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幾人喝完符水,衡秋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有些蒼白,一邊擦頭上的汗說:「過不了十分鐘他們應該就能醒了」。
看著躺在地上的林子,我突然想起前天前天晚上的事情,開口問道:「前天晚上你給我把脈是怎麼回事?」。
衡秋的眼裡閃過一絲複雜,沉默了一會說:「那天晚上你的眼睛裡有紅紫色一閃而過」。
聽到這話,我心沉了一下,但並沒有多意外的感覺,深吸了一口氣說:「暫時不要告訴他們,這事回去後我得找個時間和主任談談了」。
衡秋說:「你的問題局裡未必能解決,就算能解決,那也需要那些珍貴的東西,那些東西都是留給上面的,怎麼可能給你用」。
正說著,趙山南呻吟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眼睛。
又過了片刻,林子、林泳、余玲三人也醒了過來。
趙山南從地上無力地坐了起來,看了看我和衡秋,目光又轉向不遠處的那口玉棺,說:「那裡面的是什麼?」。
我將玉棺里東西給趙山南說了一下,趙山南什麼話也沒說,坐在原地繼續休息著。
林泳醒來後臉上有些痛苦,坐起身搖了搖頭說:「我看到了一個神仙般的女子」。
林子躺在地上說:「這不像是幻象,和以往有些不同」。
余玲坐起身沒有說話,只是揉了揉太陽穴。
休息了有半個小時,趙山南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向林子、林泳、余玲三人說:「你們三個就留在這裡」。
三人連連搖頭,說要一起行動,不過還是被趙山南否決了。
走進甬道內,往前走了十多分鐘後,豁然開朗,一間面積近千平的石室出現眼前。
石室正中的地上放著上百口大木箱子,有幾口木箱腐爛,散落出一地的金銀珠寶。在石室四周的牆邊堆積陳放著刀槍劍戟等各種兵器。
看著地上散落的金銀珠寶,衡秋艱難地移開目光說:「即便是我不缺錢,也很難不心動」。
對於這些財寶,我倒是沒有多大的欲望,打量石室一圈,發現這石室還有一條甬道。
「那裡好像有一扇門」
衡秋指著左邊的牆壁說道。
順眼看去,牆邊地面的左右都陳放著兵器,中間卻空著,好像還真是有一扇門。
趙山南從腰間摸出手槍說:「過去看看」。
等走進一些,我看到這扇石門半掩著,不由緊張起來,總覺得會有什麼東西突然從門裡衝出來。
慢慢移動到石門前,趙山南先從門縫裡往裡看了幾眼,隨後才走到石門前推開石門。
趙山南的手才放到石門上,站在我身旁的衡秋突然大喊一聲「小心」,迅速轉身對著身後連開數槍。
我和趙山南兩人也立馬回身開槍,只見身後五六米處有一個臉色慘白的黑衣服男人,手裡拿著一把長刀正向我們衝來。
子彈打在這男人身上只留下幾個孔洞,連血都沒有。
見子彈沒用,我們三人正準備收起手槍,身後的石門突然被打開。刀光劍影閃爍,五個臉色慘白身穿黑衣的男人手握刀劍沖了出來。
雖然想到門後會有什麼衝出來,但因為眼前這個黑衣男人吸引了注意力,一時間來不及反應。
趙山南的後背,肩頭各被砍了一刀,腰間甚至中了一劍,鮮血迸濺。趙山南咬著牙迅速踹退兩人,往右側滾了出去。
我和衡秋往身後看去時,正好看見趙山南受傷的這一幕,來不及吃驚,身前握刀的黑衣男人已經沖了跟前,手中的長刀橫貫而出,想一刀解決我們兩個。
這一刀迅疾無比,我想躲開,但似乎有一股氣勢鎖定了我,讓我覺得這一刀無法避開。
這剎那間,我腦海里只有兩個字浮現,「高手」。
心裡正恐慌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只聽到「叮」的一聲,這黑衣男人握著長刀往一側踉蹌倒退出去。
還沒等我會回過神,只覺得腰間一痛,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往一側飛了出去,掉在地上滾了幾圈。
爬起身看去,只見衡秋正退到趙山南身旁,剛才我站的地方多了兩個黑衣男人,正快速收回手勢。
我看了一眼腰間,只有一個腳印,剛才應該是衡秋踹了我一腳。
不容多想,有兩個黑衣男人直奔我而來,剩下四個則沖向衡秋和趙山南兩人。
這幾個黑衣男人都是用刀的高手,一個我都吃不消,更別說兩個,我想也沒想地轉身便跑。
另一邊衡秋將趙山南護在身後,兩人也快速後退著。
趙山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後退幾步後手裡出現一根雕龍金釘,抓住一個空子抬手射向其中一個黑衣男人。
這黑衣男人躲避不及,被金釘貫穿胸膛射入體內,身體抽搐幾下後倒在了地上,竟化作一個栩栩如生的紙人。
紙人胸口處白煙縷縷,「茲」的一聲身上騰起火焰,劇烈燃燒起來。
另外三個黑衣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燃燒著的紙人,身形頓了頓,放緩了步子。
趙山南兩手各握著一根雕龍金釘,但再找不到機會射出去。
衡秋從牆邊隨手拿了一桿長槍,將趙山南護在身後,和三個黑衣男人對峙起來。
看到衡秋那邊的情況,我握著從牆邊拿來長刀想跑過去幫忙,但身後的兩個黑衣男人緊追不捨,連喘氣的機會也沒有。
只看到衡秋側頭和趙山南說了什麼,隨後大吼一聲,握著長槍沖向三個黑衣男人。
這三個黑衣男人迅速分散開來,兩個圍攻衡秋,另一個握緊長刀直奔趙山南而去。
趙山南靠在牆上,臉色蒼白,嘴裡不停喘著粗氣,看見這黑衣男人衝來,靠著牆壁掙扎著在往後移動。
我有些焦急,眼看黑衣男人距離趙山南不過五六米的距離,只見趙山南手中寒光一閃,一柄匕首直射向黑衣男人。
這黑衣男人早有防備,手中長刀一揮,「叮」的一聲將匕首打飛出去。
不過擋住匕首,卻沒擋住趙山南左手射出來的的雕龍金釘。
黑衣男人身形一震,抽搐幾下後倒在了地上,化作紙人燃燒起來。
另一邊衡秋身上已經被劃了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淋漓,染紅衣衫。
趙山南解決掉這個黑衣男人,靠在牆邊踹了幾口氣,抄起牆邊一根長槍對著和衡秋打鬥的其中一個黑衣男人扔去。
這個黑衣男人看見長槍射來,面無表情地往一側滾了出去。
衡秋見機一槍震退眼前的黑衣男人,將手中的長槍也對著那個滾出去的黑衣男人扔去,隨後迅速退到牆邊抄起了一柄長刀握在手裡。
那個滾出的黑衣男人還沒穩住身形,看見又有一根長槍射來,連忙舉起手中的長刀抵擋。
長刀擊開長槍的同時,趙山南的雕龍金釘也隨之而來,刺進了黑衣男人體內。
又是一團火焰騰起,剩下的另一個黑衣男人似乎有了懼意,猶豫一下後又握緊長刀沖向衡秋。
看到這裡,我已經抽不出注意力再關注衡秋這邊,追我的這兩個黑衣男人似乎有些焦躁了,竟然同時將手裡的長刀對我扔了過來。
這兩刀扔的極其講究,左右距離適中,我往左還是往右躲都來不及躲避。
幸好我留了幾分注意關注著後面,急忙蹲下身子躲開了這兩刀。
還沒等我站起身,後背同時被兩隻腳踢中,整個直接撲倒出去,在地上摩擦了一段距離,手裡的長刀也甩了出去。
顧不得疼痛,我想也沒想地迅速抽出腰間匕首,轉身坐起對著身前劃出一刀。
兩個黑衣男人的雙腿猶如豆腐一般被我劃出一條口子,但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不等我刺出第二下,左半邊腦袋一痛,像是被鐵棍擊中一樣,側身翻到在地上,大腦一陣暈眩,視線模糊。
意識模糊中,我隱隱聽到有誰在叫我的名字,聲音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熟悉,好像是呂萱的聲音。
想到是呂萱,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起來,呂萱那張漂亮而熟悉臉龐映入眼帘,正微笑著看向我。
「未濟,快起來」
我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內心裡有猶豫,但還是忍不住走向呂萱。
正準備開口說話,呂萱的臉突然扭動起來,化作一張了慘白絕美的臉龐,一雙眼睛漆黑如寶石。
我嚇得後退了幾步,眼前這張臉變成了蛇魅的臉,低頭看去,呂萱的雙腿也變成了一條蛇尾。
我一時難以平靜,指著蛇魅半響才說出話:「你你…你沒死?」。
蛇魅詭異一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放你大爺的狗屁」
蛇魅這話讓我驚怒又有些恐慌,「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蛇魅臉上閃過一絲怨恨之色,聲音陰冷地說道:「張老道誆騙我給他守鎖龍井,說好百年後來放我,如今五百年都過去,這口氣我咽不下」。
雖然對蛇魅和張老道的事感興趣,但我此刻一點也不想去了解,開口說道:「你和他的那點破事我不想知道,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說完,我摸了一下胸口的福袋,想取出玉佩。
蛇魅注意到我的動作,冷笑了一聲說:「我現在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我死了你不見得還能活下去。我出來就是要告訴你,別妄想除掉我」。
蛇魅的話我不覺得有假,我感覺自己陷入了和鄧叢一樣的處境。
思量片刻後,我說:「終歸你是你,我是我,你覺得我在這個部門會怕死嗎?別提家人什麼的,我根本無從選擇」。
蛇魅的眼神閃爍不定,半響後說:「我可以自行消散,但你得幫我去殺了張老道」。
聽到這話我當即就忍不住了,罵道:「你娘的耍我玩呢,你自己也知道都過了五百年了,這老傢伙不死也飛升了,我去哪殺去?」。
蛇魅沉默下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
盯著蛇魅看了片刻,我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書,開口說道:「你在吞噬和融合我的魂魄」。
說完這話,我心裡一陣震驚,借屍還魂的事古代不是沒有,就是近代也有案例。
但精怪的原形與人體相悖,從沒聽說過有精怪動物借人屍復活的,這蛇魅竟然有手段鳩占鵲巢,而且還是融合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