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官城的中心廣場上空,一艘裝飾極盡奢華能事的飛舟正懸於距離地面十餘米的半空中。
此舟處處栽有奇花異草,擺放著琉璃燈盞,綻放著明亮的光芒,將還不太明亮的天色映照得宛若正午。
這正是蜀王府拿出的飛行法寶——神行飛舟。
要知道鎖龍潭距離錦官城有五百餘里,而由於「劍閣」的阻撓,蜀地鋪設鐵路的城市少之又少,若不是早就知道蜀王府會拿出此飛舟,大部分聚集在錦官城的江湖人都得提前一兩天啟程趕路。
由於昨夜那位黑衣人的提醒,拿到了完整「血神」傳承的肖若雲自然是打起了退堂鼓,不願意去鎖龍潭冒險。
而令她意外的是,見她退卻,原本有望在論劍大會上放出光彩的周符竟然也選擇不再參加大會,放棄了揚名,繼而被大派收為弟子的機會。
這讓肖若雲頗為感動,也讓她為自己心裡的一點小算計而感到了羞愧。
她不知道的是,周符雖然是真人轉世之身,但卻沒有半點加入大派修行的意思。
畢竟他的身份一般「洞玄」可能算不出來,但上宗、世家必然有手段探查,根本瞞不住。
而他這種轉世真人,就算加入了上宗,也成為不了核心弟子,最多在內門打轉,那又何必給自己套一層枷鎖呢?
所以,此時跟在明雪零所變「唐緲」身邊準備登船的「周符」並非其本人,而是趙晨從「星槎」里兌換出的一個上古劍客。
當然,操縱這位上古劍客的正是趙晨!
——他如之前操縱「玄壇大師」時一樣,藉助「星槎」隔空降臨了精神。
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飛舟,對比之前從「北祁山連環寨」那位傳功長老手裡得來的只有四座的「瀚海飛舟」,趙晨不由得發出了感慨:還真是貨比貨得扔啊!
明雪零轉過頭,打量了身邊的另類「傀儡」幾眼,目光中隱藏著幾分好奇之色,詢問道:「你是想乘坐這『神行飛舟』過去,還是由我帶你飛遁?」
這「神行飛舟」雖然是法寶,但真論起速度,還未必比得過神通修士的飛遁神通。
「還是乘坐飛舟吧,也算是一次新奇的體驗。」趙晨想了想後回答道。
「好。」明雪零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只抓住趙晨的肩膀便飛身而起,剎那就落到了飛舟的甲板上。
十餘丈的高度顯然難不住在場的諸多修士,擁有飛行法術的法力、罡煞修士不提,就是真氣、煉竅境的武者也或用飛爪,或展現高明輕功,或用獨門異能,紛紛從地面躍上飛舟,不多時就將甲板填滿了大半。
就這樣過了接近半個時辰,錦官城的大部分武林中人都乘上飛舟後,這艘停泊於半空的大船才驟然虛化,融入虛空。
穿過無數層層疊疊的空間,很快飛舟就來到了一座深邃的幽谷中,停在了懸掛的瀑布之前。
守在此間的「游龍劍」付玲瓏和「日月劍」陳未競見狀,帶著劍閣的內外門弟子們迎了上來。
「恭迎各路英雄蒞臨論劍大會!」
隨著付玲瓏和陳未競的高喊聲,數十劍閣弟子也一齊將手中長劍高舉,高喝道:
「恭迎各路英雄蒞臨論劍大會!」
他們手中的明明只是普通的儀軌長劍,所用材料相當一般,但這一刻,竟然齊齊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劍意之盛讓神通修士都有所動容。
神通之下的罡煞、煉竅修士們更是大部分被劍意所攝,短暫呆愣在了當場。
「嘖,這就是『劍閣』弟子慣用來當做迎賓用的『天地紅塵劍陣』吧?當真不凡啊!」
「這真不是劍閣的下馬威嗎?」
「那邊外州來的幾個小鬼本還在醞釀氣勢,結果被這劍意一衝,前功盡棄了。」
「呵,這鎖龍潭可是劍閣的主場,怎會允許他人蘊勢?」
飛舟甲板上的神通高人們頓時議論紛紛,有的讚嘆於劍閣的威勢,有的則對劍閣的霸道頗有微詞,不一而足。
而付玲瓏和陳未競在帶領弟子們完成了「紅塵迎賓禮」後,立刻安排人手,引導一眾江湖豪傑們入場。
當然,飛舟內的大部分人都沒資格在內場觀看論劍現場,只能在外圍通過法陣看「直播」,順便聽個音。
不過得益於「唐緲」是被請柬邀請來的,趙晨變化成的「周符」也沾了光,跟著明雪零來到了一個稍遠的山頭上。
這裡已經坐了五桌人,都是年輕的神通修士,但並非種子選手,趙晨只認出了其中一人,正是寧州馮家的「氣寒大漠」馮萬通。
這位倒霉的神通修士在被蜀王世子請回府邸後,被質詢了一天,直到不久前才被放出來,精神顯得很是疲憊。
這時候,作為「助手」的明雪零非常盡職地傳音向趙晨介紹起在坐的幾位神通來:
「最左邊的是魏州崔家的『素音劍』崔紫澈。
「他琴劍雙絕,風流倜儻,很有女人緣,這一點上你們也許有共同語言。
「另外,崔家作為魏州望族,論實力還要超過甘州李家。」
趙晨看了那最左邊的年輕公子幾眼,倒並非如明雪零所說的那樣真的與對方有著「共同語言」,而是因為他和這個崔家還有著幾分交集。
之前在黑風堡剿滅了謝家後,就從其寶庫里搜到了一件玉簫法器,以及一本配套的來自崔家的《落魂紫簫》秘籍。
趙晨雖然沒法直接修煉,但卻也以其為參考,完善了自己的音功。
所以,趙晨對這位崔紫澈公子有著天然的好感。
「崔紫澈旁邊那兩席是『古詩劍派』的『春江劍』風清閒,以及『青城劍派』的『颯沓拂柳』陶瑩。
「此二人已年近三旬,且都是青干劍黎星的手下敗將,這次來參加論劍大會未必沒有雪恥的想法。
「另外,這兩家劍派一直同氣連枝,關係極好。」
傳音的同時,明雪零向兩人點頭致意,而那兩位神通也輕輕點頭算作回應。
「他們後面那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才是你最該重視的。
「因為這人在渝州時就已經中了孟家的『太虛心劍』,現在完全聽命於孟家那位嫡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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