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森爺沒有說話,他看著牆上的一張照片,沉默了很久。
照片上是一個少年推著另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輪椅上的人應該是七森爺年輕時候。
「不瞞你們說,我入這行,只不過是因為後來源源不斷的麻煩,迫不得已。」七森爺說。
能從十八層地獄回來的人,其實不止是霍七森,當年活下來的人還有關顏將。
特別行動小組在當時的情況下是不被承認允許的,作為317部隊裡的人,即使活著出來,檔案也是被隱藏。
更何況政府因為十八層地獄的情況,損失了許多士兵,對外宣稱不過是任務失敗。
關顏將在十八層地獄出來後,就和特別行動調查組一起消失了,具體去哪,霍七森也不知道。
他只在出院的那一天見到他,還和他留下了一張合影。
他永遠都不會去再回憶在十八層地獄中發生了什麼,那天能活著出來,或許真的是命運給了他一條生路。
從十八層地獄出來後,他就好像開了天眼,他能看到鬼怪,從中幫助他們獲得謀利。
而典當行他又是怎麼知道的,也是在那一年,經歷地獄的事情後,他心中留下陰影,與典當行以痛苦換富貴,他覺得這輩子值了。
典當行什麼都可以典當,甚至靈魂,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辦不到。
如今他也年長了,很多事情都變得不重要了,再來他也不再幫鬼怪的忙,道上也知道他退隱江湖。
要說那個鄭曉月,在她來的時候,七森爺並沒有看出點什麼來路,總覺得她這個人的運氣不太好,印堂發黑。
相反,與她一同來的林森運氣相對來說比她好很多,氣色紅潤飽滿,鄭曉月被害死,在他看來大概就是因為陰事才會造成死亡的。
他沒想到的是,典當行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也很驚訝,他不過和鄭曉月提起了這個事情罷了。
「你們再給我看看那枚銅錢。」七森爺突然問到。
蘇杭掏出手機,將銅錢的照片遞給七森爺看,他拿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啟動輪椅往一個小房間裡滾去。
蘇杭看這個情況,好像是有戲,
他趕緊跟了上去,和七森爺來到了一間房間裡,裡面全是藏品。
七森爺帶著蘇杭到一個儲物櫃前,他開口說:「這是我多年來收藏的藏品,你這枚銅錢,大概是典當行很早以前的款式了。有好幾個年長的人覺得沒用了,就把它放在我這收藏,現在要是還活著的,估計沒有幾個了。」
「難道沒有人去交換永生嗎?」萬子晏好奇的說。
「永生?我在這行里還沒遇到有人有條件去換永生的,幾乎沒有,凡人又有什麼資格去換永生。」七森爺仿佛在自嘲的說道。
七森爺說的這話,蘇杭他們才明白過來,永生沒有人可以用等價來交換,有時候是他們太天真了。
「七森爺,我在想,會不會有的人,練了什麼邪門歪道的術,為了得到永生不折手段,而這人又恰好在典當行里沒能夠換取永生。」蘇杭分析的說。
七森爺查著錢幣的手頓了一下,說:「不排除這種可能,人心不足蛇吞象,總有人會尋找另一個方法來滿足自己的心愿,更何況是長生不死。」七森爺話裡有話,仿佛他當年所求並沒有得到滿足,可以說是代價太大,他根本無法換取。
「那您知道該怎麼找到這個人嗎?」蘇杭拋了一個問題給七森爺,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問題簡直問的有些莫名,七森爺又怎麼可能會知道誰正在練就邪術。
確實七森爺犯了難,「我只知道那個年代有誰有這枚銅錢,並不知道誰會練那種邪術,畢竟…有些東西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七森爺也是個明白人,什麼東西該碰什麼不該碰他也是有分寸的,要說這點,他也算是道上本分人。
「要不,我們先把那些名單拿來吧。」萬子晏提議道。
「沒有什麼名單,我知道的那幾個已經死了就剩下兩個,如果你們幸運的話,說不定會從這兩個人之間找到線索。」七森爺說,隨後瞥見蘇杭腰間的那把匕首,他顯得有些驚奇。
他的眼神不離那把匕首,蘇杭下意識握著匕首,匕首是當時三娘給他的防身用的,他來到這裡倒是平安無事,這把匕首也沒用到該用的地方。
蘇杭見七森爺看著匕首,他在想七森爺該不會是看上自己的匕首了吧,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半晌,七森爺才開口,「小掌柜,你說你…這匕首哪來的?」
「是我們典當行里的一個…」突然間,蘇杭不知道怎麼介紹三娘,他皺起眉頭想了一下,接著說:「一位朋友給我的。」
「那你這朋友…現在在哪?」七森爺問。
從他樣子來看,他似乎認識三娘,蘇杭也不確定,於是問:「怎麼了,您是認識匕首的主人?」
「這把匕首…是關顏將的。」七森爺說,「他當年將匕首隨身攜帶,說是祖輩留下來護身用的,在你這邊出現,難免擔心他也去典當行當了什麼。」
「誒,您這話說的,典當行也可以典當好東西,說不定他那這匕首換了點錢呢。」萬子晏反駁。
「你不知道,年輕人,匕首對於他來說,那是不可丟的東西,比命還重要,又怎麼可能換錢。」
在十八層地獄的時候,最後發生的事情,七森爺只記得緊要關頭的時候,關顏將不顧生命危險都要取回匕首。
「需要我們幫你找到他嗎?」蘇杭突然問道,萬子晏拽了一下他的衣角,意思別讓他太多事了。
七森爺搖搖頭,「不必了,我自己會安排人,你們也忙,如果能查到他有沒有典當東西,那也可以,其他的我自己會去調查。」
蘇杭點點頭,答應了下來,這不過都說小事情。
從七森爺那裡獲得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後,他們便離開了軍區大院。
最讓蘇杭不解的,依舊是七森爺那沒有說完的故事,十八層地獄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