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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嶺承建虹橋本身就是一個幌子。
劉文雖然對具體的內幕不是十分清楚,但他知道黃大嶺的目的不在修橋上,而在小平原的土地上。
至於洪山鎮出讓十五年的過橋通行費的收費權,都是一個幌子。因為無論是黃大嶺還是段焱華都知道,十五年的收費權不可能會讓他一個民營企業掌握。
說白了,黃山在位,他的收費權大家都睜隻眼閉隻眼。黃山只要一退,一定會有人站出來質疑。
那時候他是交呢?還是不交呢?
交出收費權,他的投資算是作了貢獻。不交出收費權,別人會答應?
至於這個人會是誰,沒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只要不是黃山這條船上的人,都不會容忍黃大嶺手握一條交通要道十五年的收費權。
黃大嶺繞了一個大圈子,終於暴露出來他的真實目的,他要以脅迫洪山鎮鎮政府返還保證金為由,逼著洪山鎮將小平原土地抵押給他。
許一山突然問:「劉鎮長,哦,不,劉書記,那筆保證金呢?」
劉文搖了搖頭道:「我說真話吧,我是從來沒見過這筆錢的。要想了解這筆錢是否真實存在,唯一一個知情人應該是財政所的老趙。這些事都是他經手的。」
許一山哦了一聲,有個事實他清楚,老趙從不買劉文的帳。作為一鎮之長,劉文連過問財政的權力都不存在。
老趙只對段焱華負責。他自己也炫耀過,他是段焱華的一條狗,忠實守護著段焱華的錢袋子。
「喝了這場酒,今後我們兄弟還有不有機會再聚在一起喝酒,難說了。」劉文感嘆道:「一山兄弟,為兄的絕對不是喝多說胡話,今後不管你去哪,對某人都要留三分心啊。」
許一山微笑道:「多謝劉書記教導,我記在心裡了。」
一場酒喝了三四個小時,春花嫂子炒了幾次菜。
最後連僅有的幾個雞蛋都炒了,實在再無菜下酒了,宣告結束。
劉文已經醉得走不動路,孫武也沒好到哪裡去,歪歪斜斜的一頭栽倒在床上,再無動靜。
春花嫂子忍不住罵了起來,「要你少喝你不聽,馬尿一下肚,就不記得自己爺娘姓啥了。」
許一山是三個人當中唯一清醒的人,他看著趴在桌子上的劉文,蹲下身子,準備將他槓在肩上回去。
從孫武家出來沒走多遠,迎面碰上了羅世斌。
他看著許一山肩上的劉文,冷笑著說道:「這哪像一個幹部啊?還不如我們平頭老百姓。你們看啊,這醉蝦一樣的,能帶領我們走上致富路?」
許一山冷冷道:「羅世斌,閉上你的嘴。」
羅世斌嘿嘿地笑,湊到許一山跟前道:「許鎮長啊,聽說你也要高升了啊。你想罵,就趕快罵,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你若不是洪山鎮的副鎮長,你罵我一句試試?」
許一山眉頭一皺道:「滾開,好狗不擋道。」
羅世斌臉色一沉,逼問許一山,「你罵誰是狗?」
許一山怒了,瞪大雙眼逼視著他,一字一頓道:「我罵你!」
他本以為羅世斌被他一激會動手,儘管他肩上扛著一個人,對付羅世斌他自信綽綽有餘。
羅世斌就一瘦猴,風大點都能吹跑。
這小子投奔洪荒之後,居然屎殼郎戴眼鏡,假充斯文人了。
他就是典型的狗仗人勢,只是他永遠也想不到,洪荒在許一山的眼裡,又能算什麼真正的人呢?
或許被許一山的氣勢壓住了,羅世斌遲疑一下,主動讓開了路。
許一山邁開大步,從他面前過去。
走了幾步,他突然站住腳,回過頭喊道:「羅世斌,你過來一下。」
羅世斌猶豫片刻,還是聽話過來了。
「這樣,我想找你借樣東西。」許一山想了想說:「我需要弄點野味,過幾天黃書記生日了。」
羅世斌狐疑地問:「借什麼?」
許一山笑了笑說道:「氣槍,我知道你有。你不會小氣不借我吧?」
羅世斌的臉色一下變了,慌忙道:「許鎮長,你誤會了吧?我哪有氣槍啊?」
「我知道你有的。」許一山似笑非笑地說道:「明天,明天我來找你。」
說完,繼續往前走。
回到鎮政府,他剛將劉文安排躺下,春花嫂子提著一碗醒酒湯趕了過來。
許一山看著已經熟睡的劉文,搖著頭說道:「算了,讓他睡。」
春花嫂子嗯了一聲,提出跟許一山回房間去。華華還有東西留在他家裡,她要拿回去。
還沒開門,隔壁的宛秋聽到動靜開門出來了。
她與春花嫂子都是熟人,只是平常沒打多少交道。
許一山看到她,趁機對春花嫂子說道:「這是老趙的愛人,我不在家的時候,華華都是她在照顧。」
春花嫂子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啊,謝謝你。」
宛秋淡淡一笑道:「多大的事啊?何況,我挺喜歡孩子的。華華這孩子乖巧,懂事,讓人一見著心裡就軟了。」
春花嫂子笑道:「妹子,你與老趙結婚也有那麼些年了,你們怎麼不要一個?」
宛秋的臉頓時紅了,慌亂說道:「嫂子,我們不說這個。」
進了屋,春花嫂子將衣袖一擼,便要幫許一山收拾屋子。
許一山想要婉拒,卻被她瞪了一眼道:「你還與嫂子見外啊?」
等她收拾到了許一山的臥室里,看到滿地的碎玻璃,不禁驚呼出聲。
那晚玻璃被氣槍打壞後,許一山沒有任何聲張。他一直不去收拾這滿地的碎玻璃,就是要讓羅世斌親眼來看看。
羅世斌敢在背後打黑槍,今天是玻璃,明天說不定就會朝著他的腦袋開槍了。
如果不及時拿下他,解除這個隱患,許一山心裡沒底。
宛秋聞聲進屋,她驚異地看著滿地玻璃,遲疑著說道:「這是怎麼了?颳大風了嗎?」
她以為的風吹著將玻璃打碎了。
春花嫂子一邊掃著地,一邊嘀咕道:「這男人啊,家裡沒個女人就是不行。」
許一山打趣道:「嫂子,我沒女人啊。」
「鬼話!」春花嫂子直起腰,嗔怪罵道:「你這話要讓陳主任聽到了,還不罰你跪搓衣板啊。」
宛秋跟著說道:「就是,你們男人身邊就不能缺女人。」
兩個女人嘰嘰喳喳地說笑著,一邊的許一山不想插話,獨自從臥室出來。
他一出門,便看到門口站著黑著臉的老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