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第四百四十七章 江湖中人

    曹雲道：「如果在事發之後你們馬上找我，說不定還可以幫助西斯。但現在一切都已經失控，並且不由我做主。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我去看守所見誰，幹什麼。我老實說，就算給十億美元，我現在也無力回天。如果你老闆非要我幫忙，我可以嘗試降低西斯的刑罰，我不能保證做得到。」

    服務員有些驚訝：「已經到這一步？」

    曹雲點頭：「差不多。我不是法官，也不是陪審團成員，我無法預見最後的結果。但是按照我的經驗來看，西斯肯定跑不掉要坐牢。」

    服務員輕鼓掌：「我就希望聽見曹律師這麼說。」

    「啊？」什麼鬼？

    服務員道：「導師實際上也是我們的敵人。前面這些話題，只是想測試下曹律師有多聰明。曹律師你真讓我刮目相看，好喜歡你這樣的男子。」

    曹雲回應：「我也喜歡充滿神秘感的美麗女生。」

    「哈哈。」服務員大笑，笑容稍微一收：「曹律師，今天找你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希望能幫助我們和曹烈聯繫。」

    曹雲道：「我沒有直接和曹烈聯繫的方式，不過我知道他一名下屬的聯繫方式。你給我一個郵箱，我回頭聯繫她，讓她聯繫你們。」

    「爽快。」服務員道：「第二件事，曹律師對宮本怎麼看？別誤會，我不認為曹律師和宮本有關係，我個人一直覺得曹律師眼光獨到，想問問曹律師對宮本此人的看法。懇請曹律師知無不言。」

    曹雲一愣：「我只是一個人，烈焰有專業的分析部門吧？」

    服務員道：「沒有結論，我老闆只是因為想和曹烈聯繫，所以讓我找你。是我本人想問曹律師這個問題，所以才請曹律師上車。請相信我，我一直很喜歡和尊重曹律師你。」

    「宮本？」曹雲思考良久，服務員也很有耐心。曹雲許久後開口：「他是一個沒有領導經驗的獨行俠，他性格比較孤僻，我估計他沒有什麼朋友。這種人能保持這種自信到這個年紀，三十三歲吧？」

    「對。」

    「就說明宮本這人是有真本事。」曹雲道：「普通人學本事很局限。比如越三尺，她爺爺是神探，父親是警局局長，有這樣的背景，她才能快速成長為小神探。桑尼，做警察不是非常合格，這次辦案出現一些錯誤，但是不能否認桑尼的綜合能力很好。為什麼？因為桑尼曾經在國外接受過嚴格的特工培訓。我認為每個人擁有超越常人的能力都不會是偶然。就算是偶然，那也是極端的偶然，否則大家都去跳崖拿九陽神功。」

    曹雲道：「宮本此前我沒多少印象，大名城讓我對他有一個輪廓的認識。我相信他經過特別訓練。但是我又很奇怪，宮本又不符合特殊訓練出來的人才。」

    服務員驚訝問：「為什麼這麼說？」她很會把握男人心態，勾出男生的談話欲。女生做出這種表情態度，男生回答後會收穫滿滿的成就感。

    曹雲道：「培訓總要有個目標吧？宮本做特工嗎？不行，交際太差，人脈太差。做打手？搏擊能力又比較一般。當殺手的話使用槍械的能力不錯，但是也沒有到達頂尖高手的地步。破案能力也不錯，但是距離越三尺還很遠。讓我感覺他參加過特訓，但是沒有針對性的進行特訓，說不清楚特訓目的。我不知道，我就是感覺他的技能很奇怪。」

    服務員不吭聲，思考著，衡量著，好久後問了一句話：「曹律師認為宮本有可能是十人營的成員嗎？」

    「十人營？」曹雲恍然：「這有可能……我聽說了不少十人營的傳聞，特別是和鏡頭有一些私下聯繫後。十人營一直只有九個人，加上宮本那就是十個，齊全了。」

    服務員掰手指：「走叉，遠征，鏡頭，不死鳥，槍王，死神六個人，我老闆據說也是，七個人。加上一位傳說級的駭客，八位。就算加上宮本也才九個人。」

    曹雲道：「影子呀！據說影子被ca全球追擊，最終逃竄到了東唐，成為走叉麾下的親信。」

    服務員看了會曹云：「曹律師知道真多。」

    曹雲道：「唉……有時候不是想知道，而是被知道。比如你現在這麼一說，我就知道宮本是十人營成員。」

    「哈哈。」服務員笑了一會：「曹律師知道一個秘密嗎？影子……」

    「等等。」曹雲捂耳：「我不聽秘密。」

    服務員又哈哈大笑，好不容易停下來，道：「好吧。」說罷拿起座機：「送曹律師回停車場。」

    服務員道：「曹律師，把手機收好。我會把郵箱發到手機上。另外，如果西斯案需要我們幫助，儘管給我電話。」

    曹雲不肯定：「幫助？」

    服務員：「導師手上沒有多少亞裔資源，更缺乏了解東唐的人手。這就是導師重視西斯和冒險再用英子的原因。英子熟悉地利，能準確快速送達貨物。西斯對東唐文化和社會頗有研究與了解。最開始導師是派遣了本地人白落到東唐，後來發現白落的責任心不夠，才派遣了親信西斯到東唐坐鎮。經過較長時間的磨練，西斯已經慢慢適應東唐節奏。這次導師捲土重來，西斯是他不可或缺的一枚棋子。少了西斯，很多事情和工作無法展開。」

    服務員道：「我們已經不打算和導師合作了，所以請你幫我們牽線曹烈。現在把西斯送進監獄，也是我們喜聞樂見的事。可惜事發突然，還是有多人逃走。如果事先和我們交流的話，我們可以攔截下大部分人，讓導師亞洲團隊團滅在此。」

    服務員道：「所以如果有需要，儘管聯繫我們。」

    曹雲汗顏：「我和他的恩怨吧，實在是達不到麻煩烈焰這個高度和層次。」

    服務員笑了笑：「你擔心白落嗎？這次白落表現很不好，她沒有顧慮到自己的身份，還在幫助導師跑腿，並且使用了自己的人脈，甚至是金錢。我相信白落是一位好姑娘，好姑娘總是容易被壞男人欺騙，曹律師方便的話是不是可以和白落聊一聊。我們也希望宇宙集團未來有一位優秀的掌舵人，而不是一位和江湖有太多恩怨與衝突的人。」

    曹雲問：「這是第三個目的？」

    服務員點頭：「算是吧，還有第四個目的，我本人很喜歡和曹律師在一個空間內單獨交談的氛圍。」

    「說的我好想找個小老婆。」

    服務員不滿：「我應該做正室，而且我做正室有很多好處，我不會管你有幾個小老婆。怎麼樣？曹律師可以考慮一下？如果沒有意見的話，請揭下我的面具……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的長相嗎？」

    曹雲樂道：「我很樂意，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和我女朋友商量一下。如果她沒打死我的話，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正式回復。」

    服務員嘆氣，有些惆悵：「差的看不上，好的看不上我……難道我註定要孤獨一生？」

    「可以養條狗。」

    「哈哈……和曹律師聊天很開心，曹律師你到了。」

    曹雲對服務員微笑，下車，目送車門關上，汽車離開。回到自己的汽車上，曹雲閉目休息了一會。服務員一號即使不是烈焰ceo，也是烈焰ceo第一親信。現在女人都怎麼了？都這麼強？

    曹雲沒去想，十人營就算加上未知性別的烈焰ceo一位女生，還有八位是男生。不一定，沒人說走叉、超黑是男生。還必須考慮鏡頭近期一直住在泰國這樣的後天因素。

    第二個信息印證了曹雲對曹烈的猜測，大聯盟內有美國佬的影子。應該不是美國佬開辦的，但是美國佬肯定掌握核心資料。烈焰ceo不想和導師交易遠征的遺物，他想直接和大聯盟談判。

    第三個信息：西斯挺可憐的，現在是真的誰都想弄死他。那他就去死吧。

    ……

    西斯案的發展開始失控，當英子新聘請的律師找檢察官王磊和司馬落談交易時，大家已經預見了結局，並且已經沒有人能單方面阻止結局的發生。

    除了一個人，那就是白落。白落是西斯手上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原因是白落目前擁有好身份，她如果願意出庭為西斯作證，反駁英子的指控，西斯還是有救的。

    英子提供證據是他們團隊的歷史和發展。從三腳貓計劃前，他們就已經是一個團隊，導師是他們幕後領導者，西斯是導師的傳話筒和直接領導者。每次行動西斯都會以不同的身份出現，比如上次是老闆，這次是領事館工作人員等。

    英子證明，自己和被擊斃的歹徒路易斯在以往兩次工作中都有合作，這兩次工作都由西斯領導。

    聯繫到死者歹徒發給西斯的郵件，形成一條穩固的蓋然性證據鏈。之所以稱呼為蓋然性是因為沒有直接鐵證證明西斯和雲隱綁架案有直接關係。這條證據鏈有一個巨大的缺陷，既然可以通過人證形成證據鏈，那也可以通過人證打掉證據鏈。

    唯一能消滅證據鏈的只有白落，她可以出庭證明，在上次三腳貓行動中，西斯只是監督行動，而不是領導行動。並且否認死歹徒路易斯和西斯有工作上的關係。這樣一來，蓋然性就不復存在，英子提供的證據和其指控只能稱呼為旁證和參考證據。

    這時候本應該是曹雲出場的時間，一來是因為白落要出庭幫助西斯，涉嫌偽證，會惹麻煩。二來也要轉達烈焰的態度，也是大家的態度。白落你既然洗白了，就不要再玩危險的遊戲。

    但是曹雲沒有預約到白落。

    剛開始白落是接電話，曹雲約飯，白落沒時間。曹雲直接說明自己有重要事情要和白落面談，白落請曹雲下午三點到宇宙集團。曹雲準時到了，等待一個小時後，白落秘書通知曹雲，白落臨時有事飛高岩。

    等兩天後白落從高岩回來，就是白落助理接曹雲電話，剛開始比較委婉說明白落開會，有事等。終於有一次直接告訴曹雲，白落知道曹雲要說什麼，她不想聽曹雲說這些話。

    這是對付曹雲最好的辦法：不聽他說。那白落是笨蛋嗎？肯定不是，那是為什麼呢？

    最終寒子在曹雲委託下，在地下停車場攔截了白落，她轉告了曹雲一句話：「不僅於事無補，還會陷自己於進退兩難，處處殺機之中。」

    白落讓保鏢離開，自己和寒子說了一個故事。在一次行動中，因為白落個人情緒，她違反計劃槍殺了一名軍閥的兒子，導致行動小組身處險境。軍閥和導師溝通，願意提供導師需要的東西，條件是把行動小組留在非洲，最後談判到只把白落留下。是西斯的堅決反對才避免白落成為犧牲品。

    事後西斯告訴白落，他並不在乎其他人，他在乎的是她。白落欠西斯的不僅是恩情，還有人情。

    寒子就不懂：「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乾脆嫁給他？人家又帥，又體貼，又關心你，為了你願意和世界為敵，對你不離不棄。」

    白落：「我想過，我想過完成三腳貓計劃後就攤牌。」

    寒子：「然後你遇見了曹雲？」

    白落苦笑：「是。」

    寒子：「你對西斯沒感覺，但是欠的很多。對曹雲有感覺，但是並不相欠。」

    白落點頭：「沒錯，是這樣。」

    寒子：「如果你不是這樣的態度，曹雲也不會對西斯有敵視態度……要麼說戀愛中的人都很敏感。曹雲理性男都能讀出一些不一樣的味道。作為女人，我理解你的想法，一邊是對自己無私奉獻的藍顏備胎，一邊和與自己兩情相悅的愛人。確實好難選的。不過你知道曹雲的水平，既然知道你會出庭，你認為你出庭還能扭轉乾坤嗎？」

    白落回答：「你還是沒理解，我出庭是為了還人情。我不想西斯坐牢，我也不想英子坐牢。我希望曹雲能打掉我的證詞，這樣一來我還了西斯人情。也讓英子得到污點證人身份。」

    寒子有些驚訝：「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想。你知道出庭後會招惹很多麻煩嗎？」

    白落：「我會失去宇宙集團接班人的身份。」

    寒子：「你別說這也是你的目的？」

    白落輕笑：「寒子，我曾經是行動特工，不是什麼好人。不是因為和曹雲戀愛過，我就變成一個傻好人。我不能和你說的很明白，你也別猜，我們私下說的話你也別和曹雲講。」

    寒子不寒而慄：「你們這些人都好可怕。我自以為混跡江湖好多年，閱人無數，但怎麼始終看不懂你們呢？」

    白落道：「因為你是個好人。否則曹云為什麼會信任你，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