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有緣,將來再見,
我怔怔的看著寫滿小字的信紙久久都沒能回神,直到玉花和尚拍了拍我,我才回過了神來,長出了一口氣,而後笑了笑,說道:「她得到了陰靈蠱,乃是陰靈蠱的母體,將來的成就,定然是不可限量的,此去江湖也好,總不能讓她陪著我這個廢人一輩子吧,」
我說完後,便是一聲苦笑,而玉花和尚卻只是搖了搖頭,然後說:「兄弟,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體質特殊,異於常人,雖氣海已毀,但卻可以從別的方面入手,」
我聞言心頭一動,聽玉花和尚的意思,我還有別的路可以走,
我急忙問他還有什麼路,玉花和尚聞言笑了笑,然後詠誦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兄弟,道家修行,講究的是納天地靈氣於氣海之內,為自己所用,修為大成者,可掌控雷電,操控大自然的力量,神威自然浩瀚,然而我佛家修的卻是自身,乃是由內而外,開發自己身體的潛能,所以呢,就算你氣海已毀,但也不耽誤你修習佛法,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他說完後,便一臉期待的看著我,而我聞言卻是神色一暗,隨即慢慢低下了頭,
原來,玉花和尚所謂的別的路,便是遁入空門,從此青燈古佛常伴麼,
可我的心中,還有太多的人和事難以割捨,無法放下,此刻的我心中念頭繁雜,又怎能真的遁入空門呢,
玉花和尚見我一臉的黯然,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兄弟,你不願意,我普陀寺自然也不會為難你,人各有志,且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命運與氣數,也許,是你和我普陀寺的緣分還未到也說不定,你好好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下山幫村民修路呢,」
玉花和尚說完便離開了,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便走入了房間中,
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沒有放棄過修行狂屍神吟,仍然還存在著一絲僥倖心理,想要通過狂屍神吟的吐納之法,將飄蕩在天地之間的純陰之氣與死氣納入氣海之中,有一次,我似乎真的成功了,然而我的氣海卻因為有裂痕的緣故,無法容納住純陰之氣,只是一會,便散盡了,
但我依然沒有氣餒,更沒有放棄,幾乎每日裡,都會堅持修行,
而通過這段時間的潛心修行,我的氣海傷勢雖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轉,但我的體質,卻在隱隱間,似乎比以前強大了一分,
看來,我也並沒有完全成為廢人,至少,我還有體術在身,再加上狂屍神吟乃是絕世體術,我還是有一定的戰鬥力的,
這一天夜裡,我一直修煉到凌晨,才合衣睡去,第二天一大早,玉花和尚便來敲門,我迷迷糊糊的起身,打開門後看了看,就見天色尚早,便問他:「大師,不是說吃過早飯才下山修路的嗎,怎麼這麼早,」
玉花和尚聞言笑了笑,然後說道:「今天咱們先不下山修路了,兄弟,夏雨欣想要見你,趕快洗漱一番隨我去吧,」
我聞言一怔,夏雨欣想要見我,
她為什麼要見我,
在我來到普陀寺的這麼長時間,夏雨欣從未單獨見過我,我們也只是在一起幹活的時候,才碰過幾次面,不過這個人很有佛性,再普通,再簡單的話語,到她嘴裡,都能充滿意境,充滿了佛意,是個很獨特的人,
而此刻,她見我,莫非,是真勸我遁入空門,進入她普陀寺修行嗎,
想到這裡我便有些猶豫,我爸說過,自我出生時,夏雨欣便到過我家,想要將我抱走,但我爸卻沒同意,想必那時的夏雨欣,便已經看透了一切,想要將我收入佛門吧,
但也許是命運使然,我爸若那時候同意了,可能我還真的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了,但我爸卻沒同意,這才導致夏雨欣費勁波折,最後卻依然沒能勸動我,
而現在她又要見我,莫非,還是這件事麼,
玉花和尚見我一臉的猶豫,便說:「兄弟,你琢磨啥呢,唉,你不會是擔心夏雨欣勸說你,讓你入我普陀寺吧,你放心吧,我普陀寺,只收有緣人,你既然和我普陀寺緣分未到,那我們自然不會強求你,」
「那她見我有什麼事,」我不解的問,
「你去了就知道了,快走吧,」他說罷,便拽著我出了房間,而後繞過了幾間禪房,便來到了普陀寺的後院,
普陀寺的後院,有一間單獨的小木屋,此刻,那房間內卻隱約間有聲聲誦經聲響起,看樣子,應該是夏雨欣在誦經,
「兄弟你進去吧,我在這等著你,」玉花和尚笑了笑,我聞言有些驚愕:「你不和我一起進去嗎,」:
「兄弟,我可沒你那麼好的福緣,夏雨欣,是極少單獨見別人的,上一次單獨見別人,已經是很多年前了,」玉花和尚搖了搖頭,
我聞言有些好奇,便問:「她見的是誰呀,」
「聶天麒,」玉花和尚說完後似乎還怕我不知道聶天麒是誰,便又補充了一句:「哦,他現在已經是巫蜀山預備役的總司令了,當年來見夏雨欣的時候,還是和你一般年紀的毛頭小子呢,呵呵,」
我聞言一怔,聶天麒,竟在也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來見過夏雨欣,
而且,玉花和尚說,夏雨欣極少單獨見別人,他雖沒有明著說,但暗地裡的意思便是,但凡被夏雨欣單獨見的,都不是普通人物麼,
莫非,我以後,也不會就這麼一直平凡下去麼,
想到此間我忍不住搖頭苦笑,此刻我只不過是一個氣海崩壞的廢人罷了,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慢步走到了木屋前,輕聲敲了兩聲門,然後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前輩,我來了,」
「哦,門沒鎖,進來吧,」夏雨欣親和的聲音從屋子內傳出,我聞言便慢慢的推開了木門,然而當我推開木門後,卻有一股白色的熱氣撲面而至,且屋子內滿是熱氣,幾乎什麼都看不清,
我抬起手煽了煽,隨後才看到,夏雨欣竟穿著一身麻衣,在灶台前忙活著呢,看其模樣,似乎是在做飯,
她見我有些驚愕,便笑了笑,說道:「今年普陀寺的收成不錯,後山上種的小麥和水稻產量高,寺里人又少,吃不完,我就想著多蒸點饅頭,給山下的山民們送下去,」
她說完後,便開始掀鍋蓋,我見狀急忙上去幫忙,「前輩,我來吧,」
「好,」她笑著點了點頭,
當鍋蓋打開後,就發現裡面的饅頭蒸的又白又大,若是不知道的,誰能想到,這竟然是被世人稱之為活佛的夏雨欣蒸的,
我自幼在農村長大,知道這饅頭最是難蒸,而夏雨欣竟然能蒸的這麼好,
她見我有些驚異,便笑著說:「我以前也是個普通的女孩,還當過警察,我家裡以前的條件是很不錯,但是,自打我哥哥因為救我,被大火燒死後,我家裡對我的態度也一落千丈,他們都責怪是我害死的我哥哥,而我哥哥最大的夢想,便是當一名警察,所以,我就考了警校,然後進入了一個小鎮,當了一名警察,剛進局裡的那幾年,食堂里的飯菜,都是我做的,」
她說道這裡笑了笑,然後忽然神色一暗,說道:「如果,不是當年我執意要當警察,恐怕,我也就不會遇到他了吧,」
她說完後便看著一鍋的饅頭出神,似是回憶起了什麼往事一般,我不忍心打擾,便獨自一人將鍋里的饅頭全都撿了起來,
夏雨欣的往事,關婷婷和我說過一些,她因為去農村辦一件案子,與還是普通人的張一凡相遇,此後,兩人一起經歷了很多不平凡的事,想必此刻,她回憶起的,也應該是那段與張一凡相偎相依,互相?勵,逃出險境的那段時光吧,
當我將鍋里的饅頭全都撿出來後,夏雨欣才回過神來,看著我不好意思的說道:「來,給我把,」
我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就見她將饅頭全都裝進了一個竹籃子裡,一邊往裡邊裝,還一邊和我說:「安生,你真的不想入我普陀寺修行嗎,」
我聞言沒有吭聲,她見狀便笑著說:「沒關係,人各有志,我不會強求你,不過,我普陀寺與你有緣,我想,將來你定然會相同,來我普陀寺,遁入空門的,」
我聞言心頭一動,忍不住問:「前輩,這是你算到的嗎,還是說,我命中注定的,」
「你註定和我普陀寺有緣,但,到底是不是你遁入了空門,我也拿不準,總之,你和渡心經極其有緣分,我也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了,待日後時機純屬,你自然會知道的,」
我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問:「前輩,你今天叫我來,是為了……」
「哦,我今天叫你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一臉鄭重的問道:「安生,如果這世間還有一個辦法,可以修復你的氣海,讓你繼續修行,你會去爭取嗎,」
「當然,」我幾乎你加思索的便回應道,
「若是你的氣海真的被修復,你的修為也盡數回歸,你第一件事,想做的是什麼,是去茅山派報仇麼,」她忽然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一臉鄭重的問,
而我聞言,卻慢慢低下了頭,
我雖然以自身不能修行為代價復活了關婷婷等人,還保住了我的孩子,但是,我對茅山派,對李傳神的恨意,卻不能消減半分,還有人皇傳人皇天,有朝一日,我定然會去找他報當日之仇,
然而,夏雨欣此時既然這麼問我,那想必,她定然是有辦法修復我的氣海的,可她畢竟是佛道大拿,佛家,以慈悲為懷,若是我說,我心中還有恨,那麼她會不會不幫我,
想到此間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隨即昧著良心搖了搖頭,說:「我已經不恨他們了,在我復活了關婷婷之際,我就不恨了,」
「真的嗎,」夏雨欣聞言皺起了眉頭,而我卻緊張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但依然倔強的點了點頭,說:「真的,」
她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充滿智慧的眸子看著我,而我,竟被她看的越來越羞愧,最後,直接低下了頭,
她的眼神,在這一刻就好似可以看穿一切一般,我此刻甚至覺得,剛才我的小心思,是多麼的可笑,而就在我準備承受錯誤,承受我撒謊,心中還有恨之際,夏雨欣卻忽然淡淡的笑了笑,隨後用悅耳的聲音說道:「那好,我相信你,現在,我要告訴你一個方法,一個,可以修復你的氣海,讓你可以繼續修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