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第四百零三章 謀與謀（下）
曹雲開車回律師所，半路上接寒子。兩人聊了一路，寒子接醫生電話後道：「沒錯，是越三尺，還有司馬落。喂，你被坑慘了吧？」
曹雲道：「不算被坑，九尾聯繫我去她家，我就知道有問題。不過九尾確實生病，確實看了很多資料，最重要的是，我認為她說的故事是真的。」
寒子問：「還因為她漂亮？」
曹雲不屑道：「切，比我家寒子差多了。」
寒子：「算你識相……喂，這不太符合你說的職業道德。」
曹雲道：「原本這件事我覺得挺難辦的，一邊是職業道德，一邊是正義加不如寒子美的美女。」
寒子：「現在呢？」
曹云：「小意思。」
寒子點點頭，突然問：「我漂亮還是葉瀾漂亮？」
曹雲回答：「作為一名律師，對作死問題我行使沉默權。」
「切！切，切死你。」
……
是夜，桑尼秘捕安娜，王磊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並且出示了太郎案庭審證據。桑尼說明利害關係後，安娜簽署了交易書。安娜拒絕承認前兩任丈夫之死和自己有關，承認自己通過張九買兇殺死皮斯，並且願意出庭作證。
王磊一早會見檢察長，檢察長對王磊表現非常滿意。又因九尾生病請假，於是將案件交給王磊。
一周後，張九案開庭審理。在曹雲的暗中幫助下，王磊雖然和歐陽逸對陣中處於下風，但是憑藉安娜的證詞，還有安娜提供的證據，加上原本掌握的證據，確定安娜通過張九買兇太郎的事實。
歐陽逸立刻要求休庭，休庭之後，張九主動認罪，但只承認雇兇殺害皮斯的事實。拒絕承認和其他案件有關係。
一審結束，太郎因四起命案被判處絞刑，張九被判處二十年監禁。安娜因為檢控官王磊的求情，具備自首情節，良好的認罪態度和其在本案偵破中的重大立功表現，最終被判處七年監禁。
九尾對判決結果不服，和檢察長商議上訴，王磊也懷疑張九和另外三起命案有關。但是王磊表示自己沒有能力把三起命案歸罪於張九。最終，由於控辯雙方均不上訴，張九案一審判決成為終審判決。
曹雲的工作完成一大半，雖然沒有追出安娜吞噬的前兩筆保險金，但是阻止安娜取得第三份保險金，並且把安娜送進了監獄，超出了保險公司預期的目標。曹雲在自己事業道路上又邁出成功的一步。
……
「勾吉他們？」和超黑南湖釣魚的曹雲道：「如果勾結，我應該勾結歐陽逸。和王磊、桑尼不屬於勾結，說難聽點叫互相利用。」
超黑：「你不幫助九尾，是因為她設局坑你？」
曹雲回答：「也不能這麼說。在發現九尾布局之後，我不肯定九尾會怎麼做，我也不肯定司馬落夠不夠聰明。命運要把握在自己手上，於是我就聯繫了桑尼和王磊。桑尼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案都破了。自從九尾到東唐後，王磊負責的都是芝麻案子，加上司馬落回歸，這是他難得表現的機會。」
超黑：「王磊實力如何？」
曹雲道：「10分滿分我給5分，司馬落7分，九尾7.5分。」越三尺不是檢控官。
超黑：「哇。」
「哇你個頭，王磊有一項優勢是他們沒有的。」
超黑問：「什麼優勢？」
曹雲道：「王磊態度非常好，很謙虛很誠懇。他如果有難案找我，我還會幫忙。我們甚至加了社交軟體的好友。」
超黑想了一會：「王磊有你的幫助，我相信他會慢慢成為主要檢控官。王磊無法對抗你，萬一你哪天需要和王磊對陣法庭，王磊沒有你的幫助必敗無疑……你們這些搞陰謀的人實在太髒了。」
曹雲不滿：「是你把我想那麼髒。」
超黑問：「你摸良心告訴我，是不是這麼想的？」
曹雲想了一會：「我內心還是有正義的，我也希望能幫助檢控官。我也沒有藏私的教導司馬落和陸一航……」
超黑：「你在累積檢控官中的人脈，通過你的這個社交圈，作為律師的你在未來十年很可能在檢察系統擁有一定的發言權。警察那邊有桑尼，有李墨。檢察系統……你還說自己不髒？」
曹云：「死胖子，不要亂說話。我稱呼這種行為為未雨綢繆。諸如不死鳥，還有何雨，我了解他們，甚至幫助他們，我並沒有打算索取回報……」
超黑：「當有需要的時候，他們就會發光發亮……我皮是黑的，你心是黑的。」
曹云：「我很真誠的對待我的朋友。」
超黑想了一會：「好吧，這點你勉強合格，我挑不出毛病。」畢竟桑尼和王磊不可能把曹雲當知心朋友，完全信任曹雲。
曹云：「西斯是什麼情況？」
超黑道：「詹姆斯，英國二代移民，美國某某大學畢業，是領事館的接待人員。沒錯，是西斯，他竟然敢回來。」
曹雲道：「按照正常理解，西斯不太可能回來，ca沒那麼缺人。但是後來我又想了想，導師需要一位熟悉東唐的人，一位自己能信任的親信，一位傳聲筒和代言人。西斯是導師非常合適的人選，於是就安排西斯在領事館工作，那裡相對來說會比較安全。由此看來，導師已經融入東唐，通過向西斯發號指令，由西斯調動人員配合導師。」
曹云：「不過最近鬣狗和烈焰他們都平息了下來，警方似乎也沒有取得突破性的進展。如果他們不搞事，很難抓住導師。」
超黑：「兩敗俱傷，哪還有元氣搞事。」
曹雲道：「什麼兩敗俱傷？我認為是單方面的屠殺。我盤算以烈焰投資者也就是法官們的心態，還有烈焰ceo的心態，應該會想扳回一城。他們不可能就這麼認輸，一定在策劃某些事。」
超黑：「我會想辦法監視西斯，不過領事館內應該有白帽子，不會很快有進展。」
曹雲接電話：「桑尼，請我吃飯？」
桑尼：「過來幫我處理一個法律問題。」
曹云：「沒空。」
桑尼：「曹律師，請過來幫我一個忙好嗎？我請吃晚飯。」
曹云：「哪？」
桑尼：「還能哪？三課。」
……
某人被盜了800元，其擔心警方不夠重視，於是謊報自己被盜了八千元。請問，他違法了嗎？是違反了治安處罰條例？還是違反了刑法？
桑尼讓曹雲坐，說了這麼一件事。
小軍在ktv喝多了，有人拿走了他錢包里的現金，一共八百元。小軍第二天報警，稱自己被盜八千元。搜查三課介入此案調取監控，很快就抓獲了嫌疑人小磊。小磊是ktv的一名服務生，見財起意順手牽羊，沒想到小軍竟然會報警。在桑尼問訊中，小軍承認自己被盜的是800元，因為擔心被盜金額太小，警方不予理會，所以誇大了金額。
桑尼把案子移交給派出所，派出所最終拘留了小軍和小磊，
到這裡都沒問題。新的問題是：小磊的父親聽聞此事後，請自己的侄子，一名律師幫助小磊。律師要求警方立案調查小軍的誣陷罪，並且賠償小磊的經濟和精神損失。
派出所立案後，將案件移交三課。小軍的家人不幹了，帶了記者找上了三課。他們質問，小偷找失主索賠，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法律？
家屬從中午到現在一直坐在三課課長辦公室，課長讓桑尼想辦法處理此事。
「誣陷罪是自訴刑事罪。」曹雲道：「捏造事實誣告陷害他人，意圖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嚴重後果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小軍攤上大事了。」
桑尼道：「還有一條，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犯誣陷罪的，從重處罰。小軍是林業局的一名科長。按照這標準，三年起步。我上司的意思，這件事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則一旦被媒體炒作，很可能成為熱點新聞。」
曹雲明白桑尼的意思，小軍之所以會涉嫌誣陷，將自己被盜金額從八百提升到八千，是因為警方對三千以下的案件確實不太重視的緣故。刑法解釋中也有這麼一個說法，發達地區三千元盜竊金額才構成刑事犯罪。刑法沒錯，三千以下的屬於治安範疇，不屬於刑事範疇。按照法理來說，三千元以下盜竊金額的案件，警察仍舊有調查的義務。
小軍把金額提到八千，八千的金額會讓盜竊犯受到刑事制裁，符合了誣陷罪的結構。
曹雲道：「這案子要簡單點只能和對方律師和解。因為是自訴刑事案，對方不告，那就沒事了。複雜一點，將小軍的誣陷轉變為失誤，小軍以為被盜八千，實際上是自己老婆拿走了七千二，這麼一來誣陷罪就不成立。」
桑尼：「哥哥，我們現在已經錄好口供，並且立案。」
曹雲道：「那沒得救了。你要不想多事，就聯繫檢察官，讓他過來評估案件。基本上證據也就這麼多，家屬要鬧就讓他們去找檢察官鬧去。」
桑尼：「只能這樣了？」
曹云：「除非你給我一百萬。」
桑尼懶得理會曹雲，站起來去課長辦公室。
曹雲和走近的風雪打招呼：「嗨，風雪你越來越漂亮了。」
風雪一鞠躬：「恩，曹律師你好。」她的工作位在桑尼身邊，對曹雲再一點頭後落座。
曹雲本想欺負小姑娘，見她專心工作不好打擾，於是就順手拿桑尼辦公位的法律書籍看了起來。
「曹律師。」風雪轉椅子面對曹云：「能諮詢你一個法律問題嗎？」
自己是很閒，但是自己不是很願意當義工。不過風雪漂亮，顏值即正義。曹云：「儘管說。」
超度亡靈這個詞大家都不陌生，在東唐西城郊區域出現了一個社團，超度社團。這個社團租借了一個廢棄的公交停車場做法事，主要業務為：超度，解冤和**等。
這都9102年了，為什麼還有這樣的事呢？這句話本身就有問題，是因為現代不允許有這樣的事，還是無法想像這種事會出現在現代社會。
曹雲接過風雪的資料，邊看邊道：「傳統上有這樣的風俗，除非請我當律師，否則你們不可能告對方欺詐。這種事和宗教有關，我建議你不要調查。」告欺詐需要證據，你要證明對方欺詐，首先要提出欺詐的證據。比如：你沒有完成超度，比如：靈魂是不存在的。然後麻煩就大了，不僅民間騙錢小機構，就連各大宗教都會找你理論。你丫憑什麼說沒有靈魂？
曹雲見風雪欲言又止：「怎麼？你親人被坑了？」
風雪點頭：「我爺爺非要給我大堂哥配**，八萬塊。」
曹雲招手，風雪很聰明伸耳朵，曹云：「a找這個社團給妹妹配**，對方完成**之後，a報警社會欺詐。理由是，a沒有妹妹，也就是說，社團不可能完成**。因此社團欺詐罪名成立。但是你別扯上關係，否則就是釣魚執法。」這種事由官方處理稱之為釣魚，民間則稱之為打假。
風雪連連點頭道謝。
曹雲見桑尼走回來：「噓，不要告訴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桑尼回來，驚問：「喂，你怎麼還沒走？」
曹云：「等人請吃飯，除非那人不想有下一次。」
桑尼：「你又沒幫上忙，好意思吃飯……好了，走吧。風雪，一起走。」
風雪道：「前輩，我家裡有點事……」
「你下班吧。」
……
吃燒烤！
桑尼邊吃烤茄子邊問：「你這麼坑九尾，過意的去嗎？」
曹雲反問：「坑？」
桑尼道：「你知道司馬落會找安娜做污點證人，你找我和王磊，也是找安娜做污點證人。兩者之間對你的利益沒有區別。要麼是你氣不過九尾設局，故意這麼做。要麼你在培養王磊成為你檢察系統的親信。或者兩者皆有，你發現九尾設局，這丫頭養不熟，於是就把她踢到一邊，轉而養王磊。」
九尾和張九達成協議，放一抓四。安娜和王磊達成協議，放一抓一，而且是輕拿輕放。
曹云：「你管。」
桑尼啃著雞翅膀，有口無心：「據說最近錢很好賺，投資十萬可以賺五百萬美元。」
曹雲驚訝問：「臥槽，你踏馬調查我？」
桑尼：「六月是什麼鬼？這小妞被釋放後，瞬間跑沒影了。你就告訴我，五百萬美元是不是六月的辯護費。」
曹雲搖頭：「不，是我投資所得。」
桑尼笑眯眯：「你很深哦。」
曹雲也笑眯眯：「能屈能深。」
桑尼：「寒子被誣陷，你去了一趟名唐，寒子就無罪釋放了。」
曹云：「你什麼意思？」
桑尼：「我是好意。」
曹雲一愣後明白桑尼說這些話的意圖。桑尼間接的告訴自己：目前烈焰專案組的目標竟然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