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分舵出來,黃溪整個人都是悶悶不樂的,心事重重的樣子,即使走在熱鬧的大街上,也沒有改變她的這種狀態。
霍流凡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有事就說出來。」
黃溪懶懶地看了他一眼,說:「說什麼說你都知道。」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你講的是哪件事情。」霍流凡無奈。
「四大派以及一些江湖家族、勢力等都在向雲城趕來你知道吧?他們此行的目的你也知道吧?你看,你都知道。」黃溪低低的嘆口氣,接著說:「我是在為杏禾穀感到擔心,也不知道是否能應付此事。」
聽了她的話,霍流凡仍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道:「擔心什麼,被逼著交出白朮果嗎?你可不要小看杏禾穀,屹立江湖這麼多年,難道還沒有些底牌嗎?」
黃溪不以為然翻翻白眼,誰不是屹立江湖多年,誰沒有底牌!
看到自己並沒能說服黃溪,又道:「除了這些還有松瑭派,還有境天,想保杏禾穀又有何難!」
霍流凡在說這句話時,語氣帶著他的狂傲與自信,他不知道這樣的他對黃溪有多大的俘獲力。此時黃溪心中是層層激盪,面上卻偷偷笑了。
很快,霍流凡他知道他被這小丫頭騙了,既好氣又無奈。
佯裝生氣地說,「你是故意裝作擔心,就是想引我說出那句話是嗎?」
「我是真的很擔心嘛!我又不是騙你,這本來就是你的想法不是嗎?」黃溪笑意盈盈。
霍流凡不說話,也不去看她。
不能讓她輕易矇混過去,不然以後他的威嚴何在?
黃溪心中暗道,怎麼把他哄高興了呢?四周看了看,她發現有一家店。
拉住霍流凡的手,二話不說,進了這家店。
「我送你個禮物,別生氣了,只要你開心這些你隨便挑。」
霍流凡忍不住嘴角微動。嚯,瞧這財大氣粗的話。
黃溪大氣的話,引來其他顧客和掌柜的注目。兩人都忽視掉這些目光。
這是一家玉器店,店裡全是男子用的各種玉制小物件。
霍流凡道:「你送我禮物,為什麼還要我挑?」
「你喜歡什麼就要什麼唄!」
不說話。
好吧,只好她自己選嘍。霍流凡什麼都不缺,送什麼好呢?
看著看著,忽然眼前一亮,高興地笑了。可是手才伸到半路,還沒有碰到,竟然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一隻如竹的手拿走了她看上東西,這是她先看上的,怎麼能就這樣被搶走呢!
氣憤去看那個拿東西的人。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接。一個含著憤怒,滿臉不悅。一個蕩漾著喜悅,眉眼間都是笑意。
黃溪原來憤怒的表情淡了。
男子如墨的黑髮,面龐如玉,一雙桃花眼笑意盈盈。手裡正拿著一個玉冠。
「姑娘,你是想要這枚玉冠嗎。讓給我可好?」
「當然不行,這是我先看到的,公子不要奪人所愛才好。」
「可是這玉冠已經在我手裡了,我並不準備還給你。」
「哦,你以為我不敢搶回來嗎?」
眾人或立或坐,或側身或直視,悄悄的或是光明正大的,看著這兩個人爭那杖玉冠。
掌柜想說句話,還沒出聲,被霍流凡用一個眼神攔住了。
那男子聽到黃溪的話笑了:「你還是這麼暴力,將來有哪個男人敢娶你。」
黃溪滿不在乎:「哼,排隊娶我的好男人多了,不用你操心。快點玉冠還我!」
「如果我真的想要呢?」男子又問。
「別鬧了,這個不適合你,改天給你找個好的。」
「你呀你......重色輕友!好吧,還給你,看在咱們往日的情分上,畢竟我們曾經是那麼幸福的在一起過。」
黃溪無奈,笑罵道:「季劼你是哪根筋沒搭對啦,來,我給你治治。」
季劼笑道:「你若敢,我便讓你治。」
「季劼。」
「嗯?」
「沒事。」
「我也沒事。」
「幹嘛學我?」
「我是說真的。」
這時掌柜的走上來,客氣地說:「這位姑娘,這玉冠您還要嗎?」
「要,多少錢?」
「五百兩。」掌柜的伸出五個手指。
黃溪一滯,被驚到了。
「你這是黑店嗎?這麼貴!」
店掌柜的一臉無辜,他可有有漫天要價。
季劼拽拽黃溪的衣服,使個眼色,告訴她這東西值這個價。
黃溪無奈,原來她的眼光這麼好!可是又想想自己並不雄壯的錢袋,她只好默默地看向霍流凡。
霍流凡更無奈,道:「你現在倒是想起我了。」
「我出門沒帶那麼多錢,回去還你,畢竟是我送的東西嘛。」
霍流凡付了錢,對黃溪說:「別了,還是欠著吧。」我喜歡你欠我。
「......」
季劼早就發現了他們,也把他們的言行看在眼裡,對這個陌生男子,他倒是很好奇。她和黃溪到底是什麼關係?
「小黃,你忘了給我介紹。」
話音剛落門外進來三個人,黃溪下意識的看過去。
「師兄!」
黃溪驚訝的叫出來。
慕容韓還沒應。
季節同樣非常驚訝,不敢置信地問:「他是你師兄?」
黃溪愣愣的點點頭,說:「你們認識?」
季劼張張嘴,卻沒說什麼。
後進來的三人正是慕容韓、季言和司然。他們是來尋季劼的,沒想到竟然碰到一起。
有些凌亂的關係,讓眾人一頭霧水。慕容韓皺起眉,若有所思。
季言看了司然一眼,司然輕輕搖頭。
這時,霍流凡道:「各位,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妨進一步再講。」
他們這些人早已引起許多人注目,自然是不好再呆下去。
茶樓。
經過一番好奇的詢問和躲閃又艱難地回答,黃溪這才把她、季劼以及二師兄的關係「理清」。
黃溪笑著感慨道:「果然是無巧不成書!我的好朋友和師兄竟然也是朋友,真是太有緣了!」
季劼淡淡的笑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說:「是啊,有緣。」
慕容韓表情漠然,似有些尷尬。
黃溪還是比較了解慕容韓的,她突然像是察覺到什麼,視線在那兩人身上掃過,莫非......
季劼道:「小黃,我給你介紹,這是我二哥季言,這是司然,也是朋友。」
季言笑道:「原來你就是黃溪姑娘,我常聽六弟的提起你,果然是個與眾不同的姑娘。」
「不敢當,季公子客氣了。」
「叫我季言就好。」季言又指著司然說:「我這朋友見到漂亮姑娘就不會說話,像個木頭,不要介意。」
司然開口:「我是司然,久仰。」
黃溪微微一驚,她想起來這司然是誰了。那日在湖上遇到的那個怪人不正是他嗎。看來他已經認出自己。
黃溪只得含笑頷首,既然司然並不說破,那她還是不要再提了,況且那天撫琴的並不是她。
想到這裡,黃溪反應過來她還沒有介紹霍流凡。
「他是霍流凡。」
說罷,好像有些簡短,她需要再加一句什麼嗎?
沉默良久的慕容韓站起來,說:「霍兄,多謝你送師妹來杏禾穀,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霍流凡也站起來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在座的季言等人都有些驚訝,一路同行,他們都領教了慕容韓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如此的道謝還真是不像他的性格。
黃溪問:「師兄你不是有要事麼,處理好了嗎?還有你怎麼和季劼在一起呢?」
「此事說來話長,以後我再給你解釋。」慕容韓一句話,淡淡的帶過這些問題。
黃溪知道自家師兄什麼脾氣,也就不再問了。
「阿劼,你不是和元憶前輩一起的嗎?」
「哦,師叔與到一位故人先離開了,我們自己去杏禾穀就好。」
「嗯。」
從前霍流凡只知道,黃溪和季劼是從小長到大的朋友,卻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到底有多要好,不過現在他終於切身體會到了。
因為回去的一路上,兩個人就像是多少年沒見一般,各種說各種聊,鬥嘴打鬧。完全忽視了其他人的存在。這哪裡像是朋友嘛,就說是情侶也有人相信的。
慕容韓與霍流凡並肩而行,這二人湊在一起......一般也不需要交流......
季劼和司然對沿途的風景很感興趣,一路走來一路欣賞。
對於司然,霍流凡早就認出來了,看了幾眼後便不再注意,他根本沒有把這個角色放在心裡。
季劼的到來,讓殷明石欣喜若狂,差點兒沒撲上去。還好黃溪攔得快。
殷明石對這個徒弟寶貝得很,一見到季劼,都顧不得其他人了。樂呵呵的拉著小徒弟不知道去哪個地方玩兒去。
其實,這是黃溪瞎想的。
事實上,殷明石帶著季劼去的那個地方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