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的一絲絲的光亮總會給人帶來暫時的溫暖的安慰。瘋子唉聲嘆氣的在靈棚的草垛上想著昨晚的事情,這鐘建這個神經粗大的傢伙靠著他呼呼的大睡。對面楊大師師徒二人悠閒的在火堆旁嗶啵嗶啵的烤著手,根本沒當一會事。三嬸的屍體躺在靈棚的木床上,昨晚的事情依舊曆歷在目,瘋子心有餘悸的拉開和三嬸的距離。三嬸往日慈祥和藹的面目在他心裡悄然的驚天逆轉,他的腦袋裡完完全全的都是三嬸穿著壽衣的樣子,青紫色的壽衣針線勾勒雲彩和天上,尤其那幾個大字,心裡涼氣憑空而起。「那個你們……?」「小子你是不是怕了。」楊大師眯起的雙眼裡微微露出一道縫,「誰怕了,我是擔心你逃跑。」「好吧,反正離天亮還早著呢我看你這小子堅持多久。」「那,楊……楊……大師?」到底瘋子心底防線不牢先是服了軟,楊大師的徒弟嘿嘿一笑,「小子看你白天的勁哪去了?」「喵嗚……」這一聲撕破夜空的慘嚎聲,讓瘋子心驚肉跳的的看著後面。那隻黑貓兇狠狠的盯著他,好像猛獸捕捉自己的獵物。瘋子使勁搖晃背後的鐘建,可是他睡的比死豬還重。
瘋子大聲喊,「楊……楊……大師,那黑貓又來了!」「你怕什麼一隻貓而已,我師父連妖怪都不怕還怕。」楊大師徒弟渾然不在意亦然把乾柴往篝火里送架起火堆。那黑貓凶光猛然的迸出雷光火石的飛撲上來,瘋子推開鍾建隨手從草垛子上撿起一根楊樹棒子,迎頭劈向黑貓乍起的腦袋。這一聲悶響,黑貓滾落在地上不甘心的看著瘋子等待下一輪的撲食,可是電閃之間它腦袋一歪目標再次撲向三嬸的屍體。
三嬸屍體嘴裡咯吱咯吱的咀嚼起來,慘白的眼眸瞬間變成綠油油的貓眼,它朝天對著月亮發出清脆的嘶吼。楊大師師徒兩人立刻被駭得挺直了身子,微微向後蜷縮著。楊大師也是久居在東北鄉下,一些傳聞也是聽過的。「貓驚屍?」三嬸恐怖的貓臉對著倆師徒,楊大師徒弟故作鎮靜拿著篝火里的一根火把,「你別過來,我燒死你。」他舞動著火把對著三嬸的屍體示威的攪了幾下。三嬸的屍體發出低悶的嘶吼,楊大師的徒弟大叫一聲拿著火把想趕走三嬸,可是這個貓臉屍避開他的火把竟然一口咬著他的脖子,咕嘟咕嘟的飽餐他的血食。楊大師幾乎看呆了,見自家徒弟像一個死狗一般倒在血泊里。充滿血絲的眼睛裡落出大顆大顆的血淚,「六子,你怎麼啦?」幸好瘋子死死的拉著他,「楊大師你快把這個東西收拾了啊!」楊大師滿眼絕望,這個六子是他從小養大的說是徒弟其實拿親兒子養的,他這些年從師父那裡學了不少坑蒙拐騙的方法以為能讓自己和小徒弟可以吃穿不愁,可是平日活潑好動的六子倒在自己腳下他才發現自己真的錯了。這樣的情況他又能做些什麼呢?瘋子恨死了,自己不該回老家還遇到突發狀況。一個有力的大手把他拉住,「你這該死的臭毽子怎麼才睡醒啊?」「我這不是醒的不遲麼,我不裝睡那黑貓肯這麼快出來嘛。」鍾建溫暖的笑容看著他,此刻瘋子渾身一片戰意。一個白色的小東西輕飄飄的飛來,小三對著三嬸屍體做些怪動作。
鍾建慢吞吞的說道,「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的法力趕你你出來。」三嬸屍體聽了這句話,身體哆哆嗦嗦的打著擺子,躺在地上一個青色的貓影子的從屍體裡竄出來。鍾建嘴角微微翹起,手裡彈出一道光點,順著貓影子流進了黑貓的身體。黑貓睜開眼,迷茫的神色看了一下眾人跳過院牆離開了。瘋子舉著鍾建的手指「這是什麼法術?」「這是迷魂咒,那黑貓早先已經誕生靈智,可是迷魂咒讓它失去了靈智,現在的它就是只普通的貓了。」楊大師立刻跑到鍾建跟前,「鍾大師你能救六子麼?我跟你跪下了。」「可以,不過有一個條件!」「鍾大師你說,在下一定照辦。」「現在農村裡的風水師太少了,你也不要去騙人了,我這有一本賴公秘籍,你拿去看看吧,如果用心可能三五年能學到點本事。」還以為什麼大事,原來竟然把大宋一代奇人賴布衣的秘籍傳授。
鍾十一聽說他們辦完了事,也從縣裡買了些裝備準備明天就去鄞王陵。
鄞王陵通過地圖發現就是在吉林市的烏拉鎮的大山里。距離這個縣城是不足一百五十公里,中途經過基本上都是山區,只有一條簡易的公路,像什麼公車連個收費站都沒有。鍾建和瘋子鬱悶的到縣裡的公交站里雇了一個黑車,一輛長安的小麵包車正好把幾個人裝進去。黑車老闆主要是嫌路太難走,要價竟然五百多。這幾乎是鍾建在上大學期間的一個月的吃穿用度。程菲嫣從她的小包里拿出五張紅紅的大鈔票,黑車司機立刻千恩萬謝把幾位人請進車裡。
鍾建坐在副駕駛坐上對著後面的程菲嫣,「我看過了,鄞王陵在烏拉鎮附近大山上,鎮上有家旅館待會到了烏拉鎮你自己去旅館我們幾個去鄞王陵。」「什麼,你不帶我去?」程菲嫣有點不滿意的看著他,「是的,那裡面的東西你聽都沒有聽過,萬一嚇到你了我怎麼跟程老交待。」「就知道拿爺爺敷衍我。」瘋子立刻給他解圍,「毽子說的沒錯,就是那天晚上的詐屍嚇得我現在還撲通撲通心跳呢!」
鍾十一畢竟是倒斗的行家,麵包車順著山上盤起的簡易公路便看起山脈地氣走向,走著東面的山路,「鄞王陵正是在這條山的龍脈銜珠的地方,周圍都是一口氣全部順著龍脈走向,山勢陡岩棲蝮,山中的煞氣通通的聚於龍珠一處。那龍珠恐怕……」鍾十一自覺的停頓下來,看著鍾建凝重的目光。「自從你們打開鄞王陵,我不相信別人沒有發現這個盜洞,萬一主墓室被他們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