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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小車燃起來的火,顯然是沒辦法撲滅的。
而且火勢越來越大,估計幾分鐘就會將小車吞噬。
兩台貨車上的人早跑得不見了影子。
許一山腦袋一空,他將眼睜睜看著車裡的兩個人被大火活活燒死。
黑色小車卡在貨車車廂之下,小車上的火已經蔓延到了貨車上去了。
火撲不滅,人拖不出來,只能活活燒死啊。
許一山猛地想起陳曉琪車的後備箱裡常年放著的一根鋼絲繩。陳曉琪說過,預備鋼絲繩在車裡,也是有備無患。她是個女司機,女司機開車,誰知道意外什麼時候到來。
他沒有任何猶豫了,拿了鋼絲繩掛在黑色小車的後尾掛鉤上,猛踩一腳油門,只聽到一聲巨響,黑色小車便被拖離了貨車。
也許是車裡兩個人命不該絕。這一拖,居然讓他們的腳鬆了出來。
許一山拼命拉開車門,先將小年輕從車裡拖出來,顧不上說一句話,迴轉身又去將副駕駛位上的男人拽了出來。
他們的腿因為受傷嚴重骨折,已經無法站立行走。
許一山一手拖著一個,像拖兩個垃圾袋一樣,拼盡全力將兩個人拖離現場。
身後猛地一響,黑色小車發生了爆炸。炸開的火球四散濺開。一團火落在陳曉琪的車上,迅速燃燒起來。
貨車也起了火,現場頓時火光沖天,耳朵里只有噼里啪啦的聲音。
機場大道堵車了。
圍觀的人越聚越多,七嘴八舌地大呼小叫。
火光映紅了一片天空。
不知誰報了警,十幾分鐘後,消防,警車和急救車都趕了過來。
交警到了,迅速封鎖了現場。
一個領頭模樣的人走到許一山面前,厲聲問:「車是你的?」
許一山點點頭,「是我的。」
「怎麼回事?」
許一山沒好氣道:「你不是看見了嗎?出了車禍了啊。」
「其他車的人呢?」
許一山這才趕緊去找黑色小車上的兩個人。這一找,不覺出了一身冷汗。他們兩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我問你,其他人呢?」交警大聲呵斥著他,罵道:「你們這是上演飛車特技啊,等著吧,危險駕駛罪等著你。」
許一山眉頭一皺道:「同志,你怎麼輕易下結論呢?誰危險駕駛了?」
圍觀的人起鬨道:「這還不算危險駕駛啊?車都燒了四輛,還不知道燒死了多少人。」
「警察同志,這樣的人不抓,還抓誰啊。」
「這些馬路殺手真特麼可惡,必須痛下殺手才對嘛。」
交警得意道:「聽到了吧,不用我說,你就等著吃缽子飯吧。」
許一山苦笑道:「你們不調查就下結論?」
交警白了他一眼,不屑道:「別廢話了,有話去隊裡說吧。帶走。」
許一山擺擺手道:「且慢。」他從口袋裡掏出工作證遞了過去道:「我叫許一山,是中部省委辦公廳的,我去現在要去衡岳機場接人。」
交警頓時懵了。他哪裡見過許一山這麼大的幹部啊。可是他對許一山的證件又半信半疑,遲疑了一下,他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沒一會,他滿臉堆笑過來了,將證件遞給許一山,雙腳一併,敬了一個禮道:「請首長指示。」
許一山看一眼已經被撲滅了火的車,苦笑道:「我的車已經被燒毀了,沒車了。你能不能幫我找輛車,我急著要去接客人。」
交警爽快道:「沒問題,首長您就坐我們的警車去。」
交警態度180度的大轉彎,讓圍觀的人驚呆了。誰都沒想到,站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會是省委領導幹部。
許一山沒有拒絕交警的提議。
車禍現場凌亂不堪,光是處理現場,這一夜就差不多要完了。因為車禍現場太大,交警支援的車輛先後來了三四輛。
「剛才,這輛車裡有兩個人,被我拽了出來。你們必須找到這兩個人,才能了解車禍真相。」許一山叮囑他們道:「辛苦同志們了。儘快疏通交通吧。」
坐在警車上,許一山心裡起了一個巨大的疑問。車禍是人為製造的,已經不值得懷疑。問題是他剛救出來的兩個人去了哪裡?
從車禍現場看,製造車禍的人,顯然是想要他的命。
可是,他們又怎麼知道自己要去機場接人呢?
開車的這些人都是誰?
警車去機場,一路暢通無阻。
許一山臨下警車之前,給胡進打了一個電話。
「老胡,今晚我們差點就沒機會再見面了。」
胡進吃了一驚,大聲問:「老許,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別嚇我。」
「車禍。」許一山淡淡說道:「三台車夾擊我的車,機場大道今晚出了重大車禍。估計,再過半小時,情況就會匯報到你哪裡了。」
「不,兩分鐘之前,我已經接到匯報了。」胡進心有餘悸道:「但我不知道會是你出了車禍。老許,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像聽天書一樣的啊?」
「具體的事,等我回來在與你說。不過,我提醒你,也許,對方選擇動手了。」
胡進大笑道:「好啊,我正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啊。人呢?接到了嗎?」
許一山解釋道:「我剛到,馬上去找人。」
廖紫和廖小雅兩姐妹站在一塊巨大的廣告牌下,正在東張西望。
看見許一山出現了,廖紫笑著舉起了手喊道:「許一山,許一山,你是來接我們的嗎?」
聽到廖紫的喊聲,許一山聞聲看過去,趕緊小跑了幾步。
這一跑,突然覺得一陣鑽心的痛。他哎呀一聲,人便蹲了下去。
許一山的大腿上鮮血直流,一塊汽車殘片深深扎進他大腿的肉里。他居然到這時候才發現。
廖紫和廖小雅看到他跌坐在了地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遲疑一下跑了過來。
廖紫眼尖,一眼看到許一山一褲腿的鮮血,嚇得花容失色,大驚小怪叫了起來,「許一山,你這是怎麼了?」
許一山一手按著大腿,一邊安慰她們道:「沒事。剛才過來是,遇到了一起車禍。可能是車子爆炸時,殘片扎到我了。」
廖紫看著許一山一腿的血,嚇得倒退了幾步,束手無策起來。
廖小雅蹲下去身子,將許一山的手扯開看了一眼道:「你需要馬上止血。」
許一山嘿嘿笑道:「沒事,這裡沒血管。沒多少血可流。」
廖小雅瞪他一眼道:「手拿開。我來幫你先止血。」
沒等許一山反應過來,她已經將自己的裙邊扯下來了一塊,毫不遲疑要去替許一山扎大腿。
許一山嚇了一跳,趕緊道:「我自己來。」
廖小雅哼了一聲,「別動。」
警車司機也看到了這一幕,他慌忙跑過來,看到許一山受了傷,急忙道:「首長,我送你去醫院。」
在司機的幫助下,許一山艱難上了車。
痛感開始襲來,他不由皺緊了眉頭。
廖紫坐在副駕駛,不時回過頭來安慰道:「許一山,別怕啊,馬上到醫院了啊。」
許一山搖了搖頭道:「我不怕,這點傷又不死人。」
司機已經通過平台將許一山受傷的消息通報出去了。省委領導幹部在衡岳市受了傷,這可是大事。
對講機里傳來指揮中心的指示,前面路上,交警支隊已經安排了一路綠燈通行。
許一山仰靠在座椅上,緊咬著牙,一言不發。
突然,他感覺自己的手被廖小雅握住了。轉過頭去看,廖小雅也正看著他,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