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拉架那是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啊?」權子墨故作輕鬆的聳聳肩,甩了甩他額前的碎發,「安心吧。我雖然打不過你老公,但我還不傻,我會跑。你就比較可憐了,我能跑,你卻沒得跑。等葉承樞回家,估計有的你好受。」
顧靈色偷偷摸摸抬眼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男人,同樣故作輕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我有兒子加持護體,不怕葉承樞動手打我!」
「你就是沒有兒子加持護體,他也不會打你。他哪兒捨得?可他會用更折磨人的法子對待你。」
「……」顧靈色苦笑一聲,沒再說話。
這時候,葉承樞一抬手,黑管家從他身後冒了出來,恭恭敬敬的沖顧靈色一鞠躬,「少夫人,我送您回家。」
看到黑管家,顧靈色的一顆心啊,簡直要被捏碎了然後再拼回去一樣,不知道咋形容!
「黑、黑叔……咱們回哪個家?」
黑管家不冷不熱的說道:「葉家,少夫人現在趕回去麼?」
頓時,顧靈色就滿頭大汗。
「所以,先生讓我送您回九間堂。」
狠狠鬆了口氣兒,顧靈色乖乖的跟在黑管家的身後,坐上了轎車。
直面葉承樞怒氣的活兒,只能權子墨來了。可她要面對的,卻是已經冷靜下來卻依舊暴怒的葉承樞啊!
這時候顧靈色也不知道,到底是直面葉承樞怒火的權子墨比較幸運,還是要面對冷靜下來依舊暴怒葉承樞的她比較幸運了。
反正吧,他倆這次都能難熬過去!
不管是面對冷靜中的葉承樞,還是暴怒之下的葉承樞,反正只要他心裡的火氣還沒有消除,那她跟權子墨,都得為自己的小命捏把汗!
轎車緩緩啟動之前,顧靈色又深深的忘了一眼權子墨。
內心在幫他默默的祈福。
希望權子墨不要真的被葉承樞揍死啊!
不然,她還真覺得有那麼一丟丟的對不起權子墨呢。
望著那輛黑色的轎車緩緩的駛遠,說實話,權子墨有那麼一瞬間,是想拔腿就跑的!讓他沒有拔腿就跑的理由只有一個——
怕死!
他要是真跑了,葉承樞一定不死不休的追他到天涯海角!
可他若是乖乖的留下來,還有一線生機的!
冷冷的斜睨了一眼權子墨,葉承樞鬆了松領帶,「跟我來。」
「操!」
在心裡暗暗的罵了一句,權子墨真是覺得,他還不如剛才拔腿就跑,然後被葉承樞滿世界的追殺呢!真的,直面葉承樞的怒氣,這他媽太難熬了!
根本權老爺的內心在如何掙扎,葉承樞沖他勾了勾手指,將西服外套與領帶隨手扔在地上。
權子墨眼皮一顫,「這大馬路上的……給人家看見不好!」
主要是給人家看見他被葉承樞揍,丟人!
葉承樞懶得再跟權子墨廢話,眉頭挑起的同時,人也已經飛了出去——
「操!」
權子墨沒有想到葉承樞說動手就動手,一點預兆跟心理準備都不給他。結結實實的吃了一記老拳,先是眼前一黑,隨後,那痛感才慢慢的襲上來。
「你大爺的!有我陪著你媳婦兒,她能出什麼事兒!」
「這不是出事不出事的問題,是你又背著我做了什麼事!」
「那你媳婦兒死活要來,我不陪她,她也要來,你說我怎麼辦?」
「你就不知道通知我一聲?非要讓我自己找你?」
「……」
「不說話?很好,那你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我打你,不服憋著。」
「操,沒你這麼欺負人的,葉承樞,老子今兒跟你拼了!」
「你最好是如此,不然,我可能真失手打死你。」
……
當兩雙青紫的眼睛,四目相對的時候,旁邊有一雙乾乾淨淨的眼睛,忍不住的偷著笑意。
唐棣樂不可支的看著權子墨眼眶上那深深的青紫,沖一旁的葉承樞比了個大拇指。
說到教訓權子墨,還非就葉承樞不可了!
除了葉承樞,就是沒人能治得了權子墨。
權子墨坐在馬路牙子上,嘴巴里叼著一隻香菸,幽幽的吐了口眼圈,斜睨了一眼同樣變成國寶大熊貓的檀臨風,「唐棣那小子揍你了?」
「沒。」檀臨風搖搖頭。
「那是……?」
「唐棣說這不是揍我,是給我的教育。」頓了頓,檀臨風認真的補充,「愛的教育。」
「愛個屁。你還真信唐棣的鬼話連篇?」
檀臨風咬了咬嘴唇,「那你呢,怎麼被打的這麼慘。」
「我這跟你不一樣。我跟葉承樞是干架,不像你,單方面挨打。」權老爺幽幽的說道:「干架麼,總得掛點彩。」
「可我看葉承樞臉上乾乾淨淨,連襯衣都沒有凌亂。」
再對比眼睛成了熊貓眼,臉上也掛了彩,衣服也沾滿了灰塵的權子墨,這顯然也是一場單方面的挨打與揍人。根本就不是權子墨自己形容的——干架!
「……」權子墨咬了咬香菸的菸嘴,臉上的表情幅度稍微一大,就疼他齜牙咧嘴,抽搐個不停,「小朋友,叔叔告訴你。葉承樞他不是人的,你要還有點腦子智商,現在就聽叔叔一句勸,趕緊放棄你那想法,快點離開江南省。這輩子都別跟葉承樞有什麼交集接觸。」
檀臨風瞧不起的掃了權子墨一眼,抬起頭,望著站在他旁邊與唐棣低語的葉承樞,想了想,從馬路牙子上站了起來,「葉承樞,我是檀臨——」
「滾。」唐棣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語氣也很平靜,但就是讓檀臨風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手,也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掛彩的眼眶。
葉承樞擺擺手,不冷不熱的說道:「我現在沒有心情說一個字。正如權子墨所說,你要是個聰明人,現在就轉身離開,等我有心情的時候,自然會找你。」
一直以來,檀臨風都很自信,也很胸有成竹。
可當他真正的見到了活著的葉承樞之後,他方才知道,他與義父與葉承樞這些人之間的差距有多少,差距又在哪裡。
明明他有上千種辦法能夠得到京城那邊百分之百的支持,然後讓葉承樞痛不欲生,但他還是因為葉承樞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在這種壓迫感之下,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任何的想法也沒有,有的,只是一個——
乖乖聽葉承樞的話。
就像是,他在義父的面前一樣。
就像是……義父躺在了病床上奄奄一息,而他身強力壯,手中還有匕首,可義父該罵他,還是罵他,他該低著頭被教訓還是得被教訓。
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站在葉承樞面前,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
檀臨風不禁在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強大氣場嗎?
「那我等你的消息。」想了想,檀臨風下意識的補充了一句尊稱,「葉先生。」
「好。」
葉承樞點點頭,便不再多看檀臨風一眼,而是面色平靜的望向了唐棣,「你確定?」
唐棣牽扯了一下嘴角,臉上的表情很耐人尋味,「我很確定。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吧。」
「那你可想好了,你兒子很有可能會死在我的手上。」
「就算他死在了你的手上,我也不會記恨於你。這,都是他的命。他怪不了旁人。」
「好,那我就如你所願。」
「可他若是扛過來了呢?」
葉承樞勾唇一笑,自信又倨傲的說道:「那我會讓你兒子成長為不輸給你的出色。」
「一言為定!」唐棣的臉龐上,這才稍微有了一絲絲的笑意,但卻也是很沉重的笑意。
聽到這兒,鼻青臉腫的權老爺皺了皺眉頭,齜牙咧嘴的自以為很帥氣的將菸蒂彈出老遠,「不管怎麼說,之前唐麟是我在負責,現在唐麟是我兒子在負責,你們連個人打算把唐麟怎麼辦,是不是應該跟他的實際照顧人跟監護人說一聲?」
葉承樞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用不著你操心,我會去跟波吉說。」
「呃……」一句話,堵的權老爺語塞,差點把自個兒給嗆死。
行,他現在連他兒子都比不上了是吧?!
唐棣笑著伸手點了點權子墨的鼻尖兒,「吃虧了?」
權老爺頓時特別委屈,鼻子都算算的,「唐棣,你小子又看我笑話。」
「你的笑話最好看了,沒有人會不喜歡看。」勾了勾權子墨外套手臂上的裝飾品,唐棣沖葉承樞點點頭,「這傢伙,我今天帶回去。明天晚宴的時候,我再把他送到顧董的身邊。我想你現在也不願意再看到他的。」
葉承樞連冷哼都懶得給一個,轉身就走。
權子墨望著他的背影,傻眼了,「唐棣,我沒記錯的話,他是要回我家的吧?」
所以說……他現在是被鳩占了鵲巢?
自己的別墅回不去,因為借住他在家的葉承樞不想看到他!而他這個主人,則被掃地出門了?而且還是被唐棣這個落魄鬼給撿了回去?!
操,真他娘是見了鬼!
「他要是願意,你的家,瞬間就會被鏟成平底。」唐棣勾著權子墨外套手臂上的裝飾品,拖著人向自己從顧靈色那兒『勒索』來的跑車走去,「行了,給葉承樞認慫,不丟人。我可是聽說了,人葉承樞幫你去解決桃花債的期間,你卻帶著人家的媳婦兒滿世界亂跑。還哪兒危險你們往哪兒鑽。你自己說說,葉承樞要不要揍你一頓?他該不該揍你一頓?」
權子墨忽然想到,葉承樞當時不在色妞兒身邊的原因,是他幫自己去送姜寶貝離開了!
念及於此,除了上的疼痛是沒辦法平復的之外,心靈與精神上的委屈不滿憤怒等等情緒,全部在一瞬間消失。
權老爺狠狠點頭,「該揍!」
葉承樞幫他去解決姜寶貝的時候,他卻帶著人家的老婆往最危險的地方鑽。葉承樞不揍他一頓,他都覺得不合適!
「幸好你今天的安保工作做的十分到位。不然,葉承樞就不是揍你一頓解解氣這麼簡單的了。」
「……我跟你說句實話,今兒這陣仗,還真跟我沒關係。是色妞兒自己惜命,搬出了葉家少夫人的名號,你才看到了眼前的陣仗排場。」
「哦。那你很幸運。顧靈色卻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