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淮陽城內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陷入了完全的戒備狀態。讀字閣 m.duzige.com
居民們不明所以,紛紛猜測發生了什麼事兒,大部分不明真相的觀眾還以為是『朝廷』的大軍打來了。
只有少部分知曉枯槁僧人圓寂之事的居民才知道,這全城戒嚴完全是因為高僧突然圓寂,必須要對全城進行搜捕。
不少淮陽的老人都憂心忡忡,不知道淮陽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個僧人死了竟然會引得如此大的軒然大波。
氣抖冷,僧人的地位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高了,我們普通人什麼時候能夠站起來?
這可真是地獄空蕩蕩,佛陀在人間啊!
不過對於外界民眾的抱怨,淮陽王寧轍還是更擔心來自於『百姓』們的抱怨。
寧轍本名寧興轍,魏國皇室有規定,皇子一旦就藩,就要將輩分取消,興字輩只有皇帝一人可名,也就是建武帝。
而按道理,寧權之前的身份寧盛祈在封王就藩之後也應該改為寧祈,不過畢竟現在還在滿地跑,因此在各宗室眼中,紹泰帝的諸子還是為寧盛x。
而寧轍如今正在承受來自『百姓』的壓力。
何為百姓?
諸家百姓。
最初的百姓可不是現在的平民,而是指代達官顯貴,真正的平民是用黎民來形容。
這便是黎民百姓之由來。
淮陽王本就是被世家大族扶持起來的君主,在浮雲寺到來之前,整個淮南府的叛軍基本維持著『寧與諸姓共天下』的局面,直到浮雲寺到來才打破了這一局面,讓淮陽王徹底壓在了世家大族的頭上。
但現在再度出現了一些問題。
這些名門世家的消息渠道是十分寬廣的,他們在第一時間便得知了有一位大師『圓寂』的消息。
而緊接著,浮雲寺的僧侶們都退出了淮陽城,回到了淮陽城外的寺廟之中,封門不出,無視並且遣散了所有信徒,一副大敵當頭的模樣。
這樣的模樣瞬間讓除了『程氏』以外的其他名門世家們感覺到了機會的到來,他們一直以來都被這浮雲寺壓得死死,若是浮雲寺真的因為這次事件而放棄了淮陽,那麼豈不是說……
天晴了,雨停了,他們又覺得自己行了。
倒也不是說他們喜歡在鋼絲上跳舞、刀尖上舔血,只是習慣讓他們在這方面試探,想要看看淮陽王是否會讓步。
他們倒也不會背叛淮陽王,古今多少君臣將相大抵都是和帝王鬥智鬥勇的,從某種情況來說,一位君主終生最大的敵人其實就是他的文武百官。
有的君主可以剛柔共濟、賞罰分明,或以雷霆之勢震懾群臣,或以仁德之心統政愛民。
而有的君主則是被朝臣玩弄於鼓掌之間,甚至於被權臣行廢立之事,大臣們試探著君主的底線,能多進一份就是一份。
畢竟,百年的皇帝、千年的世家、萬年的制度,這是世俗人心裡亘古不變的。
這一切淮陽王寧轍都是十分清楚的,他的內心自然也開始慌亂了起來。
他對浮雲寺的態度如何?
其實是不怎麼樣的,若不是浮雲寺是個正兒八經有手段的寺廟,淮陽王是絕對不會將它奉為國教,更不會讓如今的情況發生。
浮雲寺在淮陽是多麼的囂張跋扈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淮陽是淮陽王的淮陽,淮陽王可以允許自己治下任何一個縣府出現如此的騷亂情況,也絕不會允許淮陽出現這樣的情況。
但他還是忍了下來,全因為浮雲寺實在是太過神秘,太過強大,太過令人絕望。
否則,誰會放任自己的兒子被人殺死呢?縱使那個兒子是自己最不看好的一個,是自己兒子中紈絝的一個,但終究血濃於水。
若是浮雲寺出了事,那麼……
想到這裡,淮陽王眼神中閃過一抹陰冷,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這是每個君王必須要學習的課程,就算未來用不上也必須知道這句話。
「王上。」
耳畔間忽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聲音,淮陽王抬頭望去,寒門出身的謀士對著淮陽王行三叩九拜大禮:「您吩咐微臣做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講。」淮陽王道。
「祈王殿下被雲閣仙師護送離開之後,不知所蹤,恐怕已是慘遭毒手;端王殿下在京城外便被誅殺;安王殿下失去蹤跡,不過根據微臣探訪,安王應是躲藏在雲夢一澤,戰戰兢兢,不敢暴露任何身份。」
那謀士張口便道:「至於廬陽公主、南城公主等,皆被擒回了京城,據傳言,建武皇帝打算用至親之血來練功。」
淮陽王見狀,不由有些一愣,接著喃喃道:「有趣,公主被擒回了京城,三個皇子或就地格殺或逃亡隱居,寡人那建武侄兒到底打的什麼心思?」
皇室宗親都知道,自家的江山是怎麼來的。
因此,對於修行之輩,其他世家可能不太了解,但皇族卻都是明白人,這也是淮陽王指望浮雲寺幫助自己奪得皇位的原因所在。
淮陽王雖然不知道雲閣發生了什麼事,但知道來了一個新的修行者,似乎是收了他那建武侄兒為徒,教他練一些邪魔外道的功夫。
「寡人記得今天好似是程家的哪個小子新婚大禮?好好的日子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也算是苦了他了。」淮陽王嘆息一聲,接著道,「你替寡人去一趟程家吧,安撫一陣程家,讓他們莫要焦慮,一切無憂。」
淮陽王想明白了,無論浮雲寺有沒有危機誕生,他還是要仰仗一下本地豪族的,畢竟浮雲寺的僧人可不會給自己治理天下,自己想要治理天下,還是要指望這些名門望族。
「寡人那建武侄兒實在是不成器,為了讓我寧氏的王朝不崩塌,寡人也就只好如此了。」
淮陽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接著吹了一聲口哨,一個穿著夜行衣的武林俠客從房梁一躍而下,對著淮陽王行禮道:「拜見王爺!」
不僅是尋常的兵力部署,就連江湖之中也處處都是淮陽王的下屬。
鎮魔司、斬妖衛,這可是大魏祖訓中的機構組織,淮陽王意圖鯨吞天下,自然要恢復祖制,成立鎮魔司、斬妖衛。
就算自己的這個鎮魔司、斬妖衛只能散播散播謠言,那也必須擁有這兩個機構組織。
「去往周邊諸縣府傳布一個消息,就說寡人尋到了祈王、安王兩位殿下,準備於三個月之後擁立其中一位殿下登基,年號太和。」
淮陽王淡然道:「屆時,寡人將會對周邊各縣府進行征伐,希望各縣府莫要自誤,寡人之詔可傳召而定。」
「諾!」
黑衣俠客抱拳應諾後,瞬息之間便消失在淮陽王面前,於黃昏之下迅速離去,朝著城外而走。
……
程家,到處都懸掛著大紅燈籠,看上去整個其樂融融的一片,不過令人詫異的是,本應熱鬧非凡的現場卻寂靜無聲,就好像是沒有任何人在這程家一般。
偶爾有幾個丫鬟、家丁從院子裡走過,但步伐也是飛快,讓人反應不過來便消失在視線之中,各桌上的酒水還存留大半,一看便知道先前不久之時此地還其樂融融的一片。
主府內,程氏一家圍坐在圓桌前,彼此之間沉默不語。
圍坐在這裡的不僅僅有金刀程家,更多的是程氏主脈,除此之外其他支脈也來了不少的『代表』,但大家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其中一位穿著新郎服侍的年輕公子更是如喪考妣。
程貞怎麼都沒想到,本來應該是自己大喜的一天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人和人的悲歡都是不相通的,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人活,每天都有人倒霉,每天都有人走運……程貞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結婚之日一個浮雲寺的大師竟然圓寂了。
浮雲寺是什麼存在?以前的淮陽『百姓』們不懂,覺得不過是個普通寺廟,走了狗屎運被淮陽王看重,立為了國教。
後來浮雲寺的歡喜禪師智岸以強硬手段見了『淮陽百姓』之首,陸氏家主之後,『淮陽百姓』們的自信就徹底破滅了。
後來,浮雲寺的沙彌們進了淮陽軍隊之中,出身於淮陽大族的將領們紛紛寫信回家,力勸自家莫要自誤與浮雲寺為敵,從此之後浮雲寺便成了一把懸在『淮陽百姓』的利劍。
「哼,就不該今天迎親!出了這等大事,王上與浮雲寺若是拿我們開刀,我們該如何是好!」
一個脾氣暴躁的支脈家主忍不住這詭異的氣氛,當即開口咧咧道:「王上和浮雲寺的禿……大師們本就視我們如洪水猛獸,但又忌憚我們在各地各軍中的子弟,如今咱們程氏犯在他們手裡了,若是他們拿我們敲山震虎、殺雞儆猴,那該如何?」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但充滿了對未知的忐忑不安,引得周圍族人紛紛點頭,似乎忘了這迎親吉日是他們前些日子帶著各路算命先生一起選出來的。
當然,他們現在也沒有什麼心情去找那些算命先生麻煩了,現在他們擔心的只是自己。
其他支脈也紛紛口誅筆伐了起來,而主脈子弟也蠢蠢欲動,看著程貞的眼神都有些敵意。
「莫慌。」
程氏老家主輕咳一聲,張口道:「事情未必沒有轉機,浮雲寺為何會圓寂一名大師?要知道,浮雲寺可是……咳咳。」
這句話一出倒是讓場面冷靜了片刻,但還是有人有些忍不住,打算開口進一步詢問。
「程砮,你說的並不準確,王上並不是視我等如眼中釘、肉中刺,王上是聰明人,清楚我們對他的重要性。」老家主慢條斯理地開口,「至於浮雲寺?說句不好聽的,他看我們就好像我們看路邊的野狗一般,差距太大,根本沒有進入他們的眼中。」
老家主的話有些刺耳,不少族人都皺起了眉頭,但也沒有一人反駁,只有最先開口的那位名為程砮的支脈家主有些不悅,將自己的情緒寫在了臉上。
「不出老夫所料的話,王上……」
還不等老家主說完,院外忽然來一家丁傳報,對著在場眾人道:「諸位老爺,王府府尹張默奉王命而來。」
「看。」
老家主聞言,登時笑道:「若是責令,那便不是府尹張默來,而是軍隊了。」
說罷,老家主又道:「快請張大人進來。」
「是。」家丁應聲離去。
在家丁離開之後,老家主又環視一眼眾人,視線在新郎官程貞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後,張口道:「你們這些小輩便先回去吧,莫要在這裡丟人現眼,惹得張大人心煩。」
在得到了老家主的命令之後,小輩們紛紛離去,而程貞更是如釋重負,快步從側門離開。
從側門而走時,程貞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見那身著淡紫色官袍的張默張大人面帶微笑朝著程氏的會客大廳走去後,才鬆了一口氣,獨自回到自己房間後,攥緊了拳頭。
「良人,如何了?」
房間內傳來一道溫婉的女聲,女聲略帶緊張,似乎十分擔心外面的情況。
程貞聞言,勉強基礎一抹微笑,看著眼前的佳人,開口道:「莫怕,沒事兒了。」
此時此刻的程貞想起了自己曾經快意江湖的旅程,在那短時間裡,自己仗劍行天下,除盡天下不平事,是何等快哉?
反觀現在,處處受限,任何一位穿著大紅大紫官袍的大人都要自己迴避,只是結親都會面臨如此大禍。
如此反差之下,實在是令程貞懷念當初的過去,心裡也隱隱有些後悔自己回家的決定。
新婚妻子靜靜地坐在床榻邊,望著自己的夫君一副落魄之意,微微有些心疼,上前握住程貞地手,安慰道:「夫君……」
還未等她說罷,一道爽朗的笑聲不知從何處而來,如在峽谷之中一般,迴蕩在房間之中:
「人生在世,不過四件喜事,洞房花燭夜時當高高興興,為何作此唉聲嘆氣之舉?」
伴隨著聲音的響起,還有清脆的驢蹄聲響起。
程貞忽然一愣。
他感覺這道聲音好生熟悉,但卻記不得是何人。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