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命 第103章 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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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曖曖當遲日，微微扇好風。吹搖新葉上，光動淺花中。

    澹蕩凝清晝，氤氳曖碧空。稍看生綠水，已覺散芳叢。

    徙倚情偏適，裴回賞未窮。妍華不可狀，竟夕氣融融。

    ——————————唐代·范傳正《賦得春風扇微和》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地飛翔······」突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懶姐聽到了我的手機鈴聲以後，微微的皺了皺蹙眉，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這鈴聲咋還沒換啊？挫死了，趕緊找個時間給我換了。」

    我從褲兜里抓起手機，隨便含糊了懶姐一句。然後便接聽到：「喂，誰啊？」

    「你猜我是誰，嘿嘿！！！『一陣猥瑣的笑聲從電話里傳來。

    「我猜你大爺，你猜我猜不猜······唔，師傅啊？哎呀，是師傅啊，你說你，哎呀。」剛說完這句話，我就有點兒後悔了，因為我知道待會兒師傅又得問候我大爺了。

    「猜你大爺的，我大爺是你能猜的嗎，他奶奶個腿的，反了天了你小子。」果然，不出所料的，師傅把我大爺又給問候了一遍，我苦笑了下，你說我猜這事兒咋猜的這麼准呢。

    我害怕師傅在問候我大爺，連忙直入主題道：「不是不是，哎呀師傅，有啥事兒您就直說吧，別磨磨唧唧的了。」

    「得得得，你這小子，話說，你那邊兒的事忙完了吧？」

    「恩。」我應了聲兒，師傅又接著說道：「得，那沒事兒了你就趕緊回來吧，我這還有點事兒找你呢。」

    「什麼事兒啊？你不說清楚我就不回去，每次我剛一回家你就把我叫過去，說是有事兒結果都是一堆的雞屎，沒見過有啥正事兒的，我都沒時間好好陪我爸媽幾天呢。人之初，性本善你懂不懂啊！！！」

    「去你大爺個羅圈兒腿的，這關人之初，性本善嘛事兒，你奶奶個腿的，欺負老子沒文化是怎麼著？臥槽麻痹的，老子差點兒被你給繞過去，你丫甭廢話了，總之後天我還沒見到你人的話，你就等著下地獄吧，掛了。」說完，「啪」的一下，電話里就傳來來了一陣「嘟嘟嘟······」的聲音。

    我望著手中的電話，心中頓時頗感無奈。胖子向我問道：「李老前輩打來的？」

    我將電話揣在兜里後，便對著他說道：「是啊，他讓我趕後天出現在他面前。唉，麻痹的，老子這才回來多長時間啊，算了，先回去再說吧，哎，對了，胖子，咱們時間不多，你現在趕緊去買火車票，就買明天早上的，記住了昂。」

    胖子點點頭，然後轉身便向後跑去。我嘆了口氣，看了看懶姐，再看了看懷裡不停眨巴著眼睛的小源，對她說道：「怎麼著？走吧。」

    懶姐從我的懷裡把小源抓了過去，這才點了點頭。

    回到家後，跟我爸媽說了聲兒，我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我爸媽也沒怎麼吃驚，反正我每次回來走的時候都是匆匆忙忙的，他們也早就習慣了。到了晚上，我爸拿了一瓶西鳳，端了一碟花生米擺在桌上，然後問我和胖子能不能喝？我自然回答能啊，然後我爸就給我們倆人拿了一個紙杯，往裡面倒了滿滿一杯，然後我們爺仨兒就坐在院子裡喝了起來。而我媽和抱著小源的懶姐則坐在屋子裡聊著女人該聊的話題，整幅場景看起來十分的融洽，讓我有點兒迷戀這種感覺。

    我爸平生沒什麼愛好，也不抽菸，不賭博，唯一的一點小愛好就是喝酒，但並不嗜酒。不過平常有我媽管著他，他想喝也喝不到。如今我回來了，他自然要借著我的名義多喝上幾杯，我喝酒容易上臉，沒一會兒，臉就紅彤彤一片了，胖子自然要嘲弄我一番，說我不夠爺們兒，我自然不服氣，拿起那瓶西鳳咕咚咕咚就給吹了，我爸當時那個心疼啊，差點就沒提著掃帚收了我這個「孽畜」了。

    好在胖子及時勸住了我爸，我爸這才消了消火，不知道又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瓶五糧液，我迷迷糊糊的，又想拿酒喝，我爸一巴掌就把我扇到了一邊兒，對我說道：「你這個臭小子，還沒喝夠啊？老子那瓶西鳳可是珍藏了好幾年的，你一下子就給剛剛灌完了，要不是老子還有點兒存貨，非得宰了你這「孽畜」不可。」

    我搖了搖頭，讓腦袋稍微清醒下，對著我爸嘿嘿的笑了兩下，說道：「老爹，你看把你小氣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爺給你留了一大堆的好酒呢。」

    「留個屁啊，就給我留了一瓶女兒紅，還只有半瓶。」

    「那不好歹還有點兒麼，再說了，那是啥酒？女兒紅啊，你把它給賣了都夠你買一箱的五糧液了還在乎這點小酒。」

    「屁，你這麼說簡直是侮辱老子的女兒紅，哎呀你個小屁孩懂個啥啊，女兒紅有啥珍貴的，最珍貴的還得屬那山中猴子釀的「猴兒醉」，（ps：也稱猴兒酒。猴子採集山中果實，堆積，位於底層的果實，經過上層果物擠壓，破裂，產生果漿，同時，由於上層果物阻隔了空氣（主要是阻隔了空氣中的氧氣）導致果漿與附著在一般果物表皮的野生酵母菌產生反應，釀造成酒。)這酒啊，我是沒喝到過，但是我聽你爺爺說，他曾經有幸嘗過那麼一小口，那味道，堪稱人間極品，就連他臨死的時候都還在念叨著。要知道，你爺他平生就只有三個願望啊，第一個：就是希望你這小子長大了能有出息，第二：就是希望自己能長命百歲，呵呵，這老頭兒。這第三個嘛：就是我剛才說的，想再嘗上一口這「猴兒醉」。不過現在看來他是一個願望都沒實現了。」

    「不是吧，我記得「猴兒醉」這酒我好像在哪本小說里見過來著？沒想到在現實生活中，還真有啊？」胖子瞪大他的牛眼，一臉的不可思議。

    「屁話，那當然是有了，只不過咱們這些普通人，窮其一生，都難窺其容啊！！！」我爸有些感慨道。

    慢慢地，我的頭好像不再那麼暈了，我坐了起來，認真的看著我爸。我第一次從我爸的眼睛中看到渴求，不，不只是渴求，還有一種執著。我徹底清醒了過來，回想起來，長這麼大我還真沒給我爸帶過什麼比較珍貴的禮物，這猴兒醉雖說比較難尋，但對我來說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既然能有能力，那為何不讓我老爹高興一次呢？

    我暗自下定決心，有時間了一定要去找到這傳說中的「猴兒醉」，然後帶回來，對了，我師傅那老傢伙好像也挺喜歡喝酒的，也可以順便給他帶點兒。

    想到我拿回「猴兒醉」後，我爸拍著我的肩膀大笑不已的場景，我的臉上就浮現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嘿，傻小子，傻笑什麼呢？喝多了吧你？」我把拍了我一下，我這才回過神來，然後搖搖頭，說道：「沒，沒想什麼。」

    「啥都別想了，今晚就只管陪老爹喝酒，明天你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下次見你是什麼時候，唉，說起來，我這當爹的還真有些對不起你，小時候就沒把你看好，讓你······嗨，你看我，怎麼說著說著就矯情開了，來來來，不想那麼多了，只管喝。」說著，我爸就給我和胖子各倒了一杯，自己則拿起整瓶跟我剛才一樣咕咚咕咚掆堈就給灌完了。

    也不知道喝了多長時間，等我起來時，腦瓜子生疼生疼的，我揉了揉後腦勺，打了個哈欠，然後推了推趴在桌上睡覺的胖子和老爹，結果人爺倆兒理都沒理我。我拿出手機一看，臥槽，都快六點了，我們買的是七點半的火車票，眼看著就快要遲到了，我一腳丫子踢在胖子的屁股上，把他叫醒後吹了下口哨兒，把小源引了出來，然後讓小源去懶姐的屋裡把她叫醒。

    為什麼要讓小源去叫呢，咳咳，我是不會告訴你們懶姐的閨房是不容男子進入的，哎呀，我好像說出來了，唔，好吧，我是不會告訴你，想當年無知的胖子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義不容辭的踏進了懶姐的房間，結果豎著進去，差點沒命爬著出來，耶？我好像又說出來了？

    咳咳，書歸正傳。我們仨洗漱完畢後，就隨便收拾了一下，由於時間緊迫，我媽還沒有做好早餐，只能煮了三個雞蛋，遞給我們。胖子倒是十分爽快的接了過來，只有懶姐還禮貌性的說了句「謝謝。」

    沒禮貌的傢伙，老子鄙視丫的。

    我給胖子豎了一個中指後，也接過了老媽遞給我的雞蛋。雞蛋拿在手心時，熱乎乎的，我的心也跟著暖和了起來。唉，媽蛋的，要說起來這都怪我師父那個死老頭兒，到底是啥事嘛，非得這麼急的。

    帶著行李，我們仨便搭了個四輪兒，向岐山縣城奔去。至於那個雞蛋，我並沒有吃，把它揣在了懷裡，準備留下來做個紀念。沒想到丫的等我後來掏出來看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堆的雞蛋殼了，全他娘的被小源給啃了，娘的，日防夜防，特麼就家賊難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