵐哈哈一笑,道:「有這麼明顯嗎?好像我在這裡遇見的每一個人,都這麼說我。」
「若是在花果山之外,倒是不明顯,甚至大部分人根本看不出來,也沒功夫一直看著你,各有各的忙。」武明淡淡的說道,「但在花果山不同,只要不是剛來到這裡,是個人都能夠解一兩句道德經文的含義,甚至不少人還看易經。」
「你的情況其實挺明顯······當然了,這些小傢伙確實看不透你。」
張楚嵐流淚。
原來在這地界,自己只能夠騙騙小孩子嗎?
「你這淚水,倒是發乎原本。」
武明一時間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眼前的這傢伙雖然心思縝密,但這情感倒也確實豐富。
「不過也不用太傷心呀,練武和心思複雜沒什麼太大的影響,也就是將來你修道要困難一點。」
「我之前暗中問過海沷了,他說你已經得見了元嬰,但如你這般脆弱的時候得見元嬰,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有利有弊。」
張楚嵐來了興趣:「利大,還是弊大?」
武明搖頭:「修行可不是做生意,自然是禍福相依,哪有什麼利大於弊?更沒有什麼弊大於利。」
說完,他上前幾步,從張楚嵐的衣衫中拿出一本《西遊記》。
「這書倒是不錯,雖然用了花果山聖人的名諱,使得一大部分花果山本土人氏對此不感冒,但其中所蘊含的修行之理,卻是最為實在。」
「修行,便是修心。」
「只要心正,無論走哪一條道路,都是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