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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山對曹朝陽的提議不置可否,淡淡一笑婉拒,「老曹,我現在還在自我檢討過程中。」
說完,一溜煙跑了。
虹橋工地一個月時間不到,走馬燈似的換施工單位,讓外界的群眾直呼看不懂。
其實,早在洪山鎮出台拆遷政策時,有識之士就預言,梁氏兄弟的公司呆不長久。結果換了本土企業市橋樑公司,也是一槍未放就卷了鋪蓋走人。
這一連串的變化讓許多人都明白了過來,虹橋項目工程將再次易主。
果然,在許一山與段焱華談過話後的第三天,一支施工隊伍浩浩蕩蕩開進了洪山鎮。
由於現在重建總指揮是段焱華,總指揮只對縣委負責,因此,沒人知道這支施工隊從何而來,承建的條件內容又是什麼。
許一山雖然口頭答應去找梁氏兄弟協商拿數據,內心卻十分抗拒。
現在數據沒到手,施工隊伍已經進來了。他想,這會不會又像張志遠的公司一樣,落得個雞飛蛋打的結局?
然而,許一山的想法太天真了。
新施工隊伍進來的第二天,虹橋工地便響起了機器轟鳴。這預告著工地復工了。
許一山聽說復工了,心裡無比焦急。
沒有施工數據,前後工程銜接不一致,很容易釀成重大質量事故。
他顧不得多想,直接趕去工地想要一探究竟。
如果施工隊盲目施工,他會不顧一切要阻止。
到了工地,迎面碰到一群人過來。
黃大嶺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正在春風得意地指點江山。
許一山頓時明白,虹橋項目落進了黃大嶺的手裡。
他邁開大步迎過去,喊了一聲道:「黃老闆,你怎麼在這?」
黃大嶺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還想問你,你怎麼在這?許一山,你不是被撤了總指揮的職了嗎?你還來工地幹嘛?施工重地,閒人免入啊。」
許一山冷冷道:「我是閒人,黃老闆你是什麼人?」
黃大嶺大笑道:「我當然是老闆。」他迴轉身,指著身後一片熱火朝天的工地得意道:「看清楚了吧?這片工地都是我的。你說,你我究竟誰是閒人?」
「我不與你聊這些,我就問你,黃老闆,你們現在施工,有施工數據嗎?」
黃大嶺不屑道:「要什麼數據啊?再說這是我公司的事,許一山,這輪不到你來過問吧?」
「我當然要過問。」許一山淡淡說道:「因為牽涉到大橋安全,人人都有責任了解。」
黃大嶺鼻子裡又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他,準備揚長而去。
許一山見他要走,趕緊堵住他的去路道:「黃老闆,我不反對你接手承建虹橋工程,但你必須要在規範之內施工。如果你沒有施工數據,我要求你立即停工,以免出現錯誤。」
黃大嶺眉頭一皺,嘀咕道:「許一山,你不覺得你在多管閒事嗎?」
許一山心一橫道:「對,我就是要多管閒事。」
黃大嶺反而笑了,湊到他跟前問道:「許一山,我問你,是你領導段焱華,還是段焱華領導你?」
「當然是段書記領導我。」
「既然你還明白這個道理,哪我不妨告訴你,有事你去問你們領導。當然,我還得提醒你一句,為了安全,請不要隨意進入施工重地。」
這句話徹底堵住了許一山的嘴。
黃大嶺說得很有道理,按照組織原則,下級必須無條件服從上級。
你許一山有意見,有想法,有建議,可以去找上級匯報思想,不能違背上級的命令。
「行。」許一山爽快答應道:「這件事我會向段書記匯報。不過,在匯報之前,你還是要先停工。」
「如果我不停呢?」
許一山冷冷看他一眼道:「你信不信我拉閘斷你的電?」
黃大嶺氣得哼哼出聲,「許一山,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許一山毫不示弱,轉身就直奔工地電閘箱。
虹橋工地的情況,再沒人比他許一山還要熟悉的了。
他從梁氏兄弟公司進駐的第一天起,基本就沒離開過工地半步。哪裡是作業區,哪裡是生活區,水源在哪?電箱設在哪,他心裡明鏡一樣的倍兒清。
黃大嶺一急,揮手喊道:「給我攔住他。」
於是,一群人蜂擁跟了過來,將許一山一下團團圍住。
黃大嶺高一腳底一腳跟過來,滿腔怒火道:「許一山,你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別人就會怕你。老子警告你,別惹翻老子,老子急了,天王爺都不怕。」
他的雙眼逼視著許一山,眼光陰冷而殘酷。
他長著齙牙的嘴,因激動而微微哆嗦,一張臉因此而變得扭曲不堪,似乎有一口就吞掉許一山的模樣。
許一山的眼光與他一接觸,不覺心裡一寒。
黃大嶺是個殘暴的人,正如他自己所說,犯起渾來老天爺都不懼。他過去的歷史儘管被刻意掩蓋,許一山還是或多或少知道他過去犯下的令人髮指的事。
他心裡一動,知道強斗,顯然自己吃虧。
黃大嶺身邊至少有十幾個人,這裡面還不包含他隨時隨刻帶在身邊的兩個保鏢。
動起手來,許一山自知無多大勝算。
他只能妥協。
他解釋道:「黃老闆,我是為你好,真的。如果你沒有施工數據,最好不要急於動工,那樣會造成嚴重後果。」
他的這句話已經暗示自己軟了下來。
黃大嶺似乎沒有與他說話的欲望了,指著工地大門道:「請吧,不送。」
許一山幾乎是垂頭喪氣離開虹橋工地的。
但他轉念一想,既然你段焱華膽大包天,出了事就該你段焱華承擔全部責任。
什麼需要數據啊,一切都是假象。
他突然有被段焱華玩弄了一把的感覺,心裡窩著一股邪火,暗暗想,老子懶得管這攤爛事。
既然徹底不想管,就得遠避,做一次懦夫。
他心頭浮現出杜鵑的模樣。杜鵑一直在請求他幫忙尋找她故去爺爺的遺骨,這不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離開茅山縣?
在他心裡,杜鵑爺爺遺骨的事已經有了著落。
這還得感謝老吳,沒有老吳的幫助,他哪裡會知道茅山縣還有這樣一段被塵封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