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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山回到衡岳市,沒去住衡岳市委為他安排的林蔭假日酒店,而是選擇回家。
回到衡岳市,不回家而去住賓館,顯得有些說不過去。
一進家門,便看到陳曉琪一張冷漠的臉。
秦光跟他一道回家,率先喊了一聲,「嫂子。」然後連忙自我介紹,「我叫秦光,是許主任的秘書。嫂子您叫我小秦就行。」
有客人在,陳曉琪本來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她客氣地邀請秦光進屋坐。
許一山卻不想讓秦光進門。他轉過頭對秦光說道:「小秦,你先回去,明天早上,你再過來接我。明天我們要去見一個重要的人。」
秦光心領神會,連忙告辭。
等人一走,陳曉琪冷冷說道:「你回來做什麼?」
許一山陪著笑臉道:「老婆,這是我家啊。我回家,還要理由嗎?」
陳曉琪哼了一聲,「這是你的家嗎?你自己說說,你為這個家做過什麼?是添了一雙筷子,還是買了一個碗?」她指著屋裡的陳列,埋怨道:「許一山,只要你說出那一樣東西與你有關,我都承認這是你的家。」
許一山嘿嘿地笑著,反手將門關上,突然一把摟住陳曉琪,貼著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你與我有關啊,你是我許一山的老婆,這就足夠了。其他什麼東西,與我有不有關都不重要。」
陳曉琪使勁掙扎,想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嘴裡罵道:「你還要不要臉?我與你有什麼關係。」
許一山那肯鬆手,他在陳曉琪白如瓷器的臉上親了一口道:「老婆,別生氣了啊。」
陳曉琪無奈嘆口氣,在強大的許一山面前,她的掙扎微不足道。
許一山高升,作為妻子的陳曉琪,內心自然是無比高興的。至少,現在同事看到她,都會主動與她套近乎。這在過去可是根本不存在的事。
陳曉琪生性高傲,冷艷,不太合群。她從茅山調進衡岳市團委工作,一度被人詬病是沾了丈夫與書記胡進是同學的光,並非靠自己能力上來的。
儘管官場的升遷背後,都是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的縮影,但是,人們對於明目張胆的靠關係上位的人,還是冷眼相待。
陳曉琪調入團市委工作,其實胡進並沒與許一山商量,甚至事先都沒打個招呼。
在陳曉琪調進團市委後,許一山恰好被胡進安排去了茅山縣掛職。這樣,夫妻兩人在衡岳市委這邊並沒共過事。許一山被掛職,一度被認為是胡進故意冷淡他,才將他從身邊調開。
於是,陳曉琪在團市委便被一些人孤立起來。
在傳出許一山被委任省委辦公廳副主任之後,所有人的臉突然變了。過去連與她見面頷首招呼都不願意的人,如今看到她,老遠臉上就笑成了一朵花。
這個微妙的變化,她哪能感受不出來。
她在內心深處欽佩丈夫的剛正不阿,也為他的步步高升感到無比的欣慰。可是,她始終越不過父親被調查的事實。她固執地認為,父親出事,與許一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許一山,你現在官也當大了,這個家,你可以不要了。」陳曉琪咬著唇說道:「我想好了,我們一家不能耽誤你的前程。所以,我們還是離婚吧。」
許一山一愣,隨即訕訕笑道:「誰耽誤了我的前程啊?」
「我們一家啊。」陳曉琪哼了一聲,「你如果有一個有問題的老丈人,會對你的前途產生很大影響的。你不要說沒影響,許一山,我也是體制內的人,我知道這裡面的曲曲彎彎。」
「哪有那麼複雜。」許一山一本正經說道:「再說,如果讓我犧牲家庭的幸福來換取我的政治前途,別說我這個人沒抱負,我還真做不到。特別是你,打死我也不會放手。」
「我就有那麼讓你放不下?」陳曉琪不屑地哼道。
「必須的啊。」許一山涎著臉笑著道:「我老婆國色天香,天下男人,不就是為了博紅顏一笑嗎?古代的皇帝,為了心愛的女人可以連江山都不要,我許一山算啥?」
「你能為了我放棄前途?」陳曉琪抬起頭,凝視著他的眼睛說道:「許一山,我怎麼覺得你說的話好假啊。」
許一山當即豎起連根手指頭髮誓道:「我如果說一句假話,出門便被車......」
話沒說完,已經被陳曉琪堵住了嘴。
陳曉琪哽咽起來,嗔怪道:「傻瓜,誰讓你發誓的呀?有時候發的誓會真的變成事實呀。」
許一山認真道:「因為我說的是真心話,我不怕變成事實。」
陳曉琪聞言,心頓時軟了。
她開始回應許一山的親熱,緊緊依偎進他的懷裡,低聲哭泣道:「可是我爸.....我只要一想起他,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的痛啊。你知道肝腸寸斷的滋味嗎?」
許一山嘆口氣道:「老婆,爸的選擇,我認為是無比正確的。你要有勇氣,相信爸能挺過這一關。」
「可是.....」陳曉琪淚如雨下,嗚咽出聲。
兩個人互相摟抱在一起,良久沒出聲。
許一山心裡此刻就一個念頭,「保護家庭,保護愛情。」
突然,陳曉琪仰起了頭,她滿臉還掛著淚痕,問他道:「許一山,你給我說句實話。你這次去省委辦公廳,是不是杜婉秋的原因?」
許一山一怔,苦笑道:「你這又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
陳曉琪道:「外面都在這麼傳啊。說人家杜婉秋喜歡你,才讓她爸王書記將你安排在省委辦公廳副主任的位子上。許一山,你說實話,我絕對不怨你。只要你過得好,我可以放棄一切。」
「胡說八道吧,老婆。」許一山哭笑不得道:「你覺得你老公要靠裙帶關係上位?」
「可外面就是這麼傳的啊。」陳曉琪噘著嘴說道:「她杜婉秋這麼大的人了,嫁不出去,還看上別人的老公,我真的很鄙視她。」
許一山樂了,笑嘻嘻道:「就是嘛,你老公這點定力還是有的。我敢保證,我去省委辦公廳工作,與杜婉秋沒一毛錢關係。老婆,你信嗎?」
陳曉琪嚶嚀一聲,嬌羞地將頭往他懷裡拱,低聲道:「我要不信,這個婚我離定了呀。」
「對了,我這次回來,會找機會去看看爸的。」許一山小聲說道:「老婆,我覺得媽現在對我也有看法了。這還需要你在媽面前給老公說幾句好話哦。」
陳曉琪笑嘻嘻道:「我就不說。」
兩個人之間的誤會消除,接下來就是一幕不可描述的場面。
陳曉琪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一樣說道:「對了,老公,前幾天我碰到魏浩了,他說你要拿衡岳市開刀,這是怎麼回事啊?」
「魏浩?」許一山眉頭皺了起來,「他來找你了?」
陳曉琪反應迅速道:「不是專門來找我的,我們只是偶然遇見了。聊了幾句話而已。」
許一山意味深長哦了一聲,說道:「不要聽信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