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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縣幹部人事調整過後,一個最明顯的變化是段焱華回縣裡的次數少了,他基本每周有五天守在洪山鎮。
即便是縣裡開會,有時候他也會藉故請假缺席。
虹橋指揮部還是設在鎮政府大院裡,段焱華卻絕足不前。偶爾與許一山碰了面,也只是頷首打個招呼,並不多說一句話。
許一山沒事不會想去他辦公室,兩個人的關係從一開始就處在尷尬的境地。
起初,段焱華對人說,許一山來洪山鎮當副鎮長,並非靠的是自己本事,而是走的裙帶關係。
到後來,他覺得許一山不像別人那樣任由他操控,便生出了不為己用,毀之的思想。
他有一個潛意識,感覺許一山這人將會是自己最強勁的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羽翼還未豐滿的情況下,將他扼殺在搖籃中。
然而事情的走向越來越超出他的意料,這個許一山不但是個打不死的小強,而且從他辦的事來看,顯然要壓住了他的風頭。
過去,他段焱華才是茅山唯一的風雲人物。即便是縣委黃書記,也會在不同的場合表揚他,給他樹立威信與形象。
至於原縣長謝飛,幾乎被他壓住沒說話的餘地。
許一山的橫空出世,就像一把尖刀一樣刺向他的心。
洪河大水,這小子不顧一切的炸橋舉動,已經讓他看出來這是個桀驁不訓的人。
許一山炸橋,成了他與許一山最直接的導火索。
曹朝陽拿著聯名信找許一山簽名未果,讓段焱華惱羞成怒。
他關起門來將曹朝陽罵了個狗血淋頭,絲毫不給面子叱責他就是個廢物。
許一山的懷疑是正確的,舉報控告信的真正內幕黑手並非羅舟,而是他段焱華。
但是,羅舟卻是此事件站在最前排的人。羅舟不顧一切站出來舉報,在於段焱華給他看了一段錄像。
在錄像里,彭畢與楊柳的事,一目了然。
讓段焱華寒心的是,在常委會上,彭畢提議撤消他的招商局長職務時,包括黃山在內的所有常委,居然沒一個替他說話。
而且他能感覺到,彭畢這只是牛刀小試,接下來會對他採取更多的手段。
與其引頸待戮,不如奮起反抗。
於是,一封舉報信悄悄在茅山幹部當中流傳開來。但凡看過舉報信的人,最後都在舉報信上簽了名。
正如曹朝陽說的那樣,不簽名沒事,但這信只給你看了,如果泄露出去,你就是罪魁禍首。
迫於壓力,見過信的人,不管願不願意簽字,都只能上這條船。
曹朝陽這邊忙著找人聯名,許一山卻在想,要用一個什麼辦法讓彭畢知道這件事。
目前的狀態是彭畢在明處,而曹朝陽他們是躲在暗處的一幫人。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是這個道理。
儘管茅山縣不少幹部知道這封舉報信,但許一山能肯定,彭畢一定還蒙在鼓裡。
曹朝陽他們舉報彭畢,意在拉彭畢下馬,這與許一山其實並無直接的利害關係。
他如果將消息告訴彭畢,等於就將自己直接置於段焱華的對立面了。如果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他又感覺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不管怎麼樣說,彭畢還是個干實事的人,茅山這一塘死水因為彭畢的到來,現在已經起了微微波瀾。
從內心出發,他不希望彭畢出事。
從感情出發,他又希望彭畢得到懲罰。原因在於彭畢與楊柳之間的關係,他每次想到他們關係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聯想起自己的老婆陳曉琪。
在許一山看來,彭畢此舉,純屬道德敗壞。
舉報信從開始的那天起,就沒人能阻止它前進的步伐。
也就是說,這封舉報信,必然會落進上級領導的手裡。
許一山努力把自己裝扮成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他要給曹朝陽他們傳遞一個信號,你們搞你們的,別扯上我。
即便這樣,曹朝陽還是念念不忘他沒在舉報信上簽字。
周五這天,許一山上午去工地看了一遍,一切正常。張志遠親自坐鎮虹橋工地,許一山無須為此操心。
下午,他準備回縣裡的家裡去。
陳曉琪的肚子越來越大,行動已經不方便了。或許是因為懷孕,陳曉琪的脾氣也變得比過去暴躁了許多。
昨天,許一山已經與縣醫院院長約好了,請全縣最好的婦科醫生給陳曉琪做一個全面檢查。
陳曉琪懷孕後,前後檢查過幾次,都是曾臻陪著女兒去的,許一山一直沒抽出時間陪老婆。
這次,陳曉琪下了最後通牒,許一山再不陪她去檢查,她就去醫院把孩子打了。
每到周五,鎮裡有不少幹部回縣城去。
這年頭有個現象,原來住鄉下的,想方設法在鎮裡買房。住鎮上的,都會去縣城買房住。而住縣城的,必然會在市里買房。
鎮上幹部們的家基本都安在縣城。很少有一輩子住鎮上不動窩的。
陳曉琪將他的車給了許一山,這樣許一山來往縣裡與鎮裡就方便多了。
下午下班之後,他匆匆出門,車剛開出鎮政府大門口,就看到小鄺站在路邊與唐歡在說話。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著唐歡了,突然看到她,心裡莫名其妙地湧起一絲欣喜。
想起袁珊瑚託付自己的事,他趕緊將車停在路邊,打開窗戶沖他們兩個喊:「小鄺,唐歡,你們過來。」
唐歡看到他,扔下小鄺快步過來了。
沒等他招呼,主動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許一山扭過頭問:「你去哪?」
唐歡最一撇道:「你去哪我去哪。」
許一山笑道:「今天周末了,我回家。」
「我跟你回家。」唐歡嘟著嘴道:「敢不敢帶我回家啊?」
許一山老實說道:「不敢。」過後狐疑地問:「你與小鄺是不是吵架了?」
唐歡默不作聲,剛好小鄺跟過來了,訕訕笑了笑道:「老大,你回縣裡去啊?」
許一山沉著臉道:「小鄺,你是不是惹唐歡生氣了?」
小鄺紅了臉道:「她一來就要去找你,我攔都攔不住。老大,你現在那麼忙,她不能什麼事都找你吧。」
許一山好奇地問:「唐歡,你到底有什麼事要找我?」
唐歡哼了一聲,「你們當領導的說話算不算數?」
許一山一愣,笑道:「怎麼不算數了?」
「既然說話算數,縣長親自在村里承諾過,要給我們村修出山公路的事,怎麼不見了動靜?你們是不是又在哄我們?」
許一山解釋道:「可能這段時間縣長很忙。」
唐歡冷笑道:「忙?難道我們的事就不是事?今天你不給我一個答覆,我就不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