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和夷人的兩場大戰,自然不是江寒能摻和的。
雖然從密函上猜測到雙方各自的圖謀,但江寒此時也只能作一個旁觀者,饒有興趣的看著雙方對弈。
院子裡,江寒和許雲愁正在下棋。
閒著也是閒著,江寒提出下棋打發時間。
許雲愁也想知道江寒的棋藝,作為才華橫溢的大才子,手談,應當是極為精通的。
「夷人如果大敗,我們,就成為了人質。」江寒心裡想著,他們這批前來夷國的書生,最好的結果就是成為兩國談判的籌碼,被大虞用一些東西安全換了回去,最壞的結果就是被偃月所殺,兩國結下血海深仇。
「江大才子,猜單雙吧!」許雲愁抓起一把棋子,手背向上。
「雙!」
許雲愁放下棋子,數了數,是雙。
這狗賊,怎麼那麼好的運氣?
江寒笑著拿起黑子,心裡突然想到一個東西,女將軍留在他這兒的羊皮紙,這東西,似乎比密函更為重要。
如果自己猜的沒錯,那張羊皮紙其實是夷國影衛司的名單,名單上密密麻麻的人名,都是夷國的影衛。
心裡想著事,江寒第一子便隨意落在了棋盤的正中間。
許雲愁瞪大了眼睛,瞪視著江寒,感到了莫大的侮辱。
第一子下天元?
你瞧不起我?
許雲愁冷笑著下了一子,便看到江寒第二子下在了天元旁邊,立馬眉頭皺了起來,俏臉兒氣得發白。
又讓一子?你當真侮辱人!
「這一趟夷國之行我立了大功,離明司自不用說,日巡司和夜巡司也會更加重視我,不過日巡和夜巡兩個部門形如水火,身處其間,依舊如履薄冰。」江寒沉思著又接連在棋盤上下了兩子。
許雲愁鼓鼓囊囊的胸脯不斷起伏,氣得臉都青了。
這人連讓四子?
有這麼侮辱人的嗎?這麼瞧不起我嗎?
我一定要殺得你片甲不留!
許雲愁提起精神,全力以赴。
「我想起來,偃月是庶出,不是太子,卻掌握了夷國最強大的間諜機構,影衛司,看來夷國內部情況和大虞差不了多少」江寒沉思著落了一枚棋子,低頭一看,道:「我贏了!」
正準備用出渾身解數殺江寒一個片甲不留的許雲愁懵然看向他:「你贏什麼?」
江寒一指棋盤,認真的道:「五子連成線,我贏咯!」
許雲愁:「???」
許雲愁臉上寫滿了「你在逗我」的神情。
江寒看了許雲愁的棋子,皺眉道:「你怎麼下成這個樣子?不是不會下吧?」
許雲愁:「???」
到底誰不會下了?
許雲愁呼吸陡然一窒,道:「你在下什麼棋?」
江寒道:「五子棋啊你是什麼臭棋簍子啊!」
去他麼的五子棋!那是什麼玩意啊!許雲愁氣得胸痛,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不會下圍棋?」
「我當然會。」
「來下一盤。」
「算了,不想欺負你。」
「來下一盤。」
「改日吧!」
許雲愁確定了,這貨就是不會下圍棋!
汜水關的敗仗第一時間傳到了蘆洲城。
緊接著,女將軍刀兵所至,攻城掠地,無一城能抵擋,數日功夫,已有一半州城被大虞收復。
司劍和葛柔都在找江寒,想將他帶出蘆洲城。
但終究還是慢了影衛司一步。
當十幾個影衛踹開大門時,就看到了在庭院裡悠哉喝茶的江寒。
許雲愁和周虎同時起身,周虎把手按在刀柄上,許雲愁則是握住了貼身的軟劍。
江寒依舊淡定喝茶。
影衛的頭領看著神色自若的江寒,咧嘴一笑,道:「江公子,我家主子有請!」
江寒表面淡定,實則心裡慌得一批。
他知道影衛早晚會找到自己,也知道偃月權衡利弊後有極大概率不會殺了他們,但誰又知道偃月會不會瘋了把他們都宰了?
「走吧!」江寒道。
書房中,偃月正在思考,思考著要拼盡全力,攻打朔北五關,還是收回兵力,抵禦女將軍的刀鋒。
孔雲道:「沒想到大虞預料到了你這一著,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偃月沉聲道:「既然已經出手,斷無回頭之路!若不能奪下朔北五關,此番損兵折將,我要是回到新京,必定要受到鋪天蓋地的彈劾!」
孔雲道:「朔北五關有那麼容易攻得下嗎?」
偃月心情沉重,是啊,朔北五關占據天險,如今大虞又有了防備,怎麼攻得下?
便在這時,影衛來報:「稟公子,江寒帶來了!」
偃月看了孔雲一眼,孔雲當即離開了房間,隨即,偃月道:「帶他進來!」
很快,江寒就踏進了房間。
偃月打量著江寒,很快就發現這人神情淡定,頗有一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勢。
偃月道:「江寒,本殿下很欣賞你的才華,更欣賞你的膽識!畢竟,敢潛進本殿下的寢殿,竊走本殿下的東西,你是頭一個人。」
江寒道:「偃殿下誇讚在下了。」
這算是承認了,畢竟在聰明人面前,否認沒意思。
偃月道:「當日你偷走本殿下的東西後,便假裝大醉,前往望月樓。」
江寒道:「不錯。」
偃月道:「你是日巡司的人?」
江寒道:「不錯。」
偃月道:「你來蘆洲城,便是為了竊取我的東西。」
江寒道:「不錯。」
偃月冷笑道:「那你為何不懼?」
江寒道:「因為偃殿下不會殺我。」
「我為何不會殺你?」偃月冷笑道:「本殿下要謀劃五關,便要與大虞徹底撕破臉皮。想要殺你,根本不必理會大虞。」
江寒淡淡道:「偃殿下請聽我說三句話,聽完,偃殿下不僅不會殺我,還會將我視為座上賓。」
這話聽得偃月冷笑連連,他絲毫想不出江寒能用什麼話說服自己不殺他。
偃月:「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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