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馬桶邊哭泣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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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孤兒院的陰霾在很久以前就存在了。
那個時候,江河還是這家孤兒院的學生。年僅十四歲的他,因為目睹了一件醜聞,使得他成為了一個特殊關照的目標。
那個醜聞便是關於現任校長龐成德和學校生活老師的。
那是和往常一樣的星期五,晚上九點的時候,一樓的洗衣房那裡,傳來了一如往常的碰撞聲。當時的老師告訴他們,學校裡面鬧鬼,告誡所有的學生在星期五的時候,千萬不要靠近洗衣房那裡。
但恐嚇只對絕大多數的人有作用,而江河偏偏沒有在那一行列之中。他在幾個室友的慫恿下,披著外套在星期五的晚上,去瞧瞧那個洗衣房裡面的鬼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那個時候的江河相信那裡有鬼,和他一樣的人有很多,正是因為相信,他們越發的好奇那裡的鬼長什麼樣子。
那一次前去洗衣房的除了江河,還有小光,一個智商不是很高的,但個頭很高的傻個子。他們兩個成為所有人投票選舉出來的炮灰,並且把他們往洗衣房的惡鬼嘴裡面塞了過去。
江河已經記不清楚那天晚上,他到底有多害怕。
害怕到他們身邊何時多了一個小姑娘,他都記不太清楚了。
等到他發現身邊那個小女孩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洗衣房的門口,並且從門縫那裡往裡面瞧了很久。
他永遠記得那門縫那邊傳遞來的畫面是如此的不堪——那醜陋的兩具身體是如何沒穿衣服的在那洗衣機上纏綿的。他們一會兒在滾動著洗衣機上,一會兒翻滾在潮濕的地板上堆滿的學生校服上。
從那一晚開始,江河的心理對孤兒院的校服產生著強大的陰影。
以至於,他在此之後,便在沒有穿過一次校服,即使他當時的衣服少得如此的可憐。
相比較於江河的心理陰影,傻大個的傻笑,還有那個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們身邊的小女孩的尖叫聲才是致命的。
江河下意識的拖著傻大個逃回了寢室,至於那個小女孩,他沒敢回頭,但他聽到了洗衣房的門撞開的聲音,以及小女孩在深更半夜發出的慘叫聲。
第二天,洗衣房那裡便出現了一具因為溺水死亡的小女孩屍體。而傻大個也被叫到了校長辦公室,再後來,被當作精神問題兒童關進了學校操場後面的倉庫裡面。直至餓得只剩下骨頭,他的屍體才從操場的倉庫裡面拖出來
江河很慶幸,他因為跑得快,又沒有傻大個那樣顯著的形象特徵。他躲過了這一難,可伴隨他的卻是多年的折磨。
也正是因為這種折磨,使得他選擇在不久前,目睹了一個叫阿溪的男孩被欺負的慘象時,選擇了爆發。
這次爆發也帶給他的人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此時此刻,他站在操場那裡。
看著身邊的小女孩,時隔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忘記那女孩的模樣,更沒有忘記那孩子徘徊在深夜洗衣房、絕望的慘叫聲。
那小女孩轉過身,她抬頭看了看江河的方向,徑直的從他身體內穿過去。好似她沒有注意到江河,又像是她沒有注意到江河能看得見她。
看著他離開,江河沒有追過去。
那鬼戒內傳來的神秘生聲音告訴他不少關於鬼魂的信息。
比如
鬼魂是可以在白天出現的。
鬼魂遊蕩在世間的原因多數是因為執念,那股執念大多數都是仇恨。
「仇恨嗎?」
可是害死小女孩其中一個兇手,那位生活老師早在三年前就離世了。那麼她仇恨唯一的寄所便落到了現任校長龐成德的身上。
對此,鬼戒內的神秘聲音提醒江河「如果你想殺了龐成德,別忘了規矩。你得先找到證據、證明他是壞人」
江河對著虛空點點頭。
他清楚規矩,更清楚自己除卻今天只剩下二十九天的日子好活。
在小女孩的鬼魂離開的操場之後,沒多久,江河也離開了。
成為了新的教導主任之後,江河擁有著名義上除卻校長以外,對學校最大的掌管權力。
放學後、學校的老師們相繼離開。
緊跟著校長和他的情婦,那位新的生活老師秦梅相伴離開之後。
學校裡面便剩下了江河一人。
因為學校老保安意外死亡的原因,在新保安沒有找到之前、江河主動承擔起了夜晚留宿在學校,看守學校的任務。
他看著校長和情婦的車走遠後,慢慢拉上了學校的大門。然後回頭看著那些躲在教學樓窗戶後面,正瞧瞧盯著他們那個新教導主任的孩子們。
等到江河走進教學樓的時候,那些孩子都已經躲進了教室裡面,老老實實坐回到了座位上。
在此之前,他們對自己的態度不是這樣的。或許是因為教導主任這個稱呼,讓他們不經意的感覺到江河可能也變成了像李道恩那樣的存在。尤其是再度回到學校的江河,雙眼中一直存在的寒意,還有那一股暗暗的殺氣,讓這些孩子對江河產生了距離感。
對此,江河保持著沉默。
從他選擇和鬼王簽訂了那個契約開始,他就註定要經歷這樣的事情。
他要漸漸習慣,但唯獨不習慣的是——
他不能再聽見任何一聲慘叫。
尤其是小女孩的慘叫,那仿佛是刺激著他神經的魔音一般,在聽到那種絕望到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時,他的手會情不自禁的抓起任何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
比如學校掃把,被踹斷了之後,便成了一把能致人死命的利刃。
帶著那把利刃,江河追隨著那小女孩的慘叫聲,一路尋到了三樓的女廁所那裡。他站在廁所的門口,如此清晰的聽著廁所裡面傳來小女孩的慘叫聲。
他不說話,默默的推開門。
門內的情況和他想像的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撲在廁所馬桶上的不是一名老師。而是一個剛剛十七歲的男學生。江河記得這個孩子,他叫什麼來著。一時間是想不起了。或者懶得再去想起。他只需要知道這個男學生是學校裡面惡霸一般的存在,從回到學校開始,江河就知道這個小子經常欺負女學生。嚴重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
。