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芮與丈夫張顯,以及跟在後邊一身白色西裝玩世不恭的沈少爺,三人不緊不慢的與人說笑著進來,一下便都看到吃一塊蛋糕的兩女孩。筆硯閣 www.biyange.net
張顯只在婚禮上見過李星河,但這段時間白芮與鄭盈夢一直在耳邊嘮叨,現不由好奇的多看了兩眼。
沈海川看漂亮得就如夜空中耀眼星河的李星河,頓了下就抬腿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白芮看他與李星河,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拉著丈夫一併過去。
李星河看到他們,放下叉子打招呼,又給他們介紹許薇薇。
許薇薇聽到他們的身份,立即起身握手,拍了一通馬屁。
白芮和張顯聽夠了這些恭維,跟李星河打了招呼就走了。
沈海川撐著腦袋看了李星河半響,似乎只是想靜靜欣賞她的美貌。
許薇薇發現這沈少爺不對勁的眼神,打破尷尬的講「沈少爺,你看起來有點小,現在畢業了嗎?」
「畢不畢業,有什麼問題嗎?」
「要是沒畢業,肯定有很多姑娘喜歡你吧?」
「那又怎麼樣?」
「呵……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意思就是你少爺要什麼樣女朋友沒有,別來單戀這支有主的花兒了。
沈海川打量許薇薇。「你看起來也不大,肚子裡的孩子有主嗎?」
李星河……
許薇薇扭頭,罵罵咧咧的走了。
沈海川見被自己說中,有點不好意思。「真沒主啊?」
李星河瞧他。「沈少爺,你不能好好說話嗎?」
「我就開個玩笑。」
「算了,沒事。」不知者無罪。
沈海川瞧她拿著小叉子,整齊的切下小塊蛋糕,送進優美緋紅的唇里,忍不住跟著她吞咽了下。
他在李星河抬簾看過來時,心虛的正經講「李總,verdiga(威斯迪加)的銷量不錯,目前我們在籌備上市的事。」
「恭喜。」
沈海川湊近她,沖她眨眼。「這都是李總你的功勞。」
年青人,這一下湊得太近了,仿佛在窺覬她唇角沾上的蛋糕沫。
李星河崩直背,往後退了退,看像只花孔雀毫不掩飾自己的青年。「沈少爺別這麼客氣,這是參與研發製作所有人的功勞。」
「這我當然知道。但我爸說過,要沒有用戶,再好的產品也沒什麼用。」
「要沒好的產品,再好的廣告也沒有用。」
「還是有用的,賺一波就撤。」
有不少企業確實是這樣的,眾志長城也做過不少這樣的廣告。當然他們也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而是在做之前沒有全面充分的了解產品及品牌。
李星河看似乎對廣告真有點看法的少爺,想跟他多交流幾句。
不等她開口,沈海川就問「李總,想賺一波嗎?」
李星河疑惑看他。
沈海川湊她耳邊小聲曖昧道「我允許你多喜一個人。」
明白他意思的李星河……
要不是礙於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她一定把這個思想變態的沈少爺打一頓。
沈海川很自信的沖她眨眼。「李總,我等你消息哦。」說完走了。
李星河看溶入賓客中,遊刃有餘和幾方人馬應酬的沈少爺,就看到人群里一晃而過的王卓。
她扔下叉子追上去。
王卓走得太快,加上賓客逐漸增多,人一下就不知去了哪。
正在李星河要找的時候,許薇薇端著小碟子過來。「可可,你快嘗下這個甜甜圈,巨好吃!」
李星河一想到陸辰舟在鄭盈夢家舉辦的宴會上失蹤,就沒心思吃東西。
她扒拉開許薇薇送過來的東西,給陸辰舟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磁性悅耳的聲音,一如往常寵溺與耐心。
李星河微微鬆口氣,平靜問「你在哪?」
陸辰舟低聲講「酒會上。」
「我也在酒會上,怎麼沒看到你?」
「在處理一點事情。」
「我去找你?」
「不用。我這邊很快解決。」
李星河蹙眉,感到有些不安。
陸辰舟見她不說話,安撫的講「我很快過去,再等會兒。」
他說完等到對方確定的話,才掛了電話,疏冷客氣的望著對面的人。
童林對他的不愉沒有任何歉意。她講「陸總,我讓你幫忙的事情,應該說得很清楚才對。」
陸辰舟複述的講「幫忙接世茂的標。」
「對。我只是讓你幫忙接世茂的標,讓你多提攜下後輩。」
世茂教育一開始選擇眾志長城,後面也沒想改,是童林打電話親自跟甲方說的,讓他們改為競標。然後她又給陸辰舟打電話,讓他幫個忙,接下世茂的標書。
世茂是在李星河手裡丟的,她一定會排除萬難將它奪回來,而陸辰舟是個對手。
一個她註定干不過的對手。
因此讓她記恨上陸辰舟,讓她想來做這個代理首席。因為只有這個位置,才有讓她再次遇上他的機會。
童林清楚李星河的性格,雖然胸無大志,但確實是有仇必報,一點虧都不想吃的人。
與其說是給她鋪路,不如說只是輕輕推了她把,後面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陸辰舟聽到她的話,神色溫和,唇角帶笑。「童總,以為你是想我逼她一把,沒想是讓她記恨上我。」
童林察覺到他微妙的變化,警惕的反問「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就出在這。」
「做為廣告界的中流砥柱,難不成你還怕這麼個新人的報復?」
「怕。」
聽到這個毫不猶豫就脫口而出的字,童林一怔。「那我倒是很好奇,陸總你在怕什麼?」
陸辰舟看了她半響,垂簾講「怕她明知道會失敗,也會全力以赴的熱愛。又怕她像其它公司的人一樣,敷衍了事。」
童林講「她要麼不做,做就不會敷衍。」
她當然不會敷衍,這個陸辰舟比誰都清楚。
競標最費神的不是項目本身,而是他每次都在期待,在想是驚喜還是失望。
然而每次答案都會告訴他,是驚喜。
一次,又一次,仿佛無論發生多少次,都會是這樣,不知疲憊。
這種即便前面是懸崖也一往無前的氣勢,誰會不怕?
陸辰舟望著她。「童總,我猜你真正想問的,是我為什麼會喜歡她吧?」
童林聳肩。「確實是。」她說著坐起身,好奇的看疏離冷漠的男人。「好侄兒,快跟舅媽說說你怎麼會突然喜歡上一個人類。」
她去年私奔的人,現在的丈夫,就是他母親的弟弟張沛風。原先在眾志長城擔任副總經理一職。
那算是個閒職,張沛風離開後就空缺著,一直未出任何事情,足可見這閒職有多閒。
張沛風其實一點不喜歡做廣告,他就是為了追童林,才去他姐夫公司要個差事的。
可不管怎麼說,雖然童林只比陸辰舟大幾歲,但確實是他舅媽。
陸辰舟沒在意她的調侃,回憶的講「我一次次見證她的執著與成長,很輕易就對這個行事內斂又大膽的人兒有了興趣。我想對於這點,你不難理解。」
童林講「你舅才沒她那麼有趣。」她說著笑起來,八卦的問「你是從哪個項目開始的?」
陸辰舟沒有說的意思,看時間準備走。
「最後一個問題。」童林靠沙發上,雙手抱胸,仔細的打量他。「一開始,你選擇她的原因是什麼?」
童林走之前跟他著重的推薦了李星河,希望他能投票讓她擔任代理首席。但她記得當時陸辰舟是不認同她的提議,沒有給她確切回復的。
至於她為什麼找陸辰舟不是找陸惟言,是因為在陸辰舟成為大首席第二年,他就是眾志長城和長盛國際兩家公司的最大控股人。這是他爸媽無心工作,只想四處玩,在他有能力管理好公司後,便將公司的股權大半轉移到他名下。
互言之,假如李星河擔不了重任也沒關係,陸辰舟可以把兩家公司合併成一家。
所以陸惟言才一點不著急,不是釣魚就是和張雪滿出國玩。
這種成立兩家公司相互競爭相互成長的事,不是什麼新奇的事。而陸辰舟就是兩位創始人兒子的事情,做為公司合伙人以及他舅媽,當然是清楚的。
所以她找其他人沒用,只有說服了陸辰舟,才能讓她的計劃成功實施。
陸辰舟低睨著好奇的童林,平靜的反問「你又為什麼選擇她?」
童林理所當然的講「因為她有著驚人的廣告天賦。因為她有著超於現實的完美想法。還因為她有著不懼改變的勇氣。」
「你可以培養她。」
「太慢了。若要按照常規發展與晉勝,她至少還需要五到八年。這麼長的時間,很可能會磨滅她對於改變的勇氣。」
古話說成名要趁早。這句話不是沒有意義的。
社會這個大染缸,如果不夠強大,很容易就會被同化。並且越長大,害怕與顧慮的事就越多,這對改變本身來說是件好事也是件壞事。
而壞事,不過是李星河搞砸了,這個後果公司完全能承受,所以為什麼不試試呢?
童林說完,饒有興趣的追問「陸總,你還沒說,是什麼讓你改變了想法?」
陸辰舟疏冷的講「舅媽,你這麼聰明,何不自己去找答案?」說完起身。「感謝你與小舅的支持,下個月的生活費我會多打點。」
說擺轉身離開貴賓休息室。
童林看他背影,暗罵了句。
陸辰舟一開始確實不認為李星河能勝任這個崗位。
至於為什麼最後選擇她,完全是看到行為不端的陳民安與克制忍耐的李星河,才改變的主意。
他寧願培養個有想法有潛力又好控制的新人,雖然花費的時間可能會比較多,但……
自己養成的,總比貪心的老男人要好。
陸辰舟關上休息室的門,就看到在門外等的鄭盈夢。
鄭盈夢看他身後的門。「陸總,再聊聊?」
這時童林開門出來,看了眼他們兩就走了。
陸辰舟在鄭盈夢進去後,跟著進去。「鄭小姐,東西帶了嗎?」
「帶肯定是帶了的。」鄭盈夢拿出個藍色的絲絨盒子。「陸總,這次你跟我們聯名搞這個酒會,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陸辰舟沒理會她的話,伸手。「給我。」
鄭盈夢抬高手,把玩著盒子,笑得柔和甜美。「別著急嘛陸總,好歹長輩一直盼著我們能成。現在你先成家了,留我一個人孤苦……」
她深情款款的說到一半,被陣柔和浪漫的音樂打斷。
是陸辰舟的手機。
李星河的專屬鈴聲。
這麼近的距離連著兩個電話,有點反常。
陸辰舟看了眼鄭盈夢,接起電話。「李總,是有事還是想我了?」
李星河聽到這聲音,反射性摸了下有點麻的耳朵。
不對,清醒的點,她是來質問他去哪裡的!
李星河沉著眉問「陸總,你在哪裡?」
「我馬上來,乖,再等我一下。」
鄭盈夢聽他哄小孩的話,哧笑的喊「李總,他在休息室!」
陸辰舟警告的看她,卻低聲講「嗯。第一間休息室。」
他說完掛了電話,再次朝她伸手。「鄭小姐,把東西給我。」
鄭盈夢笑眯眯的問「我要是不給呢?」
「你的品牌會不見天日。」
「哼,我才不信。」
「你可以試試看。」
一直以來,陸辰舟給人都是從容優雅,紳士到極致的人,從未與人有過爭執。
他現這明顯的不悅與冷聲威脅,真的是有點嚇人。
鄭盈夢從小作天作地,現看陸辰舟臉色,還是很慫的把絲絨盒子扔給他。「給你就給你,記得把錢打我卡上!」
說擺開門出去,就看到正要進來的李星河。
李星河看她,以及裡邊的陸辰舟,漂亮的眉頭微蹙。
鄭盈夢頓了下,便沖她甜甜一笑,然後轉頭對身後的陸辰舟溫柔講「辰舟哥哥,我等會把卡號發你,要記得把錢打過來哦,一共五百二十萬。」
嬌俏可人的說完,拂了拂散發著香氣的頭髮,落落大方的走了。
李星河眼睛微眯,也是一笑。「辰舟哥哥,你能解釋五百二十萬是什麼意思嗎?」
陸辰舟看一臉你不說個明白就沒完的女孩,抱住她。「再叫聲來聽聽。」
李星河……
見她真生氣了,陸辰舟俯身,望進她眼底。「不是說不過問嗎?」
瞧他深邃俊逸的眼睛,李星河捏起眉頭。「感情的事我可以不過問,但涉及到錢,不行。」
「真的是因為錢嗎?」
「當然。」
「我更值錢。」
李星河……
呸,這臭不要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