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訊的內容里,應該不會包括這種問題吧?」孫杭低聲說道,率先打破了沉默,「這不是因為疏忽,而是因為這些問題太過於顯而易見這就好比治安官在做筆錄的時候,會詢問你的姓名和性別,但卻不會問你是個死人還是活人一樣。」
「但是來不及了。」楊漣喃喃道,「其他人都還好說但聯邦議會的代表,已經搭乘他們的專機離開天府城了半個小時前飛機就已經起飛了,現在應該已經飛出蜀州地界了。」
「讓專機立馬返航!另外,把所有失蹤者都集中起來把事情的嚴重性和那群當官的說清楚,告訴他們,如果他們不希望血月出現在天府城各個角落的話,就按照我們說的做!」
十分鐘後。
楊漣神色複雜地放下了電話,對著孫杭和王晞怡搖了搖頭:「沒有用管理委員會那邊沒有答應我們的要求。他們認為當務之急是立馬恢復各個部門的正常工作至於失蹤者所看到的『異象』,他們一口認定,這是失蹤者在時空置換的過程中受到詭物影響而產生的幻覺,只需要過一段時間就能自行恢復。」
「傻B。」王晞怡的評價言簡意賅。
「就不能讓治安局派人把這些傢伙強行綁過來麼?」孫杭說道。
「管理委員會說了我們無權限制他們的人身自由,如果用強,我們的行為很可能會被定義為譁變或是叛亂。」楊漣無奈地說道。
「我真是服了這劇情要是發生在某本小說里的話,評論區里讀者早就已經罵翻天了吧?管理委員會的人蠢成這個樣子,人類居然還沒有滅亡?這他媽也太不合理了吧?」孫杭罵罵咧咧道。
「小說還需要考慮邏輯和合理性,但現實世界不需要。」王晞怡似笑非笑地說道,「有人說過,這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別以為那些高高在上的精英階層有多聰明,很多人都只是靠著出身、運氣甚至是時代的紅利爬上去的。真正有能力的人,十個裡面都不一定能找出一個來。」
「但搞笑的是,這超過九成的草包,他們堅定地相信自己很重要,是無法被替代的。」孫杭坐了下來,嘆了口氣,「累了,這事兒我突然不想管了,讓他們愛咋滴咋滴吧一切趕緊毀滅吧。」
「你真的打算放棄了?」王晞怡問道。
「不然呢,我們還能做什麼?真去把那些失蹤者都給抓起來麼?」孫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你看上去挺能打的,那你能一個人對抗幾百名甚至幾千名全副武裝的保鏢、治安官和正規軍士兵嗎?」
就在這時,一名外勤部的執行員突然衝進了作戰會議室,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剛、剛剛,就在剛剛,龍泉驛空軍基地起飛了兩架高速戰鬥機,根據消息,他們的任務目標,是截停剛剛飛離蜀州地界的議會代表專機。」
「啊?」孫杭愣了一下,看向了王晞怡,後者則是立馬搖了搖頭。
「別看我,我就只是一個獵人而已,沒那麼大的能量,能隨意調動空軍。」
雖說調查局和研究所的權限很大,能夠隨便調動軍隊,但這個軍隊也是分級別的只有天府城警衛隊的士兵是他們可以直接調動的,再往上一級,到了聯邦正規軍的級別,所有調動都必須有符合流程的申請手續,人員數量、軍官級別、槍支彈藥乃至載具和重型裝備都有著十分嚴格的限制而其中,最難調動的就是正規軍的空軍了。
調查局一般申請的所謂「空中支援」,要麼就是無人機,要麼就是隸屬於警衛隊的直升機,至於正規軍的空軍,就算是研究所的所長親自出馬,都沒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說服空軍基地的司令官,讓兩架正規軍的戰鬥機升空去執行這麼一個性質極為特殊的「危險任務」。
截停議會代表的專機這種任務萬一發生了什麼意外,壓下來的責任,就算是把天府城管理委員會的那群草包全部都捆在一起,都不一定能頂得住。
「是聯邦議會的意思?」孫杭問道。
「我們十分鐘前才剛剛把這個消息散布出來,議會的反應沒這麼快。」楊漣搖了搖頭,「就算那些議員之中有人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以他們的辦事流程,也必須先開一個電話會議才行,等到他們做出決斷,代表的專機恐怕都快要落地了。」
「是是特別行動小組組長下的命令。」那個報信的執行員在灌下大半杯水之後才終於緩過了氣來,「他他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直接直接飈車飈到了龍泉驛,拿槍指著空軍基地的司令官,逼著他派出戰鬥機去截停代表的專機現、現在,整個空軍基地都已經進行一級戒嚴狀態了,警衛部隊將指揮塔樓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嘖,看來還是有明白人啊這氣魄,我喜歡。」孫杭眼前一亮,一個箭步躥到了門口,「話說,那傢伙還拿槍指著空軍基地的司令官嗎?」
「要是他把槍放下的話,應該已經被抓起來了吧劫持地方空軍基地的軍事主官,這可是重罪。」楊漣說道。
「楊漣,夜煞,我們也到龍泉驛去!」孫杭招呼兩人道,「有句老話說得好,虱多不癢債,多不愁——那哥們既然都已經把司令官給劫持了,光截停一架專機哪夠啊,告訴天府城管理委員會的人,不把那些失蹤者集中到一起,就把空軍司令官的腦花子爆出來給他們看!」
「你你這是叛亂行為!」楊漣說歸說,但她還是立馬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背上了背包。
王晞怡則是打了一個指響,轉瞬即逝的火焰將她身上的繃帶焚燒殆盡,她隨手抓起那件披在椅背上的外套,裹住了自己一絲不掛的身軀。
「楊漣,你先去幫夜煞找件衣服穿,我去開車——我們北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