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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麗打開門,看見門口站著的許一山,心裡瞬間便明白了。
她淡淡地說了一句,「請進。」便轉身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垂著頭不敢來看許一山。
沉默了好一會,她抬起頭,眼裡已經盈滿了淚花,低聲嘆道:「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會找上門來。說吧,要怎麼懲罰我吧。」
許一山在心裡冷哼了一聲,暗想,「少來這套貓哭老鼠假慈悲的伎倆。當初那麼狠心將老子老婆推下去舞台的時候,你就沒想過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非死即殘嗎?你那是故意謀殺,豈可被你假惺惺的眼淚蒙蔽老子。」
「懲罰你的不是我,是法律。」許一山終於開口,態度冰冷道:「徐老師,我尊你一聲老師,是因為你曾經為這個社會做出過你的貢獻。但是,你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的底線,我不能饒你。」
徐曼麗滿臉悲傷道:「許主任,我自己做過的事,我願意承擔所有的法律後果。說真的,我一直知道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也不想躲避,這也是我拒絕去援疆的原因之一。」
許一山心裡如滾開著一鍋滾燙的熱油。他多麼想衝上去扇她幾個耳光,然後一腳將她踹翻在地啊。
可是他想到,自己是個男人。再沒出息的男人,都不應該對一個女人動手啊。
而且,他心裡一直有個疑問,徐曼麗與陳曉琪往日無怨,近日無讎。她怎麼可能會想著對陳曉琪下死手?
雖說前段時間社會上一直暗中流傳著徐曼麗與陳曉琪為爭風吃醋而暗下殺心,但這些謠言在許一山面前,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弱智的謊言。
從一開始,許一山就堅定地相信,這是有人故意在散布謠言,目的就是混淆視聽,轉移矛盾目標。散布謠言的人妄圖利用謠言來攻擊想要攻擊的對象。這裡面就包括胡進在。
老百姓對謠言總是津津樂道,特別是涉及到官員作風的謠言,往往會被添油加醋,傳得香艷無比。
在老百姓心裡,任何一個當官的男人,必定會有許多關於美色的故事。男人手裡有權,最喜歡乾的兩件事就是,一是弄錢,二是搞女人。
將徐曼麗與陳曉琪綁在胡進生活作風的謠言戰車上,往往能讓人深信不疑。
畢竟,徐曼麗當年也是衡岳市的一枝花,其風情到現在還具有無限殺傷力。陳曉琪就更不用說了,但凡見過她的人,無不被她的美貌所傾倒。
許一山強壓住心中的怒火。他的腦海里迴蕩著這半年來的一切。當陳曉琪躺在床上痛苦的情景浮上他的腦海時,他的憤怒,足以將眼前的這個女人碾成齏粉。
「我糊塗啊。」徐曼麗狠狠抽了一下自己的耳光,她痛苦地扯著自己精緻的頭髮,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是被人利用了,你相信我嗎?」
許一山冷笑著道:「徐曼麗,你是想拉人墊背嗎?」
徐曼麗搖了搖頭,笑了,她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你也不敢惹某些人啊。我把你估計得太高大了。看來,你也個為了自己,不惜犧牲自己親人的角色。」
許一山又冷哼一聲,沒理會她的嘲諷。
徐曼麗獨居,她早年與丈夫離了婚。唯一的女兒被她送出國外讀書了。在衡岳市,她就是一個美麗的獨身女人。
可是她美麗的外表下,居然包藏著一顆如蛇蠍的心,這讓許一山心裡生出一絲難受。
當美麗與善良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人間一道最美麗的風景線。當美麗與邪惡混雜在一起的時候,就將成為人間的悲哀。
「你今天找上門來了,我也不再隱瞞你了。我去投案自首吧。」徐曼麗恢復了常態,她環顧一眼自己的家,似乎有些不舍。「許主任,你讓我失望了。」
許一山道:「失望就失望吧。我本來就不是你想像中的人,否則,你會對陳曉琪下手嗎?」
「我是真的失望。」徐曼麗淡淡說道:「我原以為犧牲我自己,能換取衡岳市一個清淨的世界。現在看來,我是奢望了。某些人還會繼續作惡,我就是死了,也不會瞑目啊。」
從談話開始,許一山就能感覺到,徐曼麗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
她的冷嘲熱諷,都帶著明顯的目的性。可惜許一山沒按著她的思路在走,這就讓她生出失望的情緒出來。
「我去坐牢,或者乾脆一槍把是斃了,我都認了。誰讓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啊。」徐曼麗嘆息著說道:「不過,我還有個請求,你能答應我嗎?」
許一山面無表情道:「如果能滿足的,我會想辦法滿足你。」
「我有個女兒,在國外讀大學。她是我的全部,我不能讓她因為我而難過。我希望,我去坐牢了,你幫我照顧照顧我女兒。你若能答應,我就再無遺憾了。」
徐曼麗起身去拿了一本影集過來,打開指著照片上一個笑靨如花的女孩兒說:「她叫徐蕾。今年剛滿十九歲。」
許一山掃了一眼,感覺照片上的姑娘與徐曼麗的眉眼出奇的相像。確實是個漂亮異常的女孩兒。
「你讓我怎麼照顧?」許一山隨口問了一句。話出口後,突然有點後悔。怎麼能與她討論她女兒的未來之事呢?
徐曼麗與自己算得上是仇人了啊,自己哪能接受她的託付?這立場說不過去啊。
徐曼麗苦笑了一下,低聲道:「你就告訴她,她媽媽不是壞人。她媽媽是被壞人利用了,犯下了可恥的罪行,是罪有應得,請她原諒媽媽。」
許一山冷冷道:「這些話,還是你自己對女兒說吧。」
徐曼麗深深嘆口氣,沒再說話。
她將影集雙手遞給許一山,道:「這本影集你能替我保管嗎?許主任,我知道你心裡很憤怒,我也知道你想動手打我。其實,我願意被你打啊。只要你打我,能緩解你內心的憤怒,我都願意接受。」
徐曼麗的話說到許一山心坎上去了。確實,從家裡出來,他的心裡就一直揣著一個強烈的念頭,他一定要扇她幾個耳光,以解心頭之恨。
可是,在徐曼麗打開門的一剎那,他的這個念頭便消失了。
他一進門,便感受到了一個獨身女人家庭的陰冷。
他是男人,怎麼可以對一個孤苦無助的女人動手?儘管她做出來的事,令人髮指。
許一山最終沒接她的影集,他站起身道:「徐曼麗,我告訴你一個消息,我家曉琪醒過來了。你現在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希望你能主動交代問題。」
他最終沒動她一個指頭,哪怕最嚴厲的話都沒說一句。
但他知道,徐曼麗不會再抱著僥倖的心態了。她在言語中的暗示,需要她自己去揭開這層迷霧。她必須為她的行為承擔應有的過錯,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心裡想,一場狗咬狗的鬧劇,馬上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