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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雙瞳中充斥著純黑色的妖力,他一動不動,是為了仔細觀察這個暗盟強者到底是怎麼死的。
最後他發現,其死亡瞬間,這座新墳之下,的確沒有傳出任何實質性的力量波動。
也就是說,他真的是死於因果。
這讓江辰眼底隱隱透露出一絲興奮。
從當初去顧家別墅區的路上,遭遇那隻鏡鬼開始,他就發現了,化妖后殘留下來的,似乎不止是力量。
每一次化妖,都相當於他的命途和那些傳說中的大妖有了一次交集,背負的因果越來越大,其餘人便很難再來他的命運線上橫插一腳了。
這也讓他在面對降頭、厭勝、乃至於陰神的囈語……等情況時,可立於不敗之地。
一般人恐怕都會覺得這是一件天大好事。
但江辰一直將其視為一柄雙刃劍。
雖然絕大部分時間帶來的都是益處,可如果某一天,自己化妖千萬,背負的東西越來越多。
那時候的自己,究竟是個人,是個妖,還是一個渾身枷鎖的怪物呢?
也因此,他其實一直都在有意識的去沾染一些冥冥之中的力量,主動觸發自己這個「被動能力」。
因為只有接觸它,才能了解它,進而學習它、研究它,弄清楚該如何化解它,甚至於操控它!
這也是江辰還弱小時,用於對付一些詭物詛咒的方式。
比如有鬼想讓他產生難以抑制的愧疚情緒時,他抵抗不了,就索性主動陷入愧疚當中,而由於過度的愧疚無法彌補,他又誕生出一種強烈的殺意,將鬼謀害。
總之一定要加入、了解,才能找到抗衡的方法。
一味的逃避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
所以此刻,當見到能沾染因果的機會時,江辰眼神明亮了起來,二話不說,前踏幾步,直接踩到了墳頭之上。
這看得後方的鐵柱和惡身齊刷刷神色一震。
爹(哥),你是真敢啊!
它們也沒想到,一尊七步王才以如此詭異的方式爆體而亡,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他愣是沒有一丁點兒猶豫。
下一刻,江辰的舉動更是看得一惡身一走蛟瞪圓了眼珠子。
他掏出一桿血跡斑斑的長槍,在墳上瞄了瞄,而後「嗖」的一下,深深插入。
嘴裡還憤聲開口:「大膽妖墳!竟敢在我江醫師面前害人,真當我只會治病救人?驅邪誅魍也是鄙人副業!」
惡身聞言嘴角微微一扯。
沒看錯的話,剛才那人的死雖說主要原因是這座墳,但跟哥你也絕對脫不了關係啊!
鐵柱則是很熟練了,頻頻點頭,大聲的誇讚:「說得沒錯!我江氏父子行走江湖,主打的就是一個救死扶傷,在我們面前殺人,這他媽不是在打我爹的臉嗎?」
「敢打我爹的臉,找死!」
這話讓江辰動作都停頓了一下,乾咳一聲,才掏出第二桿王器級長槍,又一次插下去。
「今以祖傳寶器,鎮殺妖墳,為世間除禍!」
他這麼喊,外加一桿杆王器刺下,主要是想試探,墳底下到底有沒有具備自主意識的存在。
雖然二愣子的情報里很確切的表明了,這裡的墳,只殘留著那些強者的詭邪之力、詛咒、不甘。
但謹慎一點還是有必要的。
畢竟他現在沒化妖,承受因果沒問題,要是待會兒墳里突然衝出一個九步王,那就要命了。
幾次三番下來,都沒有產生鬼氣。
江辰很確信,自己渾身解數盡出的情況下,對方就算戒過毒,也不可能不產生情緒波動。
於是他明白了,這墳下,的確是連只鬼都沒有的。
此刻,他的行為也早就引來了這座新墳中的因果怪力。
江辰小腿上出現了一條細小的血線,一開始是淡紅色,現在已經成了紫紅,幾乎快變成一條黑線了。
這條線似乎寓意著他的生死,一點點朝上蔓延,快到眉心時,出現了問題。
腦海中突兀響起一聲咆哮,他隱約間瞥見了一片血色、恢宏的蒼穹。
而後,血線的蔓延猛然停滯。
不光如此,新墳劇烈顫動了一下,緊接著上面詭邪怪異的氣息一點點褪去,似乎完全成了一座普通的墳。
這一幕,看得一旁的鐵柱和惡身極為震撼。
雖說鐵柱早就料到了,江辰不會怕區區一座新墳,畢竟當初一隻陰神的左手,都留下了五根手指才從他身上逃掉。
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這時江辰低頭盯著這座墳,若有所思片刻,然後掏出一柄王器大刀,當作鏟子,快速的挖掘起來。
「妖墳,讓江某看看你到底犯下過多少罪惡!」
他一邊挖,一邊將摸到的東西丟在地上。
先是一個頭骨,氣息很非凡,居然是一尊九步王的屍骸。
接著是一本古籍,經久不腐,像是某一派的失傳絕學。
然後是一柄漆黑的短刃,刀柄刻著許多失傳的符字,稍微灌入力量,陰寒的氣息瀰漫,竟是一柄巔峰王器。
而後是一件高級祭物,不是雛形,是真正的祭物。
……
一堆好東西被挖了出來。
江辰也總算明白了,為何別人都說,這裡的墳是天大機緣。
區區一座新墳,就有一柄巔峰王器,一本古籍,六件普通祭物,一件高級祭物,還有兩件可以充當底牌的珍寶,絲毫不遜色於那柄巔峰王器。
隨便一樣,對一尊七八步的王而言,都是天大收穫。
不過他暫時沒急著去看這幾樣東西,而是低著頭,看向墳坑之下。
泥土上全是黑紅色的古文,歪七扭八,像是一個人在極度憤怒或者恐懼的情況下寫出來的。
江辰不認識,喊來鐵柱。
這小子以前說過,它可以當禁區詭物的翻譯,看來是沒有吹牛,抬眼一看,瞬間認出這種文字。
「爹,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在說什麼我好慘,我太可憐了,好痛苦啊,另外好像還在咒罵他二舅,這人太不孝了,連二舅都罵!」
江辰轉頭看它一眼,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正事要緊,沒有去和這傻兒子打嘴炮。
「好,站遠點。」
墳坑之下,除開黑紅血字,還有一團模模糊糊的人影,這不是鬼,而是詭邪力量的集合體。
江辰的反噬並沒有將這座墳的力量徹底抹去,只是讓它損傷嚴重,本能的蜷縮、躲藏起來了。
從這裡也能看出它的確沒有自主意識。
因為墳被挖開了,它也沒有繼續逃跑的意思,只是縮在那裡,散發出一陣陣極為不祥、詭邪、滲人的氣息。
「這東西,陰神錘能不能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